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失联(70)
作者有话说:
为了避免争议,这一章还是说一下~小周的犹豫不是退缩了不想负责,而是太想负责了。小裴在他心里非常非常好,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只有最好的才能配上小裴(所以前期一直在对假想相亲对象各种挑拣,现在换了自己也一样),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完全没有经验,但是又很喜欢小裴,所以才会想东想西【不过不用担心会纠结太久,毕竟爱是不可抗力XD】【以及感谢浅星眠、萝卜兔、林指激推、兔墨、活在夢里、挖掘机来到新东方、萌到被砍o6tg、冉冉染染、桃桃不是小鬼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62章 “一辈子那么长,我怕出变故。”
裴佑这次出差的目的地在西南两省,主要是跟当地几处乡镇合作,对他们的内部运营系统进行风险考察和内部控制,与其说是审计,不如说是半合作半教学。
跟官方合作的工作总是跟平时不太一样,合作方的工作习惯跟裴佑他们并不相同,工作效率也不可同日而语,裴佑他们作为外来的工作组,或多或少需要配合当地的情况调整工作节奏,以至于不得不时时待命,每天开的会比吃的饭都多。
周青柏之前仓促而草率地跟裴佑交换了心意,还没能好好适应一下彼此全新的相处模式,正是别扭的时候,恰好这些琐碎而复杂的工作填满了裴佑的所有时间,所以周青柏也没再像前段时间一样,每天见缝插针地跟他聊些没营养的日常话题,而是顺势降低了和他的联系频率,每天只固定地互相问候几句早晚安,像是刷新一下存在感。
只是联系的频率少了,也没见他多舒心,周青柏每天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上班摸鱼开会走神,甚至Black Bar都没再去了,整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周苍山这种粗人都隐约觉得他状态不对,明里暗里找姜蔓过来打听了好几次。
在第三次糊弄走来打探消息的亲嫂子之后,周青柏终于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给葛兴打了个电话。
“晚上出来喝一杯吗?”周青柏开门见山地问:“我请客。”
“哟,稀客。”葛兴的音调一波三折,活像个拿腔拿调的老鸨子,拉了个长音幽幽道:“怎么想起来约我喝酒了?你最近有空?我还以为你泡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周青柏也知道,他当初言辞凿凿说自己是“单身主义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结果没几个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表白,怎么说怎么打脸,怨不得葛兴挤兑他。
他自己理亏,于是硬憋着一口气没回嘴,脚下一推,办公椅滋啦往后滑了一截,原地转了个半圈。他生无可恋地依靠在宽大的靠背椅上,半死不活地说:“有的是空,找你请教一点情感问题。”
“嗯?”葛兴这才听出什么端倪,语气变了变,狐疑道:“你这什么语气,最近恋爱不顺了?”
葛兴说着顿了顿,纳闷道:“不会吧,你们俩才刚看对眼啊。”
“什么恋爱,这还没开始呢。”周青柏纠正道。
“……你俩可真行。”葛兴无语至极地说:“表完白还不赶紧干柴烈火,真在这玩儿小学生恋爱呢?”
“总之电话里没法细说。”周青柏啧了一声,伸手捏了捏鼻梁,含糊道:“你就说有没有空吧。”
“有空。”葛兴说:“那就晚上见吧。”
为了晚上赴约,周青柏破天荒地加了个班,直到晚上八点半才关了电脑往外走。
他打了个车去了Black Bar,只是没在一楼露面,而是直接顺着后厨的楼梯上了二楼,拐进了葛兴的“二老板包厢”。
葛兴已经提前等在了包厢里,周青柏推门进去的时候,茶几上的酒和果盘都摆好了,俨然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周青柏也没跟他客气,顺势坐在了沙发上,二话不说开了一瓶威士忌。
葛兴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两眼,也没阻止,眼见着周青柏闷不吭声地喝了一会儿闷酒,这才往他身上丢了枚瓜子壳,打趣道:“哎哎哎,行了,别一会儿喝多了又管我要裴佑,我可没地儿给你找去啊。”
周青柏身上像是有什么关键词雷达,听见“裴佑”俩字的时候手一顿,下意识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可惜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怎么回事。”葛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试探道:“你不会刚表白就失恋了吧?”
“你才失恋了。”周青柏下意识反驳道。
“那既然没失恋,你在这喝什么闷酒呢?”葛兴说:“惋惜一下你一去不复返的单身生涯?”
“……也不是。”周青柏放下酒杯,顺势往沙发背上一靠,犹豫了一瞬,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别扭,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了。”
周青柏还没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跟裴佑相处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怎么舒服怎么来,丝毫没顾及过面子和形象,结果现在捅破了窗户纸,他反而变得畏手畏脚起来,连跟裴佑发个微信都要斟酌一下用词和语气。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习惯,又有点不安,周青柏不想让这种心态的改变影响到他和裴佑之间的相处,但偏偏没法自我调节,于是只能别扭到现在。
“我懂了。”葛兴随口说:“不是什么大毛病,老处男的通病。”
周青柏:“……滚蛋!”
“我说正经的呢。”葛兴扑哧一乐,满不在乎地说道:“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好一点,正常——反正你之前也没怎么做人,裴佑都习惯你那作妖样了,你现在改也晚了。”
葛兴说着摸了摸下巴,说道:“哎,别说,说不定他就喜欢那个样呢。”
周青柏:“……”
葛老板三句话不到头就开始不正经,周青柏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瘫,接着说:“做朋友和做情侣不一样,做朋友当然可以适当开点玩笑,反正也不是一天到晚总在一起,彼此自然有喘息的机会。但是做情侣之间可没空隙,时间久了,要是处不来怎么办?”
周青柏显然已经苦恼这几件事很久了,都没等葛兴回话,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而且裴佑那么上进的一个人,我不知道在一起之后,我能不能追上他的脚步,承担起给他一个家的责任。”周青柏说:“没法结婚,没有保障——我们这种人本来就不好过,我总不能把什么都扔给他吧。”
“再加上我俩成长经历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做朋友时候是没问题,要是做情侣,时间久了发现观念不和怎么办。”周青柏说:“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我怕出变故。”
从朋友到情侣,看着只是一线之隔,但其中的意义却天差地别。后者亲密无间,不但要分享彼此的最高点和最低点,还要交换彼此所有的喜怒哀乐和人生未来,这其中如果有一个关卡没磨合好,都逃不开从此分道扬镳的下场。
亲密变疏远,坦诚变保留,无话不谈变相顾无言——周青柏只是想想这种结果,就觉得心里难受。
“你也见过那些曾经爱意深厚,但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情侣。”周青柏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也不想把事情往最坏了想,但是万一呢——”
葛兴扭着头看着他,他脸上轻佻的笑意在周青柏的剖白中渐渐消失,最后化成了一种周青柏看不懂的情绪。
他深深地看了周青柏一眼,眼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那怎么办?”葛兴反问道:“跟他说清楚?醉话不作数?”
周青柏沉默了许久。
他心里显然曾经冒出过这种想法,只是还没冒头,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爱是本能,是冲动,是可见不可控,周青柏说了那么多,他心里有那么多现实的顾虑,桩桩件件都说明“爱”不是最优解,可他还是想靠近裴佑,还是喜欢他,还是想拉着他的手,想这辈子都别说一句伤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