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学长是个白切黑(39)
邹母轻嗤:“你说完自己信吗?”
“信不信无所谓,这就是事实。”邹百辰并不多做争辩,一口懒散的叹息后从沙发处站起身,接过月饼盒准备披衣走人。
看着即将走出酒馆大门的背影,妍姐不解地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闲来无事的男店长见状也与老板娘开起了玩笑:“这两个人,一个是你梦想中儿子的模样,一个是你自己的亲儿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和平相处当然好。”妍姐从不远处收回自己的视线,接道,“可问题在于他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打起来,谁能赢过谁可不好说。”
这倒是个问题。
店长当真思索片刻,不无遗憾地回应说:“最后谁会赢我不知道,但你的店肯定是要被砸光的。”
妍姐又气又好笑地瞥他一眼,没再继续聊下去。
因为花灯活动,商业街道上很是拥堵。邹百辰打车回到金厦名邸的房子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少年走进家里洗漱换衣,正要回卧室时偶然抬头,透过落地窗看到对栋五楼的窗口灯光灿亮。
邹百辰想起放在门边的月饼盒,稍加思索后,从中挑出一块造型迷你的流心月饼,装在自己的精灵型无人机上,操控着机身飞向对面露台。
嗡——
似乎是被机器降落的响动吸引了注意,展晗很快就推开玻璃门,从亮着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人的身上穿着睡衣,只披了件单薄的外套,神色慵懒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先是怔了怔,朝着九栋的方向看来一眼,然后竟蹲下,把月饼连同运送机器一起捡了起来。
诶?怎么还把无人机扣下了?
仅隔着健身区和绿化带的距离,邹百辰清楚地看到了对面发生的事情,于是戴上蓝牙耳机,拨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
信号接通的同时,对栋的展晗也伏靠在了露台上。
“干嘛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没听说过吗?”邹百辰轻声控诉。
展晗的确是感冒了,说话带着比较明显的鼻音,但还能听出是在开玩笑:“在住宅区内使用无人机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嫌疑,你这种行为属于黑飞。”
“别讲道理,想玩的话可以借给你,毫不遮掩地扣下别人的东西,你这种行为属于明抢。”
邹百辰学着话术回敬了过去。话虽如此,但其实他的无人机是有紧急召回功能的,刚刚因为怕误伤到对方,所以根本没有启用。
语音另一端传来笑声。展晗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撕开了月饼包装袋,掰开一块放进嘴里,同时开口道:“味道不错,谢谢。”
“不谢。”邹百辰回,“是妍妈想着你,我顶多算个快递员。”
“所以大半夜敲我家窗户,就是为了给我投喂这个?”展晗把剩下的半块月饼都吃了下去,用露台桌边的纸巾擦了擦手指。
“不全是。”邹百辰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指了指头顶,“刚才回家的时候发现月色很好看,见你没睡就喊你出来一起瞧瞧。”
展晗顺势看去。
此时,天幕中的玉盘明亮皎洁,柔和的月光倾洒下来,落在露台边铺成一片碎银。
他被景色吸引,果真仰头观赏起来。
邹百辰也在隔着楼间距的另一侧,支起了下巴。
“确实好看。”安静片刻后,电话另一端的人如是开口。
因为生病不舒服,展晗在家里浑浑噩噩了一个下午,如果邹百辰不说,他确实不会注意到今晚的天气这样好。
“月饼吃了,月色赏了,节日的仪式感齐全,现在就只差一句……”
“中秋快乐。”
邹百辰的祝福语还没出口,却被展晗抢了先。他微怔了一瞬,而后微笑补充:“恩,同乐。”
夜色越发的黑,一片岁月静好中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
邹百辰这才想起对方还感冒着,于是张口提醒:“好了,我没什么正经的事,你早点进去休息,别在外面吹风了。”
“恩。”展晗点头,没有立即转身,接着对话道,“明天早上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可能会和孟老师请早自习的假,你上学的时候不用等我了。”
邹百辰应声知道了,视线注意到对面楼边的人又有新动作。
他站在阳台边缓缓松掉了掌心,脱离出操控的无人机便开始自动返航。小巧的白色飞行器跨越过楼间距,顺利落回了主人的脚边。
对于这种乖觉,邹百辰满意地道声:“这还差不多。”
随后展晗挂断通话,朝着对栋摆手道别。走进卧室前,他似乎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月色。
作者有话说:
妍妈:我记得我是让你给他一盒?
第24章
国庆后的又一个星期一, 北高正常开学。
这一天,展晗果然没有按时出勤,高三15班靠窗最前排的位置空荡了整个早上。
上午的第三堂课是语文。
年轻的女老师捧着一张文言字词专项练习耐心讲解, 站在讲台边望下去,整个教室里都是深蓝拼白的身影在攒动着。
北高的校服是连帽外套搭配运动裤, 与街上年轻人们的冲锋衣穿搭有些类似, 是休闲又日常的款式。
即便有一两个插班生穿着上届的同款校服, 藏青色拼白的颜色与其他人混在一起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对于生僻绕口的文言文, 邹百辰向来提不起兴趣, 自行在数学练习册最末页挑出几道难度拉满的压轴题来打发时间。
当当——
教室门外传来礼貌的轻敲声。
语文老师应:“请进。”
邹百辰循声抬头, 正好看到了一道身影进门。
展晗身上穿着上上届的校服, 虽然款式相同, 但酒红拼白的颜色在基本统一的背景中极其显眼。
大概因为生病有几分憔悴, 再加上红衣衬显,他的肤色如苍雪,白皙得有些过分。
一瞬间,大家的视线都聚集了过去。
“我就说北高三套校服中红色的最好看。”
“对啊,红白配色yyds。”
“你们确定不是人好看?”
“……”
展晗被看得有些不舒服, 捏起校服衣领把光洁的脖颈稍稍埋进去, 朝着任课老师颔首示意。
邹百辰偏了偏头,注意到他手背上好像粘着两片白色的输液胶布,再想仔细看看时, 对方已经走进了座位。
是去挂点滴了吗?
邹百辰后仰着靠在椅背上, 余光瞥见身边的肖越正枕着胳膊听课,便故意抬腿踹了踹。
“干什么?”肖越动也不动, 拖着长音哼了一声。
邹百辰轻声嘟囔:“让我罚站。”
“啥?”肖越以为自己听错, 转过头来确认了一遍, “你怎么总能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快点。”邹百辰动了动嘴唇,再次道,“我想出去站着。”
“有毛病。”肖越嘴上吐槽间又被他轻踹着催促,只好不耐烦地举起手臂,“老师。”
即便坐在最后排,尖子生也能受到老师们最大程度的关注。差不多是同时,讲台上的人也停下讲述,疑惑地开口询问:“怎么了?”
肖越依旧维持着趴在桌角的姿势,单手转动笔杆,不急不忙道:“刚才那道题我没听清,您能再讲一遍吗?因为我同桌一直在打扰我。”
任课老师听罢蹙紧眉头,朝着他身边的位置看去:“邹百辰你干嘛呢?再打扰别人我就让你来前面听了。”
“行。”倚在那里的少年几乎没有犹豫,麻利地拿起练习册离开座位。
语文老师看着他过于干脆的动作,错愕了好一会儿没说出来话。直到这人径直走向了窗边,她才抖了抖手里的教材,继续讲下去。
展晗仰起头看向已经站到自己桌边的高大身影,眼神淡定之中还带着点不解。
邹百辰斜斜地靠在窗台上,随手拿起一只笔在面巾纸上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