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燕(67)
就是因为人太好才被恶人欺负。
包括自己这个恶人。
没听清程大树说什么,邵青燕脑海里全都是该如何遮挡住要遮住的地方。
虽是北方人但他从来没去过公共浴室。
邵青瑶又是个皮猴,小时候每次洗澡都喜欢玩什么『猴子偷桃』『海底捞月』的游戏。
邵青燕不想惹,只能躲,所以从小养成独自沐浴洗澡的习惯。
这一习惯就连上了大学被室友撮合调侃都没能改掉,可如今…
花洒挂回头顶,高处飞溅下来的水花打湿了对面人的衣服。
白色T恤几乎半透贴在他身上,邵青燕甚至能看到对方的胸肌,而自己更是只有一条毛巾遮挡。
这和共浴似乎没有区别。
从程大树绕到自己身前起,什么捡不起裤子的尴尬、怪异姿势的狼狈,通通抛诸脑后,只剩因俩人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而产生的心跳加速。
邵青燕:“前面我可以自己洗,你能不能先出去。”
程大树再次在心里唾骂自己一句禽兽后斩钉截铁回道:“不能。”
“你就当是在澡堂洗澡,我是个搓澡的。”说完他抬起邵青燕手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正义凛然的理由:“再说了,你举着胳膊做了一天的糕饼,就别乱动了。”
“你看看你肩膀,僵硬得都快聚筋了,等一会儿出去我再给你按一按。”
“燕哥,你这么白是随你母亲吗?”沿着肩膀轻轻擦拭,程大树边打岔边将毛巾挪到了邵青燕颈间。
“随我父亲。”邵青燕。
虽然没有见过自己母亲,但从照片和录像中能看出她有着阳光健康的肤色。
“哦。”程大树:“那你长得像你父亲吗?”
“像我母亲。”邵青燕。
交谈并没有让两人放松,也没能缓和俩人之间逐渐升高的温度。
视线落在邵青燕因说话滚动的喉结上,程大树的手也挪了过去。
当喉结这个第二特征碰触时,邵青燕羞急反笑:“这里也要搓吗?”
程大树轻轻“嗯”了一声。
拇指大的地方被他隔着毛巾用指肚摩挲了好多下才悻悻然不舍地挪开。
跟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那个有些枯瘦的人比,他确实胖了一些。
不光因为方姨做的营养餐,还有为了缓解消除脊髓神经水肿而每日使用的激素治疗。
一字锁骨上那层软薄的肉让程大树爱不释手,来来回回搓了搓。
忍住包括牙齿在内的痒意,他的视线才比手先一步向下。
有一瞬间程大树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得了雪盲症,脑海里炸响白茫茫一片。
什么这个梅那颗豆的都不及万分,程大树用力吞咽才缓解耳鸣带来的不适。
没被察觉心意时,几次帮邵青燕脱换衣服都目不斜视不敢看。
可现在,他不仅可以正大光明地看,还能…
刚要伸过去的手被抓住,口干舌燥的程大树恍恍惚惚依旧没有挪开视线。
放任对方肆无忌惮搓搓蹭蹭,邵青燕终于开口。
“大树,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护工给雇主洗澡,正能量,求过审˃̣̣̥᷄⌓˂̣̣̥᷅
第49章
“还没搓完…”程大树。
邵青燕:“我有些冷了,想快点洗完。”
“冷?不冷啊。”就算泡在冷水里也浇不灭身上燥与热的程大树起身去拿花洒:“那你再冲冲热水。”
然而久蹲之后带来的腿麻让他咧嘴皱眉。
手中没握紧的花洒被夺下,邵青燕快速又胡乱往自己身上打上泡沫。
“等一下我来…嘶。”程大树想去参与,可轻轻一动,腿麻带来的酸爽就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邵青燕垂眸一言不发冲掉身上的泡沫,抓着墙上的扶手借力靠站了起来。
一手拿花洒一手抓扶手,湿漉漉的毛巾就这样“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程大树。
之前挡着的时候想看,现在坦诚相见反而不好意思去看。
