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偏离(41)
钟时天把原来整洁的纸改得密密麻麻,几乎每句话他都能找出不足之处,完成下来,他差不多是帮赵疏遥重写了一份。
但赵疏遥拿到之后,反而说他的字不好看。
“圆得像猪,没有风骨。”
钟时天一看,确实是,特别是和赵疏遥笔画遒劲,笔锋内敛却暗含气势的美字而言,他那随意柔和的字体就小家子气了,他委屈地说:“我写字一直就这样,能看懂不就行了。”
“你拿笔姿势不对,手指要紧,才能握住笔。”赵疏遥示范给他看。
钟时天学着拿笔,显得笨拙。
“不对。”赵疏遥握住了钟时天的手,就像教小孩写字一样,与钟时天手指相贴,告诉他正确动作。
一种奇妙的感受从他们相贴的手,一路电光火石的蔓延到全身,钟时天感觉到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手上,以至于他忽然轻飘飘的,踩不着地。
赵疏遥微微收紧手指,钟时天的手可以正好包裹在他的手中,又温又软的手,钟时天整个人似乎都是这样的,很软很软。
钟时天懵懵懂懂地,转头看着赵疏遥的侧脸,赵疏遥也转头看着他,他们之间只有一掌之宽,隔不开彼此温热的呼吸,隔不开落在眼中的对方的倒影。
也隔不开那如同鼓点般,失控杂乱的心跳。
第三十二章
“咳……那什么,然、然后该怎么做?”钟时天撤回视线烂七八糟地说。
赵疏遥像是惊醒一般,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反应过度地收回手,退开到原位,做出冷硬地模样说:“你已经定性了,教也来不及。”
钟时天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拉耸着脑袋“哦”了一声,就着赵疏遥纠正他的握笔姿势,心不在焉地继续写着。
刚才那“乌龙”的一幕算是翻过了。
但真的翻过了吗?
钟时天一直记着那感觉,那种前所未有的悸动,荷尔蒙像是被打开阀门,他感觉脸热得不行,越回想越难堪,可越回想也越欣喜。对他而言,这是一种太过复杂的情绪,以至于他完全沦陷在里面,而忘了去探寻具体是什么。
赵疏遥接连不断的错别字也反应出了他不安定的心。
钟时天是奶糖做的吗?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依然能把那样甜蜜的气息维持下来。明明是一个胖子,为什么总能让他忍不住,想多碰碰他。
他是不爱吃糖的,却抗拒不了钟时天。
直到江茹再度送水果进来,房间里某些黏稠的氛围才得以稀释。
“怎么了孩子们,又吵架了?”江茹看出了他们的不自在。
“没、没吵架。有西瓜吗,我想吃西瓜。”钟时天觉得渴得厉害。
“哪有春天吃西瓜的?”江茹好笑地看着他,“橙子和梨,很甜的。”
钟时天囫囵吃下几块。
江茹和他们简单聊了两句,就又离开了。她走之后,两人也恢复到正常模式,钟时天问:“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数学写完了。”赵疏遥随口答道。
“我数学好,我帮你检查呀。”钟时天自告奋勇。
“你数学好?”赵疏遥存疑。
钟时天知道刚才自己的失误导致赵疏遥的不相信,说:“我刚才就是粗心了一下,检查高一的题还是很轻松的。”
赵疏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小看我?”
钟时天迷茫地眨了眨眼,“没有啊。”
“你想检查可以,你也要把你的数学给我看。”赵疏遥把自己的数学作业甩到钟时天面前,“看谁比较‘轻松’。”
钟时天当然是自信满满,每道题都认真浏览,甚至还重头到尾做一遍,比自己考试的时候还认真。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找出赵疏遥的错误。
反观赵疏遥,手指轻敲两下桌面,凉凉地说:
“x和y的数值标反了。”
“中间的计算过程呢?”
“你画的辅助线谁看得懂?”
“这个答,你中间少了一横。”
……
钟时天忍无可忍的喊:“你这是在故意挑刺!”
“那也得有刺让我挑。”赵疏遥说。
钟时天深呼吸,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比你小,他比你小,让着,让着。
晚上九点,钟平北回到家了。江茹把赵疏遥家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吃完饭,便要去赵疏遥家查看情况。
“就走了啊?”钟时天忽然舍不得了,和赵疏遥独处的时间,过得怎么那么快?
“我先回去了,晚安江阿姨。”赵疏遥礼貌地说,再看向钟时天,嘴型说出“笨猪”两字。
赵疏遥走后,钟时天还站在客厅,像出神了。
“宝贝儿怎么了?”江茹来到他身边问,“饿了是不是?妈妈给你做宵夜。”
钟时天摇了摇头,“不饿,我回去继续写作业了。”
他走上楼,心底下意识想,要是赵疏遥家里的电没修好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
“线路老化了,要翻新才能用。”钟平北说,“明天我联系工人上他家修,得大修,可能要好几天,这期间疏遥就住我们家了。”
赵疏遥手里提着装衣服的袋子,对江茹说:“打扰了。”
“不打扰。”江茹笑着说,“去洗澡吧,水刚加热好呢。”
房间里,钟时天写完了所有作业,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撅着嘴夹住笔,百无聊赖地滑动手机,浏览奇葩的社会新闻。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一小时前的奇妙经历,那种美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打开搜索引擎,在网上寻找答案。
正打下“心跳加速,忘记呼吸”的关键词,然后得到答案:可能是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疾病、甲状腺功能出了问题,可能导致相关激素的紊乱、心律不齐,极大可能先天性心脏病,赶紧上医院检查……
钟时天:什么鬼啊?!
当他怀疑人生时,房门被推开,推门人说:“江阿姨叫你去洗澡。”
钟时天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床不堪受重地颤了颤,门口的人,不是赵疏遥是谁?
赵疏遥此时刚洗完澡,穿着简洁的浅蓝色棉质睡衣,发尾带着水汽,五官在这样氛围的加持下似乎柔和了不少,好看得让人不自觉想靠近他。
心跳加速,忘记呼吸,那种熟悉的感受再度唤醒,钟时天无措了起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没修好。”赵疏遥言简意赅,他看着钟时天惊和喜交杂出的呆滞傻气表情,嘴角微勾,轻嘲道:“好蠢的表情。”
钟时天没听到,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所以今晚你要住这儿?”
“我住这儿你很开心?”
“对啊。”钟时天脱口而出。
赵疏遥眼波微动,深深得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
钟时天洗完澡出来,江茹正从楼上探下头说:“疏遥,房间给你收拾好了。”
钟时天望着上方问:“他睡哪里?”
“你哥的房间。”江茹答道。
钟时天莫名不乐意,说:“我哥那种注重隐私空间到房间每个角落都安装摄像头的人,他愿意让别人睡他房间吗?”
“摄像头我都盖住了。”江茹没好气地说,“下次他回来我训他一顿,把家里人当贼防算什么回事?”
“你得尊重人家。”钟时天说。
江茹没理他,又对赵疏遥说:“疏遥,没事儿,放心睡吧。”
赵疏遥点了点头。
钟时天立刻蹭到他身边,小声说:“我哥当律师的你知道吗?你睡他房间他能给你叭叭扯一堆法律问题,可烦人了。”
钟平北坐在旁边看报纸,闻言说:“等会儿我就告诉时年你怎么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的。”
“爸——”钟时天软糯地说:“我哥都不在家了,就别在让他的阴影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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