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记(13)
丁良转身摇摇晃晃往楼上走去,走了两步就被椅子绊了一下,踉跄着几乎跌倒,廖景忙跟上去抓住他的左手扶住了他。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连手心都没有热度,因为缺了一个指头,握上去显得特别窄,特别小,特别让人心疼。
“不用。”丁良挣开他的手,说,“不用管我,你、你走吧。”刚跨了一步,又打了个滑,索性扶着楼梯扶手坐到了台阶上,靠着栏杆闭着眼休息。
头顶的吊灯撒下橘色的光线,照在他头上,不过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他的鬓角已经有了几丝白发,平时看不大出来,这会儿在灯光下却暴露无遗,看上去又愁苦又沧桑。他的颧骨上微微有点红,脸色却还是平时白皙的颜色,灯光遮掩了皱纹,整个人显得比往常都要单薄脆弱些,让人心疼。
“我扶你上去睡吧,这儿凉。”廖景握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丁良晃了一下,廖景忙一把捞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又细又软,一点都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纤细的好像一只胳膊就能环过来,廖景一触到那神奇的触感,脑子里忽然有跟弦“崩”一声断了,有什么炽热而邪恶的东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而出,呼啸着淹没了他的理智。
廖景不由分说抱住了他,贴着他单薄的脊梁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深深吸气,汲取他身上那带着酒气的甜腻的气味。
丁良哼了一声,混混沌沌被他抱着,在他试图用嘴唇出没发梢的时候忽然打了个激灵,整个身体马上绷了起来,像铁板一样僵直。
“你干什么!”丁良的声音一下子冷的像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见的铿锵,完全没了平时的懦弱忍让,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烈酒和尼古丁的刺激让廖景根本没注意到他声音的变化,内心里千军万马兵荒马乱,全是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嚣,唯一的念头就是抱着他,汲取他的气味,感受他让人迷醉的消瘦的身体。
“松手!”丁良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翻,压抑着气息道,“你喝醉了廖景!”
廖景手腕一阵剧痛,然而这痛并没有让他清醒过来,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却仗着自己过人的气力将丁良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对面再次箍紧了,按着他的后脑试图亲吻他冰凉的唇瓣。
从没尝到如此奇特的滋味,丁良的唇舌如同布丁一般细腻柔软,但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冷的像冰,吻上去如同舔舐蘸了蜜的刀刃,又危险,又甘甜。
丁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没有丝毫的挣扎,单薄的胸腔却激烈地起伏着,像是在积蓄巨大的愤怒的力量。
一秒,也许半秒,丁良忽然一手抓在他右肋下某个巧妙的位置,一手扣住了他的咽喉,双手向两个方向一转,往外一送,将廖景整个人都扔了出去。
廖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松的手,又是怎么被抓住了软肋扔出去,直到他的后背狠狠撞到墙壁,又沿着墙壁滑到地上的时候,才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天!
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吻了丁良!
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白影一晃,廖景赫然发现丁良已经飘到了眼前,紧接着,喉咙一紧,就被他抓着衣领拎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丁良的脸色白的像鬼一样,漆黑的眼珠带着醉酒的人特有的好斗的神色,浑身都像是燃着冰冷的火,低沉而狠厉地道,“谁派你来的?你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嗯?”
窒息如洪水扑面而至,但强烈的亢奋的感觉却一点点溢满了廖景的身心,仿佛所有的肾上腺素都在这一刻和酒精完美集合,发挥着邪恶作用。
他邪邪地笑了笑,握住丁良的手腕,一点点发力,迫使他的手指失去原先的力度,渐渐松开了自己的衣领。
第12章 致命强攻
廖景眯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我,如你所见。我就是喜欢呆在这,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丁良喘着粗气,身上的火气好像正在被一种巨大的克制一点点浇熄,良久,他松开手,一把将廖景推的撞在墙上,擦了擦嘴角,道:“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的生活,不是你的游戏,不管你有没有玩够,都给我滚!”
