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冠军都归我(102)
作者:陈隐
时间:2021-01-10 09:55
标签:甜宠 年上 暗恋 竞技
于慎微打了两轮,坐在小马扎上喝水:“忽然这么平静,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李浔没接茬,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他的这个坏笑,让宋仰生出某种不太好的预感。
几分钟后,他的预感应验了。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惊叫,是从女队那边传过来的,叫声中还带着点颤音,像是惊恐到了极点。
接着是女生们此起彼伏的,玩了命的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鬼屋。
宋仰伸长脖子望过去,原来是在队员们认真瞄靶的时候,助教把活的蚯蚓搁到她们的肩上。
还带着泥土芬芳的蚯蚓顺着衣服往脖子里爬,队员当场扔了弓箭,又跳又叫,崩溃大哭。
宋仰也被地上一截蠕动的蚯蚓吓一跳,蹦到李浔身后。
王南风插着腰:“哭有用吗?在赛场上你也这样哭吗?”
那女生不服,反反复复用湿纸巾擦拭着脖子,一脸嫌恶:“那也不可能有蚯蚓啊!我这辈子最讨厌这种蠕动的东西了,恶心死了!真的太恶心了!”
“恶心?在赛场上,你会面临各种各样,出乎你意料之外的状况,比这恶心一百倍的都有!”王南风指着对面的计时器咆哮,“20秒!在场上你们每人都只有20秒,你居然把你的弓箭给扔了?你还比什么赛!”
虽说王南风平日里一副弥勒佛的样子,在关键时刻,刻板又严肃,用几句话,硬生生把大伙满肚子的委屈堵回去,大家擦了擦被蚯蚓爬过的地方,继续练箭。
唯独那个年纪很小的姑娘接受不了,眼睛哭得红红的,在王南风问她怎么还不继续练的时候,她扯开了嗓子哭:“如果你非得要这种方式折磨我的话,我就不练了!”
王南风也不是示弱的人,抬手指着大门方向,低吼:“不练那你现在就走!”
那姑娘性子烈,掐着最后那点可怜巴巴的尊严,拎起弓箭就往外走。
宋仰伸手拦了一下,但没能劝住。
那天之后,群里便又少了一人。
他们每天的训练从凌晨五点开始,晚间九点结束,而且这个九点,只会延迟,不会提前,哪怕在零下的气温,大家也常练到贴身内衣裤湿透。
刚开始宋仰也被教练扔到他脖子里的小蛇吓得当场蹦迪,鬼哭狼嚎,回寝室要搓三遍澡,时间一久,也就慢慢习惯了,甚至有勇气伸手摸摸小蛇的脑袋。
他们每周有一天时间休息,可以到基地附近逛街买点吃的喝的,好好睡一觉,但宋仰自知技不如人,不敢有任何懈怠,周末和李浔一起偷着练。
有了爱情作为养分,所有苦难都不值一提。
他们的肌肉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越发紧实,心态也越来越稳,就像雨后破土的春笋,势不可挡。
两周后,第一轮淘汰赛结束,群里总人数由95变为73。
李浔总积分排第二,宋仰第四,于慎微第七,成功晋级。
积分规则是这样的。
每人每局十二支箭,分五次放,每轮放三支,三支箭能拿到30环,加5个积分。
29环加3积分。
28环加2积分。
27环加1积分。
26环不得分。
25环倒扣1分。
每人一共有36支箭,最后按积分数排名,倒数的淘汰。
总积分是根据每次队员们的表现上下浮动的,到下一站就清空重来。
成都站结束,李浔以36箭343环的惊人成绩跃居榜首,于慎微第九,宋仰第十。
343环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就是在70米的射程里,李浔的每一支箭,不是十环就是九环,且有一多半都是十环,放在奥运会上都能拿奖牌的成绩。
这是宋仰第一次见到李浔这么夸张的成绩,也是李浔的第一次,但这种不常发生的事情,只能归结于运气,不能作为真实实力的参考。
海南站结束,群里只剩下25个人,去掉教练员等,就只剩下18名运动员,男女各9名。
宋仰,李浔,于慎微都在列,还有张桥也在。
最让宋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第三轮淘汰赛居然把上过奥运会的那位名将给淘汰掉了——并且是败在于慎微手下。
“实在不应该啊。”在回寝室的路上,宋仰和李浔探讨这事儿,“他第一站积分第一,第二站也是排前三,怎么到了海南成绩下滑得这么厉害,我刚才真以为他要把于慎微给灭了。”
这话正巧被于慎微听见,他蕴着几分怒意:“你不就在澳门赢我一把么,瞧不起谁呢?信不信我把你灭了?”
