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委托吗(21)
姜柚柚一点回来画画,林理没有过来。她画到了两点,林理依旧没来。疑心他睡过头,姜柚柚给他打电话,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她等到两点半,起身去隔壁篮球场找人。
她知道每周一的下午,唐流和江炽会来打球。林理今天的作业没画完,下午原本是该过来的。他虽然是老师喜欢的尖子生,但也不太喜欢拖欠作业。
篮球场里很热闹,唐流在场上抢球,江炽坐在场下休息,旁边跟着中午送钥匙的男生。姜柚柚问江炽有没有空,帮忙去男寝叫一下林理。江炽答应了。
姜柚柚走了以后,严宁提起林理,“今天中午在食堂看到他,我发现他比监控里还好看。”
江炽不冷不热地接:“看来你对他印象很好。”
严宁笑着点点头,“我还和他说话了,他人应该也不错。”
他话里话外透着股雀跃,像是想和林理交朋友。
江炽轻飘飘扫他一眼,最后决定泼他点冷水。林理平常在自己面前,的确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他不是严宁这样的人,也知道林理有些性格缺陷。
唐流之所以爱带严宁玩,就是因为严宁性子单纯,说直白点就是脑子傻不想事。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林理欺骗,也最容易被他的长相迷惑。
回想起昨天傍晚在小区门外,自己被林理蛊惑去吃饭的事,他的脸色都微微绷了起来。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严宁大概会更加控制不住。
江炽有意把话说得严重:“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你不要和他接触太深,容易被他那张脸欺骗。”
严宁听得呆了呆,被他这句话给唬住。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江哥,你是被他骗过吗?”
他不知道林理是江炽室友,此时此刻看江炽的眼神,填满了他被伤害过的揣测。江炽被他看得额角突突跳,冷着脸推开他的脑袋嗤道:“没有的事。”
严宁老老实实坐好,没有再问其他的话。
江炽扫了眼场上情况,嘱咐他好好坐在原地,自己从篮球场里出来,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林理睡在宿舍里,不仅没有醒,反而还做起了梦。或许是回到熟悉的环境,唤起他记忆中的宿舍生活,他做了一场不太好的梦。
梦里是炎热的夏天,就连傍晚时候吹在脸上的风,都带着黏糊糊的炙烤温度。他穿着女角色的cos服,从漫展场馆里走出来,打车和亲友去聚餐唱歌。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十点,已经是七月份放暑假,其他室友都回家了,宿舍里只有他和陈寅在。陈寅出去没回来,他打开宿舍空调,仍觉得不够凉快,又将裙子撩高到大腿,坐在镜子前准备脱假发。
宿舍的人被人撞开,陈寅捏着钥匙进来,带着满身浓烈的酒气。才刚放暑假没多久,陈寅也是聚完餐回来。他重重关上门,靠在门上没有动,目光直勾勾望着林理露出的腿。
察觉到他古怪的注视,林理放下了腿上的裙子。
陈寅犹如回过神来,目光移到他脸上,扫过他的蓝色短发,表情嘲讽地低声骂:“恶心。”
林理充耳不闻地起身,将阳台门推开散酒味。
陈寅心头不满越堆越高,大步冲过来重新关上门,满是酒气的嘴巴一张一合,在他脸边恶劣又轻蔑地吐字:“我可不想被人看到,和你这种人住在一起。”
被酒精味熏到想吐,林理毫不掩饰地皱起眉来,“能不能离我远点,你身上很臭。”
陈寅被他激怒,伸手要来抓他衣领,却只擦过他的裙子领口,摸到他漂亮的锁骨下,光滑而又细腻的皮肤。
林理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指腹触感在脑中无限放大,受到酒精的驱使和怂恿,陈寅眯着眼睛看向他胸口,“明明胸这么平,还敢戴假发穿裙子。”
他一边玩世不恭地说,一边抬起手重重按下去,冰冷动怒的话语里,含着些恶狠狠的意味:“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装女人的。”
林理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知道陈寅不是同性恋,他只喜欢胸大腰细的女人。
他抬起双手来挡,破天荒地骂出了脏话:“陈寅,你他妈有病吧?对着男人发情,你是不是有病?”
他一时有些混乱,也没想到其他的骂法,只来来回回重复这几个字。
陈寅脸沉得像阴雨天的云,一只手按住他挡在胸口的手,另一只手要去掀他的裙子。
林理被他按在门前,抬腿就往他下腹踹,脚腕却被他紧紧扣住了。
他气得继续破口大骂:“狗东西!”
陈寅的脸逐渐变得模糊,一道低沉不善的嗓音传来:“骂谁狗东西?”
“你。”林理气得脸都红了,语气始终坚定不移,“骂的就是你,狗东西。”
下一秒,他在剧烈波动的情绪中醒来,对上了江炽那张风雨欲来的脸。
阳光大好光线明亮的宿舍内,江炽一只手压着他的手腕,一边膝盖曲起压上他的腿,轻眯眼眸居高临下地看他,“骂我?”
“我给你找地方午睡,还把自己的床让给你,”江炽语气危险一字一顿,差点没被他气得心梗,“你骂我是狗东西?”
林理:“……”
【作者有话说】
江炽:(失望)(皱眉)(心如死水)(冷心冷情)生气了,哄不好了。
林理:(认错)(忏悔)(绞尽脑汁)(掏杀手锏)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
江炽:(面无表情)(心无波澜)(态度狠硬)叫什么都没用。
林理:(可爱)(真诚)(期待)(小狗的爱)哥哥,请您吃饭。
江炽:……(登小蓝书)(愤怒打字)(发帖)《室友总给我下蛊怎么办?在线等,急》momo:森·晚·室友好,你坏。
林理:清汤大老爷。
第17章 管闲事
他紧张地组织语言,努力尝试着安抚:“你听我解释。”
“你说。”江炽倒不是蛮不讲理,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林理却没有立即说,而是极为缓慢地眨眼,“……我们一定要这样说吗?”
江炽是直男,或许意识不到问题,但是这样上压下的姿势,很难让他表现出不在意。
“事还挺多。”江炽冷哼出声。
他松开林理手腕,退至床尾曲腿坐下,随即动了动眉毛,一脸嫌麻烦的模样,“现在可以说了?”
林理连忙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朝他挪近了点,脸上还挂着点心有余悸,一副同家长告状的语气:“我做噩梦了。”
江炽:“……”
他心下微微觉得怪异,但又不排斥林理语气中的亲近,“什么噩梦?”
林理后怕地摸了摸胸口,“梦到了我室友。”
然而话音刚落下,他就意识到了话里的歧义。他连忙扭头朝江炽看,果真看见对方冷眉冷眼,一脸危险与警告地盯着他。
他迅速改口纠正:“我是说前室友,学校宿舍的室友。”
江炽面上情绪稍稍解冻,“你和宿舍室友关系不好?”
“不好。”林理摇了摇头,甚至不愿意多提。
江炽露出思考的神情。他和林理认识时间不长,但也看出他人缘很好,尤其是异性桃花缘。如果非要说和谁有矛盾的话,那大概就是——他若有所思地挑眉,“陈寅是你室友?”
林理惊讶地看他,默认了他的猜测,“你认识陈寅?”
“知道,但不熟。”江炽声线平淡,“唐流说他是个小富二代。”
有关陈寅的话题到此打止,林理开始回忆醒来的画面。
“所以你压着我的手和脚,是因为我做梦踢到你了?”林理表情微妙地问。
江炽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莫名神情。
林理:“……”
“我只是想知道,”他终于找到合适时机,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