蹲下将地上湿得一塌糊涂的毛巾捡起,程大树视线只敢落在邵青燕倾斜的脚踝上。
着力点不在足底,他侧身靠墙而立,双腿看起来虚浮无力。
心痛之余,程大树抬头正对上邵青燕垂下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邵青燕干涩的声音飘进程大树耳朵。
“你别这样蹲着…起来。”
“……”程大树。
察觉出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他慌忙站起时才惊觉之前的酸麻未消。
身子不受控地往前栽了一下,程大树下意识想去攀扶,可对面站着的是连自己都站不稳的邵青燕。
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程大树在借势触碰邵青燕衤果着的腿和自己栽倒中选择了自己栽倒。
“小心。”
然而邵青燕却没给他脸着地的机会,而是伸手搀扶。
也正如程大树宁愿自己摔倒也不趁机去攀摸邵青燕,本就靠着墙的他因为这个动作,差点重心不稳被程大树反拽倒在地。
好在常年揉面擀皮臂膀比一般人力气大一些,全靠着最后的劲儿邵青燕又用力一拉,俩人才一同撞回墙上。
“唔…”邵青燕蹙眉。
“你,你没事吧,是不是抻着了,还是撞到哪了,背?腰?”程大树焦急地探手去摸邵青燕的后背。
只是被对方的惯性撞到肩膀,邵青燕没来得及说“没事”瞳孔就骤然放大。
“………”邵青燕。
明明没有花洒流出来的水热,对面人的体温却烫得吓人。
平时穿着衣服没察觉,此时邵青燕才发现程大树比想象中的要壮实许多。
被厚实的胸膛紧贴着,似乎在担心自己是否有事,环在身后的手正沿着脊背摸索。
“撞哪了?”
眼前人一言不发,程大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花洒流出来的水劈头盖脸淋在两人身上,刚刚擦干的头发再次淋湿,水雾中,顺毛的邵青燕显得格外温良。
不光头发,他的一帘羽睫也因为被水打湿垂成好看的形状。
盯着邵青燕抿紧的嘴唇,程大树浑身血液一分为二,一半直冲脑顶,另一半再次直冲理所应当去的地方。
“燕哥,我…”程大树。
“………”邵青燕。
早在程大树给自己搓洗锁骨时,邵青燕就瞥见了他裤子因被水打湿而紧贴身上所暴露出的明晃晃异常。
心中失措,只能止住程大树的动作打算快点洗完离开好让对方冷静冷静。
可此时贴在一起,邵青燕知道程大树似乎没那么容易冷静。
“燕哥,我…”程大树又重复念着邵青燕的名字。
想如同之前亲吻他伤疤那样去吻他的嘴唇,却在对方半阖着的视线下不敢轻举妄动。
程大树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
也许是刚一进卫生间,也许是胡乱背诗时。
念从心头起,欲向胆边升。
爱了惦了这么久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甚至相拥相贴在一起。
这关系发展快到在梦里都不敢想象。
不把握住这个机会自己就是个蠢货。
一个豁出去死活不退,一个身后是冰冷的墙面无法退。
俩人僵持着不知站了多久,越来越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和舔唇吞咽声透过水流交替响在邵青燕耳边。
想到之前程大树跟自己剖析感情和经验时说过的“从没有过”,邵青燕轻声叹了口气。
毛头小子…
从被对方环抱住,自己的重心就没再放在臂膀上。
用空出来的手按住程大树的后脑,将额头跟他的抵在一起。
邵青燕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大树,再等等,给我点时间。”
等做完手术,等确定了关系…
按在后脑的手掌神奇地安抚了程大树胡乱跳动的心。
虽然没能亲吻梦寐以求的人,但这个承诺却让他在这一瞬间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程大树“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