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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定监护制度(142)

作者:鹤望兰chloe 时间:2024-04-15 07:07 标签:强制爱 年上 骨科

  金江大厦高达六百米,即使白祖棻在他们坐上电梯前不引爆,乘坐特快的光速电梯也需要将近一分钟时间才能到达一楼。听上去无路可退。
  何峙拿起那份密约,条款写得极其细致。多方联合署名的地方,一个个名字尽是已经销声匿迹、弃保潜逃的港独领袖,这些人上个月全部获得德国政治庇护。龙飞凤舞的大人物签名们像一只只跟自己沉静对看的眼睛。
  “先验货吧。”何峙对身后道,“枪都放下。”
  雅努斯是半身像,与断臂维纳斯的大小重量差不多。白祖棻将它抱在膝上时,完全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展示的只是它一个头的正面。何峙要看看反面,暂时解除了生命威胁的白祖棻,便伸手将其缓缓扳动。
  忽然玛格丽特右眼感到一丝闪光,就像有人轻轻划了一根火柴,她猛然从白日梦中惊醒。白祖棻像被缚在一块大石上,再遭一脚踢到海底。她挣扎中踢开旁边的椅子,又是砰一声,比刚刚的枪声竟更响亮,像在脚边炸开的手榴弹。
  何峙这一枪看似没打准,不致命。可其实穿透了她手腕的运动神经,打碎了雅努斯,威力层层减弱的子弹最终命中了腹部。让一整个世纪的人类世界为之魂牵魄萦的雅努斯,那梦中之物如极乐世界的泉眼涌出甘露珍醴,玉液仙方,一壶馥郁喷天香,以至于血流出来交混迅速发黑。白祖棻皮肤白里透紫,嘴巴四周出现了一个白圈,这是死亡的第一先兆。可将死未死,心脏仍在搏动,一切的分寸正正好,留给对方信步离开的时间是完全逸出的。
  何峙登上至高的穹顶悬停多时的直升机时,玛格丽特的哭容在那火中溶解了,像曼德拉草被连根拔起时会发出足以致人死地的尖叫。
  金江大厦发生毁灭规模的爆炸。如看一场与他毫不相干的悲剧,而且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何峙枪滑出手掌,贴着身体落下,并没发出多少声音。飞行副驾驶问道,何先生,现在就过去吗?人已经在等您了。
  三十分钟以前,幽幽邃邃的长蛇犹如管状的曼陀罗花仿佛鲸落,维港上方飞起千米水墙。那爆炸产生三千多摄氏度高温能霎时把坦克的装甲化成铁水,单凭这一点何意羡就该死。但如果在爆炸发生的前三秒钟,海水瞬间灌注热工当量对冲呢?内陆弗敢,港府坐毙,最后时刻是何峙命令剖开了红隧,以葬送一整条隧道的代价救出了何意羡。


