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板怀崽了怎么办(140)

　　褚郁挑唇坐下：“不是方便咱俩找找灵感？”
　　林萧抓了抓刘海：“主要是我怕喝了真的会失忆，你都不直达那本书有多玄乎，十个人里有八个都失过忆。”
　　哪有这么离谱的事儿。
　　褚郁微靠椅背，见林萧把笔记本翻转而来，听他聊起作曲理念，竟没有一丝久违重逢的陌生感。
　　林萧炫了市面上古风剧的OST，火的、不火的，但凡是他觉得作曲优秀的都给褚郁听了一遍：“怎么样？我有一些demo可以给你参考曲风。”
　　褚郁推开饮料：“我先听听？”
　　林萧点头，摸起搁在一角的手机，搭起二郎腿发消息，没半会儿又发起语音，是在和助理讨论年底的年度古风盛典，没法延时回复。
　　他虽越聊越起劲，余光里褚郁两指轻敲鼠标，望来一眼，脱口而出的话停在嗓子眼。
　　把该聊的聊完后，林萧舒了口气，带着丝犹豫问：“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妥？”
　　褚郁：“怎么这么问？”
　　林萧怪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刚才你一直盯着我看来着。”
　　褚郁轻笑：“没有，觉得挺好的。”
　　林萧愣了半晌，他俩好歹也是前队友关系，猝不及防的夸赞比天上落冰雹还让他感觉到新鲜。
　　“符忱饰演的主角在民国和古代交替穿越，角色在两个世界的落差感很大，词曲的难度就在于这里。”
　　褚郁没再看他，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切换播放他创作的demo：“瞎写的，听听？”
　　林萧：“好。”
　　两首曲子的风格迥异，钢琴主调像藏着渴望重生的悲壮感，琵琶和竹笛为伴是风摧雨折般激昂，确实如主角的心境一般进行了调整。
　　林萧缓缓拉下头戴式耳机，搭在后颈：“这叫瞎写的啊？稍微改改就能用了。”
　　褚郁如受到谬赞：“夸张了。”
　　林萧绝非无脑附和，作为《半妖羽镇》的书迷，他清楚知道穿越后的主角如同涅槃重生，这种符合基调的创作理念是他没想到的，因此在得知褚郁有意要写古风歌，他这个老队友的毛遂自荐，无非是久违地想和褚郁进行创作上的碰撞。
　　褚郁转动起笔：“如果能结合在一起会更好，我只能找找感觉，编曲不够贴合。”
　　林萧简直跟他一拍即合：“交给我还不放心？”
　　放在过去，褚郁会把这话当笑话听，林萧担任SALTY队长时有多不靠谱，他三天三夜也掰扯不轻。
　　时至今日。
　　你我不再如昨日少年，都已在各自的领域沉淀了下来。
　　褚郁失笑：“我没写过古风歌，是我仰仗你才对。”
　　林萧哪里好意思，他也就在古风圈里有点名气，而褚郁那是拿过国际大奖的歌王，三年前便已到达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有些感慨，没想到褚郁褚郁搅动着杯子，也若有所思：“咱俩以前没合作过吧。”
　　林萧挠了挠鼻翼，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前哥几个想着翻不了身就摆烂了，要是像你当初那样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咱团能全体翻身呢。”
　　时过境迁。
　　现在的褚郁已经能一笑置之了。
　　以前的他跟合约选定的队友玩不到一块儿去，认为三观不合，暗地里没承认过队友的优点，如今看来，人都是会成长的，他也并非是从一而终的善人。
　　或许是身处梦外滩，莫名勾得人怀旧，褚郁跟林萧聊了很多，工作里外的，散伙前也默契地达成一致：“写完曲子一定要找贴合主角心境的人来听听”。
　　褚郁打车离开，坐在后座，指腹摩挲起磨砂手机壳，忽而怅然地舒了口气。
　　跟林萧这位前队友扯了几句，他又何尝不在心境上有所变化，说是半退圈，这几年来却也几乎是与圈内活动一刀切了，更少有像今天的词曲碰撞，是他固步自封了。
