逆神[快穿](41)
“余泽……”
“余泽……”
沉默地站在原地的余泽不知道他的名字在那个男人嘴中被一遍遍重复,不知道“余泽”二字能被念得这般缱绻,但他大概能猜到凯撒在做什么。一个情动的男人发出那样的声音,不是白痴都能猜到他在自己解决。
就在余泽觉得尴尬想要暂且离开之时,他突然对上了一双骤然抬起的猩红色瞳孔,以及那个男人……仿佛要吞噬掉他血肉般的暗沉眼神。
余泽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失律了一瞬,不知是被刚才的声音蛊惑,还是被对方的危险而刺激的胆颤心惊。
“你真的觉得加训有意义吗?”余泽抿着唇移开了视线,这样做虽然避免直视对方赤裸的身体,但男人行走间带起的温热湿气却实在忽视不得。
有意义吗?有个屁意义。套着衣服的凯撒动作顿了顿,神色寡淡,到底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些东西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懂吧。我踏上机甲的那一刻,根本没有对准准星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全凭虚无飘渺的直觉手感。”
“只有在死亡面前,才能自然而然领会一切。”余泽用言语说服着凯撒,他在开口的一瞬间就下了决定。他不想在和这个迷雾重重的危险男人呆下去,凯撒这条路姑且先行放弃吧。
“说的不错。”凯撒沙哑的声音透着情动的余韵,让听者忍不住骨髓都颤栗起来。
“但老子乐意。”若不是因为老子乐意看见你,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什么1号教官。恢复正常的凯撒回归冷峻的模样,锐利霸气的眉眼无声地散发着锋芒。
“明天集训的项目是高空打靶。”凯撒看着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的余泽,下拉的嘴角慢慢勾起。
“你练是不练?”
你连题都透了,我能不练吗?余泽闻言不再反驳,他准备先熬过今夜再说,然而之后凯撒的举止并无半分逾矩。
余泽任由凯撒矫正着他野路子的姿势,在男人简介利落的授课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也许刚才凯撒只是对枪太过敏感?毕竟每个人遇到危机时反应都不一样,发情激动什么的也不是太难理解。
就在余泽要说服自己时,凯撒淡淡的话语打醒了他,他并没有想多。
因为就在天色即将破晓的那一瞬,那个狂傲的男人从背后托住了他拿枪拿得疲惫的右手,过近的距离使男人坚硬的黑发微微刺痛了他的脸颊,乍一看去两人仿佛是在拥抱。
男人摩挲着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扣下了最后的扳机。当枪声响起之时,凯撒低哑的嗓音席卷了余泽的大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哈?”余泽感受到对方喷洒在脖颈间的灼热气息,突然起了一种世界在逗他的错觉。问这种话的人,要么是八卦到极点,要么就是在求爱。而凯撒怎么看都不会是前者。
难不成他余泽有吸引变态体质?
“老子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凯撒贴着余泽的双手并没有放下,他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另一个女人选项被你吃了吗?余泽嗤笑着将吐槽压在心底,随口先应付了一句:“自然是最强的人。”
“是吗。我就是最强的。”
男人撩拨的嗓音徘徊在余泽耳畔,余泽忍不住掀起嘴角先行打断了自恋自傲的凯撒:“我所说的最强,不是指这个时代。”
“我指的可是过去,现在,未来,无数时空、无数位面、无数文明下孕育的最强者。而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存在。”余泽想用开玩笑的语气结束了这个微妙的话题,他说完后直接一个侧身脱离了男人的桎梏,透过窗口跃回了自己的屋里。
要是再不回去,等下集合的时候室友便要生疑了。他向来不会小觑任何人,尤其是那个资深间谍亚伯。
“呵。”许久之后,被留在余地的凯撒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压抑深沉的尾音淹没在凉风之中。微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投入了浅薄的熹光,映在了男人英挺的容颜上。
只听他说:“——那刚好。”
“你眼前的人,正是无数纪元的最强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没撸到4000嘤嘤嘤。补个无责任小剧场好了。
集训后凯撒俯下身想要堵住余泽那喋喋不休的口,而余泽却率先退后了半步。
只听余泽说:“你刚才吃土了吧?”
