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切错号了怎么办(65)
一般傅绥出来拍戏只带一个助理,但是这里离江城很近,对于常年在各地飞行的明星来说,这甚至不算出差,所以他们两个都来了。
奚年有一个很爱玩很会玩的爸爸,像是滑冰滑雪这类的游戏他小时候都玩过,看着满广场的小朋友和情侣,没有太大的兴趣,于是摇摇头说:“我们下来走走。”
张小萌跟他们道别:“那我们继续玩啦。啊对了,那边,”她说着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益智游戏挑战,魔方拼图鲁班锁九连环之类的东西。年年可以过去试试。”
奚年闻言有几分心动,这种挑战赛里放的基本都是三阶魔方,不费时,可以过去看看。
然而一到比赛地点,奚年又看见了不那么熟的熟人,他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也是剧组的演员。
奚年怀疑今天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这公园里面玩了。
“综合运动馆的开业活动。”在奚年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他听见了傅绥的声音。
这样的运动馆和健身房有一点点像,不过里面不是各类健身器材,而是各种具体的运动场馆,这样的综合运动馆在江城有不少,考虑到石城的城市规模,这很可能是第一家。
运动馆搞的活动,奖品大概率是会员卡,加上前面的人,奚年又没什么兴趣了。
在他们转身离开之前,一道少女的嗓音传来:“傅老师!”
是柳不凡身边的那个女孩,奚年只知道她叫卢潇潇,她演的是奚年在休学以前的同学,暗恋奚年,戏份也不多。
她很快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他们面前,又喊了一声:“傅老师。”
傅绥只是颔首,没有多余的反应,她也没有再留意傅绥,仿佛喊他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很快把视线转移到奚年身上,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一点,声音也矜持了一点,然而喊出来的称呼却是:“年年。”
奚年愣了愣,一个年纪比他的小的女孩子,喊他年年?粉丝?
他不太确定地说:“你好。”
卢潇潇露出一个明朗的笑:“你好呀,年年。”
她又一次喊出这个称呼,傅绥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问:“卢纪南的女儿?”
听到亲爹的名字,卢潇潇一下子收敛了不少,点头说:“是的,傅老师。”
傅绥直接喊出她爸爸名字,卢潇潇一下就成了小辈,加上傅绥确实比她年长许多,即便很喜欢奚年,也不敢在长辈面前造次,少男少女们的那一点点小心思,总是要避开长辈的。
奚年松了口气,这时他听到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潇潇,不要打扰两位老师,他们很忙的。”
他觉得阴阳怪气的主要原因是,柳不凡在“很忙的”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像是在挖苦,又像是在嘲讽他们在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卢潇潇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但是正对着她的奚年还是看见了,她不喜欢柳不凡。
她看了一眼奚年,眼中有不舍,但还是说:“那年年咱们剧组见。”她说完又有点尴尬地补充,“傅老师剧组见。”
他们就此告别,奚年也没了玩游戏的心思,和傅绥两个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柳不凡是因为许修然才看我不顺眼的,原来他们只是恰好都看我不顺眼才走到一起的。”
傅绥对此没有做出评论,只是用平淡的口吻陈述:“你将来会比他们都要走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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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剧组,奚年就听到了轻快的女声:“年年早上好。”
伴随着卢潇潇的嗓音,还有一道不那么友好的视线。奚年已经知道柳不凡算是卢潇潇的父亲卢纪南的弟子。
现在演员这行不太讲究这种一对一的师承,但也不是没有。卢纪南是梨园武生出身,柳不凡据说最初也是学戏的,关系应该是这么来的。
这样算起来,陆不凡和卢潇潇就算是师兄妹,他估计是对自己这位小师妹有点什么想法。
奚年没理他,也笑着和卢潇潇打招呼:“早上好。”
“年年你下午……”卢潇潇话音未落就看见傅绥,表情有一点点僵硬,“傅老师好。”
奚年跟着傅绥一起往化妆室走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傅绥好像是故意的,卢潇潇特别怕他。
今天要拍的戏份齐悦和齐凛的初见,齐悦病情有恶化的迹象,常规药物控制的效果并不理想,医生建议化疗。
医生给他的说法,依旧是有很大的希望治愈,不要着急,但齐悦很清楚,这是病情在恶化,他的病来得不急,但始终是在缓慢地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化疗是需要入院的,住院治疗,加上药物的钱,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连高中都没有上,因为生病的缘故,也做不了什么体力活,挣钱的渠道很有限。
他治病的钱大部分是妈妈给的,生活费用则来源于一些零散的手工和慈善救助。
齐悦遇上齐凛的时候,他应该是刚跟人打过架,眉骨上还有一道伤,伤口在流血,他抹了一把,看见手上的血后骂了一声。
接着他就看见了麻木地从他身边走过的齐悦。
齐凛认识他,隔壁一个人住的小孩,叫齐悦,跟他一个姓,不过这不稀奇,齐家镇三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姓齐,他好像身体不太好。
“喂。”
齐悦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并不觉得齐凛是在叫自己,他依旧往前走,齐凛又叫了一声:“齐悦。”
齐悦停下脚步,看着他。
齐凛现在的样子绝对说不上和善,眉宇间戾气很重,眉骨上还沾着血,齐悦的眼中却没有一般“乖孩子”遇见流氓的恐惧。
“什么事?”
齐凛眯了眯眼,靠在墙上,吊儿郎当地说:“借点钱。”
这哪是借点钱,他这样子,什么人见了都只会觉得是在敲诈。
齐悦知道这是住在隔壁的人,如果是从前,他绝对不会轻易把钱给出去,但是今天,他什么都没有问,甚至没有问齐凛需要多少,他直接拿出了一个钱包、一本存折、两张存单。
“一共一万一千八百六十四。”他淡然地报出了自己的全副身家。
齐凛笑了一下,觉得这人有点意思,没客气地说:“一万,下周还你。”
齐悦点头,和他一起去了一趟银行。
齐凛借钱这天是周四,他说是下周还,然而到了周一别说还钱,他连家都不回了,从他拿钱离开之后齐悦就没再见过他。
这期间齐悦的主治医生打过电话来问他的情况,医生知道他的情况,也在尽可能地给他提供帮助。
但齐悦说:“我想继续采取保守治疗。”
医生沉默片刻,问道:“为什么?我说过化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们会严格评估你的身体情况,请相信我,一切治疗方案都是再三斟酌商讨过的。
是钱的问题吗?这个疗程的治疗大约需要两万,如果有相关的慈善基金愿意捐助也我会帮你留意。”
“谢谢您。”
齐悦这样说,但他依旧没有要答应去治疗的意思。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治疗都是越早越好,我希望可以认真考虑,齐悦,你还很年轻,病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治好了你可以出去看看,可以去上大学。”
齐悦日常开销不大,不去医院去前提下,一周两百绰绰有余,齐凛给他剩下的一千多块钱够他用一个多月的。
用完之后呢?
齐悦想,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思考出这个问题,齐凛回来了,在周日的晚上,齐悦已经睡了,又被敲门声吵醒,准确来说是敲窗的声音
他们住的房子很老,朝南的过道连接着一家家住户,齐悦的卧室窗户就对着这条走廊,齐凛直接敲的窗。
齐悦起来去开门,齐凛给了他一只袋子:“十一点,算这周吧?”
齐悦看着他,带着几分困倦和呆滞,他其实没有指望过齐凛会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