傍晚的霞光有些刺眼,李浔将帽檐压低一些,没理他,转头看向宋仰:“你知道为什么干我们这行的,年轻的总是比年长的受欢迎吗?”
宋仰认真思考,无意识皱了一下眉。
其实在他印象中,射箭项目是有别于其他体育项目的,它不完全靠体力和爆发力。
年长的运动员技术精湛,经验老到,冷静沉稳,这才是教练们喜欢的运动员才是。
“是因为精力分散了?年长的运动员生活压力太大?”
“嗯,年龄一天天上去,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你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身后也有无形的手,将你拽回深渊去。”李浔看着宋仰带点茫然的眼神,极淡地笑了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了。”
宋仰的一条胳膊伸进他的大衣里,搂着他的腰说:“那我就做那只把你拉上来的手。”
李浔揉了揉他后脑勺:“你已经是了。”
最后一站是青海。
出发那天刚好是除夕,他们先得乘坐高铁去西宁再转大巴去青海。
由于不能回家过年,大伙情绪都不怎么高涨,上车就睡,睡醒就吃东西——除了角落里那对刚陷入热恋情侣。
“你别动了,真的痒!”宋仰被李浔挠得扭成一条毛毛虫,李浔不依不饶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挠。
宋仰从椅子上滑下去躲过一劫,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他找准机会,一口咬在李浔肩上报仇。
接着就被李浔一把攥住下颌,使劲那么一捏,他不得不松了口。
他们边上坐着的人是张桥,边吃辣条边看戏,发表吃瓜观点:“你又打不过他,还非要跟他闹,这不是自找的么,好好看会儿电视不香吗?”
宋仰的下颌被捏着,齿缝动弹不得,含糊不清地说:“就是,好好看会电视不香吗,你快松开我。”
李浔像揉面团一样,狠狠捏了两下才松开,用口型说:“晚上再收拾你。”
越是靠近西宁,视野越开阔,群山绵延,山峰好似翻涌的波浪,西边的山头还悬着半轮太阳,霞光将一片片浮云染成了火一样的颜色。
他们安静下来,被窗外的景色惊艳。
宋仰翻出包里的相机拍照,李浔悄无声息地摸出手机,在背后拍他。
窗外的风景极好,曝光度也不需要调整,李浔将最原始的照片放上微博,配文:他都不理我了。
很快就有粉丝认出了这个侧脸,评论蹭蹭往上涨。
——啊啊啊啊啊!是小仰啊!
——哥!你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
——奶奶!你关注的博主更新了!
——浔哥:小娇妻不理我,委屈.jpg
——蜜月之旅?
——你们不觉得哥恋爱后发文语气都变甜了吗?
——nsdd!
宋仰转发留评:么么哒。
评论区彻底炸了。
没多久,天色暗了下来,远山,湖泊只剩下朦朦胧胧的一点轮廓,星辰若隐若现。
张桥仰着脖颈睡着了,列车里鼾声四起。
宋仰靠在李浔的肩上休息,毛毯下,温热的指尖悄无声息地穿过他的指缝,攥紧了。
宋仰的手指挺凉,李浔掀起毛衣的下摆,将他的手藏进衣服里。
偶然一瞬,窗外有烟花绽开,点亮了凛冬的寒夜,绵延的山水显现出来。
宋仰很想拿相机出来照相,但是忍住了。
他望着远方的星辰问:“师父,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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