“所以啊,别碰我。”
第37章 机甲王牌兵(八)
余泽一个俯身就跃回自己的屋子里,身姿矫健地宛如黑豹。然而当他刚刚踏上那略微坚硬的床垫时,面上的玩笑之意便骤然收敛,上挑的薄唇也渐渐冷凝起来。
如果说刚刚面对凯撒的时候,余泽是闲适从容、游刃有余,那么如今……他俊美分明的五官上仿佛被轻轻蒙上了一层阴影,微眯的瞳孔里折射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的身后明明是朝阳初升的热烈美妙,是光明和黑暗角逐到最后的胜利光辉,可这一刻,余泽觉得自己全身冷得发寒。
余泽闭上眼仰头倚靠在了坚硬的墙上,脑海里不自觉回忆着刚刚的场景。他从来都不傻,他也没那么迟钝,他当然感受到了刚才凯撒那一闪而过的神力。
那个男人,是个神明啊。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带着记忆的神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个神明,但凯撒是神,毋庸置疑。
概率学真的是很不靠谱的玩意儿,撞上被诸神附身之人这种事他接二连三的碰见了。原来这世界上撇去那自以为是的巧合,撇去那自我安慰的念头后,留下的真相会是这般绝望无力。
多次被神明惦记上,荣幸吗?受宠若惊吗?余泽慢慢睁开了暗沉的眼,嘴角凉薄的弧度从未消散。
答案当然是,不。
那些无所顾忌的神明们才是各个世界真正的宠儿,他们不必向自己一样背负着什么执念去幻想着怎么帮原主逆袭,他们一开始就会降临到最优越的存在身上。余泽视若珍宝的光阴、争分夺秒地拼搏对诸神来说只是弹指一瞬的消遣。
是了,他们甚至可以在一个世界耗费百年千年,只为了磋磨时间。比如如今的凯撒,他可以用十年的光阴去走到荣耀顶端。而他余泽,只能用不到一年的时间竭力将自己的名字铭刻在宇宙的历史上。
这就是差别。真正的神明和半道出家的凡人的差别。
余泽眸光中募地闪过几丝阴鸷,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侧,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他所熟悉的匕首,这毕竟不是他熟悉的身体,不是他熟悉的世界。余泽甚至想,虽然之前提枪瞄准出于一场玩笑,但时间倒回去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扣下扳机。
即使杀不了真正的神明,杀了他附着的身体,是否也能聊以解恨?
各种各样的斑驳念头充斥着余泽的大脑,终究化成了叹息般的沉吟。他其实知道,不找出神明的弱点、杀掉神明的本体,那么一切都是无用功,他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察觉到异状。
可是他到底是意气难平。他余泽曾经不过是个凡人,也会有不甘心的时候。
余泽想通的一瞬间,狠狠地摇了摇头,他自然而然的把对方仿佛示爱的话语抛到了脑后。那种绵软的玩意儿,大概也只是无聊神明的一时兴起而已。他余泽和诸神之间,有信仰、有拯救、有追逐、有争端,唯独没有既至高无上又毫无用处的“爱情”二字。
他们之间隔着的,可是一个世界、整片宇宙的仇恨深渊啊。
这是再浓烈的爱欲也填不平的沟壑。何况只是所谓的意乱情迷?
“唉?哥哥你看上去休息的不好呀~”余泽垂下眼撤去了床边黑色的光幕,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小奈可正端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牛奶,嘴唇边还围了圈白色的奶泡,而当她看到余泽面沉如水的神色和暗光浮动的深蓝色瞳孔时,那烂漫上挑的尾音情不自禁咽回了喉咙中。
奈可精致的脸上一瞬间划过了退缩的神情,那是对强者的忌惮。余泽身上的气势她曾经在浴血归来的上将边上感受过,那是几欲逼得人窒息的汹涌杀意以及暴露本性的微妙邪肆。她甚至可以说……连那个上将都没有这般令人胆寒!
如果将上将的气势比作炫目的太阳,眼前的余泽就像是缱绻的月光,无处不在而又如影随形。
是个危险人物啊。奈可这般想到。
“抱歉,我稍微有点起床气。”余泽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暴躁,他慢慢收敛了周身戾气,冰冷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容,让人以为刚刚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奈可点点头仿佛不再纠结。可她却清楚,如果起床气能够这样威风,威风到将她这个皇女都震慑住,那帝国早就不需要什么王牌军,一睡醒就再无敌手了。
现在刚刚是凌晨四点,她因为不习惯这样的床铺所以一夜未眠,而同样未睡的余泽……她实在看不透。
奈可心中闪过思量,她漂亮的眼中顿时透出几丝狡黠之色,她就这么蹦蹦跳跳地凑到余泽边上卖萌道:“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吧~你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一定要知无不言哟~”
余泽被对方接连的“哥哥”恍惚到,听清后才有点哭笑不得,之前对凯撒的郁气也渐渐消散。
“你怎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奈可的确可爱,整个人软萌萌的,但她是不是太自信了?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陪她玩这样无聊的游戏呢?
“人家辣么萌,你能拒绝咩?”小家伙闻言鼓起了包子脸,实在看不出半分所谓皇女的风度。
“……问吧。”余泽声音停顿了一瞬,他本来要拒绝的,然而突然注意到了亚伯那里的动静。亚伯不知是想打听情报还是想随时警戒,似乎压根就没开隔音按钮,以至于余泽敏感至极地听到了他衣角摩挲床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