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点(27)
容凡今天脑容量过载,整个人都是没精打采的。听见宋淮问他,他想也没想,顺着人的话就接了一句:“男人?什么男人?”
“就脸瘦瘦的,桃花眼,手里还拿了个摄像机的那个。”
眨眨眼“哦”了一声,容凡解释:“傅温礼的朋友,姓陆。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宋淮的目光投射在房顶的天花板上,思绪越飘越远。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勾起了唇角,唇边淡淡吐出两个字:“好奇。”
日子就这么无声无息过了两天,容凡在学校里按部就班地上课,挂断了所有来自傅温礼和秦姿凝的电话。
没想到周五下午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容凡接起来一听,原来是秦姿凝找了个公共电话亭联系到了自己。
双方冷静了这四十多个小时,秦姿凝大概是看出来了容凡不会轻易妥协,故而在电话里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她告诉容凡,这次来安城的目的,一是看看他、给他送几件衣服,二是为了来通知他,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让他提早做准备,放寒假跟着自己回平城。
时至今日,不管秦姿凝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她的话在容凡这儿都不会再激起任何水花。
“不去。”容凡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之后扯扯嘴角轻笑了一声,反问道:“这事儿你别光顾着通知我,你跟傅温礼说了吗?”
秦姿凝沉默了半晌,紧接着出口的话却如同一把钢刀,精准无误地扎在了容凡的心上。
“我已经跟阿礼说过了,他高铁票都给你买好了。”
*
傅温礼被李婶一通电话叫回家的时候,刚刚结束了一场公司高层的年度总结会议。
一开门,客厅里乱七八糟的行李散落了一地,就跟被打劫过一样。
跨过这些杂物,傅温礼紧紧皱着眉,艰难地寻找着下脚的地方。
仔细查看过后才发现,地上堆砌着的,有箱子、有背包、有书有笔、甚至还有装在塑料袋里的床单被罩。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
看到傅温礼,李婶挂着围裙一脸焦急地走上前:“容少爷着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下午一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说要搬走。”
“我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我劝都不知道怎么劝,就只好把您叫回来了!”
傅温礼朝地上淡淡瞥了一眼,问李婶:“他人呢?”
“楼上屋里。”李婶伸着手暗戳戳往二楼指了指:“还在那儿收拾呢。”
她这边话音刚刚落地,楼梯上便传来了一阵声势浩大的脚步声、还有拖着箱子滚轮往下移动、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傅温礼看着容凡把箱子撂到地上,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眯着眼询问道:“容凡,你在这儿折腾什么?”
容凡停下手边的动作,冷笑着“呵”了一声,言语中不带温度地回答:“这还看不出来吗?搬家。”
“搬家?你搬到哪?”傅温礼问他。
“随便哪儿。”容凡回话,瘪着嘴,明明委屈极了,眼神中却充满了倔强:“我哪怕今天晚上去住大街上、天桥底下,也绝对不会再待在这儿,白白碍你的眼。”
“你胡说什么呢?”傅温礼握着他的手猝然紧了紧,皱起了眉,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容凡轻哼一声,从傅温礼的掌中挣脱了出来,蹲下身子继续自顾自收拾着:“别装傻了,你送我走的票都已经买了好了,也不用假惺惺地装出一副要挽留的样子。现在看我收拾行李,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票?什么票?”傅温礼上前一步,掰着他的肩膀:“你停下来咱们把话说清楚行不行?”
从演出那天晚上起,容凡心里这口气憋了两三天了,正是找不到发泄口的时候,现在横竖也看清这人的真面目了,他才不要听傅温礼跟自己在这儿洗脑说教!
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躲着傅温礼:“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听!”
“你不用赶我走,我这人脸皮薄,我自觉麻溜现在就滚蛋,绝对不在你这房子里多待一秒,绝对不给傅总你添麻烦。”
傅温礼见状,只感觉太阳穴一阵阵突突跳着疼。他拽着容凡的胳膊,试图安抚道:“凡凡,你冷静点。”
然而此时的容凡,压根就没理智能坐下来跟他进行正常的交流,一会儿跑到这儿、一会儿跑到那儿,把地上散落的衣服都一件件捡起来,一股脑往箱子里塞。
傅温礼站在原地叹口气,紧紧盯着他又叫了两声。
“容凡。”
“容凡。”
见人愣是不回应,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当作了空气,傅温礼闭着眼咬咬牙,心下一横,最终踱步走上前,一弯腰,掐起容凡的腿就把人扛在了肩上。
整个上半身成了个倒挂的姿势,容凡感觉脑子一阵充血,紧跟着就开始晕眩。
他本能挣扎了两下,腿开始不安分地踢腾起来:“傅温礼,你放我下来!”
容凡话音落地,傅温礼沉着眸子,带有惩罚性质地照着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话不多说,三步并作两步就把人扛到了楼上。
怕容凡不老实,傅温礼的手只能用来箍着他,到了卧室跟前,顾不上那么多,一脚踹开了门,之后反手上锁,轻轻松松就把容凡整个人撂在了床上。
看他有挣扎着坐起来继续闹腾的趋势,傅温礼脱了西装,一边挽着自己衬衫的袖子一边倾身覆了上去。
他单腿跪在容凡的两膝之间,甚至没怎么用力,轻而易举便将容凡的手腕并拢举过头顶,死死地扣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第24章 “小没良心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绝对力量压制,容凡的反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傅温礼的呼吸离得如此之近,掌心仍留有一丝温热,覆在容凡的手腕上,清晰地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
现下的姿势过于暧昧,等到两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吵嚷的房间也跟着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
傅温礼眼底的眸色幽暗沉冷,望向容凡的时候,只叫人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容凡判断不出他这是真生气了还是作势在吓唬自己,但却因为这种自上而下俯视带来的强烈压迫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缓缓向一边偏过头去。
傅温礼沉沉呼出一口气,张开虎口钳住了容凡下巴,强行将他的头扭转过来,逼他与自己对视。
容凡垂眸眨着眼睛,睫毛覆在眼睑上扑扇抖动了几下,很快,头顶便传来对方不紧不慢镇定的声音:“现在冷静了吗?能好好跟我把话说清楚了?”
容凡心里还带着气,但让傅温礼这么压着,有再大的委屈都只能先乖乖低头,遂吊着脸“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
傅温礼掌心松开,知道自己力道重,握着人手腕给他活动了两下,但身子却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
须臾之后,他眯着眼轻笑出声:“长能耐了啊,现在直呼我大名的时候连气都不带喘了。”
容凡脸定得平平的,眼珠子却无意识咕噜转了一圈,暴露了他心里的不淡定。
“她让我寒假跟她回平城过年。”容凡说着咽了咽口水,带着点鼻音要哭不哭的:“我不去,她却说你连高铁票都提前给我买好了,就等着送我走呢。”
傅温礼因着他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问题出在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直起腰从他身上下来、坐回到床边:“所以你都不向我求证一下,她说什么你就全信了?”
被傅温礼回头这么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容凡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往前挪了两步挨到他身边,就听他缓缓开口解释道:“你妈妈的确有说过让我给你买票的事,我当时没接话。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是不肯的,本想着再拖一拖,看你会不会改变主意,但她估计是当我默认了吧。”
傅温礼一边说着,一边埋头搓了搓脸,神情难掩疲惫,看向容凡:“我以为多大点事,就因为这个就要从家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