　　他未来得及表露的情绪太满，有对前队友成长的欣忭，也有为自己落后于人的反思。
　　或许崽崽的出发点是对娱乐圈的好奇，是小朋友对“想要爸爸继续当大明星”的天真无邪，却冥冥中如一盏明灯，让他在不知觉的混沌中找回了方向。
　　车窗外路过一道枫树，美不胜收，司机当后座小帅哥是来放风散心：“可以去景点逛逛，秦皇宫外一整条护城河能划船呢，这么大白天就回酒店呐？”
　　褚郁不自觉勾起唇：“回去带儿子上班。”
　　“？？？！”
　　司机眼瞳地震：“帅哥，你才刚大学毕业没几年吧，小朋友都能当童星了？说笑呢吧！”
　　“没说笑。”
　　褚郁望尽一片枫叶林，眸底如星辰般温柔，“我家儿子可能也有大明星梦吧。”
　　可大明星很难当的，这是褚郁没对菠萝包说过的话。
　　练习生里付出血汗的人不少，真正出人头地的又有几个，再且圈里的风气不正，又有多少人成名后迷失自我，坠入深渊。
　　另外，从小带资进组的小童星已赢在起跑线上，可能做到坚持本心，磨炼演技，红与不红也都是玄学，比起想让长大后的菠萝包名利双收，他更希望他家崽崽不被挫折打败，能像他一样享受做热爱的事情。
　　岁月漫长，还有的是时间对崽崽说这些心里话，褚郁心想。
　　但长远的顾虑还没追得上，当下的糟心事儿上赶着迎面摔他在脸，当天由褚郁陪菠萝包拍戏，结束后，有两个小童星的家长发生了争执。
　　地点在房车上，因距离得近，褚郁和菠萝包都听到了争吵。
　　“你家儿子对脸煽我家儿子的脸，请适可而止！”
　　“剧本上这么写了，你们能不能敬业一点？”
　　“对戏的时候没说要真打！”
　　“合着是我家儿子故意的？你这样吵就没意思了，闹大了多难看。”
　　这种剧组闹矛盾的事儿也算少见，涌来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场务进行调和，把两位家长拉开，换到了不同的房车吃盒饭，尴尬不已。
　　原本菠萝包和可乐小演员的房车刚好够用，两个小朋友津津有味吃着饭，这下来了个“打人”的寸头哥哥，都怕得不敢夹菜了。
　　那个哥哥很无辜：“我没有打他，只是指尖长了不小心刮到他的下巴。”
　　可乐：“那你不要打我哇。”
　　“我都说了没打人了！”
　　可乐：“你好凶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吓得菠萝包转身抱住看褚郁，他家菠萝包哪儿受得了这种场面，在场的场务又得继续安慰，褚郁索性抱着儿子下了房车，远离这是非之地。
　　一下车，这次拍戏的地点在靠近餐饮街的路边，不远处有一家中式餐厅。
　　褚郁揉一把小卷毛刘海：“我们吃点别的？”
　　褚存熙被吓到了，说不出话来，久久才愣怔地点点头：“嘉南哥哥在就好了。”
　　褚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跟上回小胖欺负小红花的情况相当，南瓜仔的出手相助把他儿子拿捏住了，他顿时啼笑皆非，英雄救美的招数怎么还把他家儿子也招惹上了。
　　好笑归好笑，但进入中餐厅点餐后，他发现清一色的招牌煲仔饭，不知为何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褚郁用手机点好餐后，给崽崽多点了份小炸鸡作安慰，握着手机，想跟任希聊起这件倒霉事：“公司的事忙完了吗？”
　　那边没回，不知在忙什么，他后知后觉地想今儿盛星有事要处理，不是任希来带崽崽算是好事，否则真能把热心惹恼了。
　　过了会儿，任希回个视频：“救命！”
　　褚郁：“？”
　　未点开的视频封面是酒店走廊，褚郁下意识戳开，屏幕里倏然出现了个混血感十足的小男孩，他抱着一篮水果走近，面瘫脸看着还挺：“任叔叔，管家爷爷让我拿给你们的。”
　　褚郁：“……”
　　他盯着视频久久不敢相信，再挪开目光，落在用小勺子吃着煲仔饭的崽崽脸上，他家儿子还傻乎乎地没知道惊喜降临：“怎么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