廖景揉了揉脖子,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不明白以自己的警觉和身手,怎么会连着两次都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制住,好胜心马上升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丁良绷的笔直的身体,苍白的面孔,神祇一般凌然不可侵犯的表情,忽然间兽血沸腾,一种前所未见的想要征服的欲望一飞冲天,迅速占领了他的理智,恶狠狠地说:“好啊,既然你认为这是我的游戏,那好,我说没玩够,它就不能结束!”
愤怒的火苗在丁良眼中倏然蹿了一下,好像体内的烈酒正在唤醒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他攥着拳,恨恨看着廖景,以往所有的宽厚的纵容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缓慢地摇头,再摇头:“我真后悔……欺软怕硬难道是人的本性吗?是不是想要生存,就不能对任何人太过宽容,对任何事太过软弱……”
他说的沉痛,廖景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不等他说完便身形一闪扑了过去,像个流氓一样再次抱住了他,丁良重心不稳,挣扎了一下,被他抱着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撞在滴水观音的花盆上,低叫了一声。
廖景不由分说扯着他的衣服将他抱了起来,压倒在旁边一个双座沙发上,丁良身上甜蜜的气味毒品一样钻入他的鼻腔,手下温润流畅的触感让他几乎想把这个身体都吞下去,之前在小男孩身上毫无波澜的情|欲此刻反倒高昂起来,脑子里像是有个艳鬼在唱歌,全是邪恶的鬼念头。
于是廖景再次狠狠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不再那么顺利,丁良完全不张嘴,虽然被他压着无法脱身,但理智与机警已经回到了身上,伸直双臂在四周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瓶番茄汁,抓起来往他后脑敲了过去。
廖景听到风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抢下番茄汁丢了出去。塑料瓶飞出一个低矮的弧度,正好砸在灯上,玻璃灯罩碎了一地,灯闪了一下灭了,整个大厅都陷入了黑暗。
黑暗隐蔽了丁良愤怒的表情,廖景什么也看不见,手上发力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吸出他的舌头拼命地吻,又凶又狠,好像狮子啮咬黄羊,充满了侵略和占有的意味。
丁良被弄疼了,压抑地哼了一声,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按着脉门一翻,一个巧劲几乎捏的他手腕脱臼,还好廖景见机的快,膝盖在他两腿间轻轻顶了一下,迫使他松开了手。
没人开口,没有对白,灌多了烈酒的两个人谁也不再试图和对方讲道理,只想用武力征服对方,起码征服对方的体力。
廖景是警校的体能王,是D哥手下的金牌打手,一对一很少能败在别人手下,但就在今晚,他发现自己遇上了另一个高手。
虽然丁良看上去很瘦,但事实上该有的肌肉全都有,轮廓分明,摸上去线条流畅极了,明显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只是因为骨架比较纤细修长,穿衣服又总是大一号,才显得很单薄。
两个人都是专业人士,廖景学过搏击,丁良则似乎是练过咏春一类的拳法,虽然此刻缠在一起又啃又咬的谁也正经施展不开,但双方都能在细微的动作中看出对方的路数。
漆黑一片的餐厅里只听到两个人翻来覆去打斗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撞翻了桌子,餐牌餐具都打翻了,牙签哗啦啦撒了一地,廖景正好被丁良一挺身压在下面,龇牙咧嘴扎成了个刺猬。
但廖景毕竟要年轻一些,体型彪悍,力量和重量都占优势,丁良之前实在喝的太多,多少影响了判断力,不久便落了下风,被廖景从背后抱住,抓住了双手。
丁良的胸膛剧烈起伏,汗从后颈的发梢慢慢渗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烈酒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甜味,诱惑的要命。
廖景被这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打斗激的血脉贲张,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完全失去了该有的理智。他将丁良面朝墙顶在墙壁上,一手紧紧将他双手扣在身后,一手伸到前面,粗鲁地撕扯着他胸前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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