第105章 千般色相偏看重
  何意羡像从水里爬回岸上的野狗,却在一座海上行宫醒来。这是驻扎南海海域中最大的超级私人游艇之一,纸醉金迷蜚声亚洲。七层甲板,占地面积三千平方米,相当于给一栋水滨城堡打了一个移动地基。
  何意羡从主人卧室的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舱外的海面上也映出游艇爆发的犹如地狱烈火的灯光。跟外头好似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世界,一分为二,弄不清楚哪边是阳界哪边是阴间。
  屋外半封闭式的走廊上,何峙通话当中。
  “我哏样做,自有我嘅打算,白打水漂都唔紧要。”他的嗓音有如音色上好的大提琴,这句说完便结束了。
  岸上那高耸的摩天大厦优雅地一点点消失,荡起的烟尘无比壮观,一个大都市倾覆了。工程师在说,金江一期会向西南面倒下,砸向二期。
  时空仿佛倒转,回到何意羡从康沃尔公主号死里逃生的那一天,今昔情景一模一样。当时他告诉自己,忍不了眼前,便没有日后。即使天不假年,成功不必在我,功力自不唐捐。过去半年,竟又回到起点。何意羡疲惫不堪、目光呆滞,连去想白轩逸现在哪里,眼睛干干的,也没有力气。
  他想打开电视机看看,直播会有回放吗?转念一想,时代广场公映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峙在香港好像没有摆不平的事情,任何人对他在政治、商业上的抹黑,操弄,影响似有若无,指的是何峙可以让它有,也可以令它无。你以为他快活日子过得太多心理戒备就会放松,实则每一条犯罪脉络都能做到滴水不漏,法律和敌人永远都找不到证据审判他,与北京亦是任何问题都能谈出一个解决之道。
  作为舆论战的进攻方,何峙深刻干预大众认知已久,这一起直播事故兴许将会变成恐怖分子编织谣言暗网,操纵香港叙事。妖魔化爱港领袖,完全就是天外黑锅,风评被害了。何峙那些所谓的倒霉事,只不过是一些轻烟轻雾,只需风轻轻一扫,便化作无痕。最终在于普通民众的眼睛里,自己三番陈词就如小丑般,令人一笑罢了,甚至其心可诛。何峙是说过,真相不重要。口口相传的,就是真相了。
  护士说病人醒了,叫医生进来检查,却被何意羡用后背抵住门,通通拦在外面。
  大家习惯了,何意羡吃药像个小孩子,每回都要哄,且一次比一次要求更过分,真系百厌概细路。遂请何先生过来作主,何峙却说:“唔使再讲,唔紧要。”
  众人不敢置信:“真系唔紧要?”
  “佢想生定係想死只睇自己心情,同任何人都冇關係。”
  医生讲,唔看诊可以,药一定要食。何峙话今日佢会食嘅。医生提醒,佢食药一曝十寒,治疗效果非常之差。何峙:“佢听日开始每日会按时食药,辛苦你哋。”说罢就让医护都回去了。
  何意羡闭上眼定了定,觉得现在还没有到慌神的时候,人为地把气氛搞得很紧张也没有必要。见步行步,走了再说。可他目前的状态就连撒谎也无法圆满完成。环顾房间,没找到武器。何意羡透过猫眼看了一下,何峙不在那了。何意羡放松一口气,却忽生出一种自己不做什么,颓唐下去,崩盘的局面开始滚雪球越来越大的感觉,忙打开门叫住何峙:“你好不得了啊,我肚子叫你听不见。”
  何意羡出门快步朝他走过去,走近了,才知道很陌生似得,保持距离,缓缓地眨一下眼睛。走道丝绸占地,锦缎铺路,到了吃饭的地方,白饴洗锅,宝蜡当柴。香港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何意羡看着这些依旧的富丽华美,撕扇子也作不了千金一笑,越来越心灰意冷。原本为了满心收拾山河,挤出来的明亮样渐渐黯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奴工坐上了刑椅。
  何峙平常地说:“看你心里装事情。”
  何意羡把一颗方糖沿着杯缘滑进鸳鸯里,眼睛肌无力睁不开:“岂敢岂敢,只是没有睡好,还做噩梦。”
  何峙听笑了,眼神和笑容都笃定:“你觉得这始终一场梦。”
  “不是吗?彻头彻尾完全是梦,我说得对吗?”梦和现实,阴与阳,把心情捣动得混乱,像杯里的热鸳鸯。何意羡说话时的银匙仍然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在半空晃了一下,像一支银色的香烟。
  “显然我不会说你是错的。”
  何意羡了解他叔叔,擅玩政治的人不走后悔棋,回头路。很多事当时若决定过去了,事后绝口不谈也不追究。银匙碰了一下杯壁悦耳清脆,何意羡却突生犹豫:“我非要你说呢?”
  “那也不要去听。世上有许多事情,唔知好过知。”
  吃饭是一种挑战,看看时间坐下才过三分钟。何意羡咳嗽连连,烟瘾发作不断。要来一个扁瓶子,里面有威士忌,仰颈喝了好多口。喝空了发现何峙没有在看他:“我讨厌你故作神秘。你不对我说清楚,我就一枪崩了你。”
  然后把两只手臂都放在桌上,像幼儿园老师前倾着身:“现在几点钟?”
  “十点廿八分。”
  “我们在哪里?”
  “还在维港上。”
  “我的外婆呢?”
  这只是一个切入性质的问题。何意羡只想问他哥,这能问吗,即便能问也能第一个问吗?
  何峙未答。何意羡细嚼慢咽了一会,才说:“你又不理我。”
  “我以为你会继续问。”
  “…我…我先问这一个。算罢,食饭最重要,其他讲乜都多鸠余!”
  “处理了。”
  何意羡的五官紧绷继而抽紧,直望他眼睛:“处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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