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只金丝雀(7)
不过自从叶邵然入主童氏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天天变着法儿折磨他。
他于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取悦他,给他舒缓压力。他为他跳舞,为他做饭,哪怕舞跳的不够好,饭做的不好吃,但他真的是用了他所有的真心去换叶邵然的真心。刚学做饭的童贝贝跟一个大厨学熬粥,本来他觉得自己掌握了做粥的真谛,只等着做好之后收获叶邵然赞赏的眼神。结果粥没有熬好,却把厨房的天花板砸出了一个洞,他也受了伤,还差点被爆炸的锅砸伤头部丢了小命。
那天叶邵然回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真的是破口大骂,用上了他此生所会的所有脏话。叶邵然这个人特别好强,特别要脸面,总是保持自己斯文儒雅的形象,即便是挤兑童贝贝也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从不肯大声吼叫骂骂咧咧,但那天他却被叶邵然疯狗一般的样子吓得三天没睡好觉。
叶邵然怒气冲天的对他吼:“你再敢搞这些危险活动,你他妈的就给我滚出去!蠢货,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
童贝贝因为这件事发起了高烧,连续烧了五六天,真是烧得一塌糊涂。童贝贝自从那次发烧之后,脑子就更有点儿不清醒,蠢上加蠢,对叶邵然也是更加卑微讨好。
然而卑微与讨好都是无用功,叶邵然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他那时候怎么会看不明白呢?他怎么会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叶邵然才生气呢?他只是不爱他,嫌弃他啊!
童贝贝哭得一抖一抖,他从叶邵然的掌心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艰难的坐了起来。
他微微凹陷的双颊苍白的没有血色。
将地上散落的上衣披上后背,童贝贝抹掉眼泪对叶邵然说:“我要回家。”
蹲在地上的叶邵然一听童贝贝要走,整个人又跌入谷底。
童贝贝吸着鼻子跟他伸出手:“给我钱。”没有钱坐公交了,离家那么远,总不能走着回去吧?
叶邵然恼火的站起来:“什么钱?”
童贝贝讷讷的说:“就是……我……”
叶邵然冷笑一声:“对,就是你卖屁股的钱。”他两只眼睛恨恨的盯着童贝贝,他把他叶邵然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他叶邵然是嫖客,还是他童贝贝是男妓?刚才一点温情也没有是吧,他给他口交他一点也没觉出来高兴是吧,他还跟他要钱,穿上衣服就跟他伸手要钱!
好啊,童贝贝,你这一年变化挺大啊,以前多纯真一人啊,现在到是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那今天你卖成屁股了吗?”叶邵然抱胸而立,“是我用嘴给你吸出来的!咱俩到底是谁嫖的谁?”
童贝贝目瞪口呆!
“明明是你!是你把我强行带回来的!”童贝贝愤怒的喊,他也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跟他对视,但是他太矮了,踮着脚只到他的下巴颏,于是他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是吗?”叶邵然带上眼镜,笑笑,“谁能证明?”
第9章 想杀了他
童贝贝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赖:“你可真无耻!”
叶邵然哼笑一声:“既然你跟我要钱,那我也要跟你算算账。刚才我给你口交,你爽了,但是我没进去你屁股,我没爽。这事儿跟谁说也是你占便宜,得你给我钱啊!”
于是他理直气壮的朝童贝贝伸出手:“给钱!”
童贝贝气得打掉他的手:“我没钱,一分钱也没有!”
“那你就卖屁股还我钱呗!”叶邵然弯下腰,顶住童贝贝的额头,笑嘻嘻的说:“我刚刚还想让你滚,现在却又后悔了。因为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他汗湿的鼻尖来回厮磨着童贝贝长了一颗小痣的鼻子,明明是威胁的口气,嗓音却冒着气泡水一样的泡泡。
童贝贝听他这么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支棱着两只瘦瘦的腿瑟瑟发抖。叶邵然发现自己不敢看他的下半身。
童贝贝是练舞的,哪儿都瘦就是两条腿不瘦,饱满有力,圈着他的腰能把自己倒挂起来。
叶邵然知道自己毁了他。
他糟心的别开眼,从地上捡起衣物飞快的穿上,恶声恶气的说:“还上钱之前别想跑,不然就把你抓起来……”
童贝贝看着他:“抓起来?”
他吞了一口唾沫:“对,抓起来,关起来,一直干,干到你怀孕为止。”
“可是我是男的……”
“所以你这辈子都跑不掉,会被我一直干。”
童贝贝一屁股坐进沙发,将头埋进膝盖放声痛哭。
“喂,你到底在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被你白嫖了一次,连钱都没拿不到!”
“你现在这么有钱,还差我那点儿钱吗?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你还跟我要钱!”
恶棍!
童贝贝哭得鼻子里冒出鼻涕泡。
叶邵然看到了他的鼻涕泡,忍不住笑,他伸手去戳他的泡泡:“那也不能被你白嫖啊!我有没有钱和要不要你钱那是两回事儿,你不要混为一谈。”说完,他突然想起点儿什么似的问童贝贝:“那个鸡翅喂饱你了吗?”
痛哭中的童贝贝突然想起他的鸡翅,还没吃完呢,就那样白白扔给餐厅了。童贝贝的内心捶胸顿足起来,脸上也是从伤心绝望突变成心痛难当,五官纠结着看向叶邵然。
叶邵然看童贝贝跟演话剧一般把所有表情都放脸上,心中厌弃——他厌弃童贝贝笨,更厌弃无端端觉得这样的童贝贝非常可爱的自己。叶邵然虽然滥情,但是固定交往的床伴们都是智商在线的精英人士,别说童贝贝这种蠢货,就是普通人他都看不上。真是不知道自己脑子究竟哪里搭错了筋儿。
一切都是基因的错。他恼怒的想。都怪他爹那该死的基因。
于是他没好气儿的说:“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童贝贝一听有饭吃又来了精神,所有的不快都被抛在脑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的期待:“有饭吃?”
叶邵然嗯了一声,拿出一张纸巾走过去擦他肚子上的体液。童贝贝腹部雪白,中间的肚脐又圆又小,浅浅的,像个点缀。他有个恶趣味,以前跟童贝贝上床总是喜欢用龟`头顶蹭他的肚脐,在他雪白的腹部留下马眼分泌的粘液。
看着那肚脐,叶邵然的腿间突然又起了骚动。他无奈的扔掉纸巾,心说大兄弟你刚才干嘛去了,现在再发车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去哪儿吃?”童贝贝热切的看着他,好像刚才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人不是叶邵然似的。“我想去旭汇街的那家Sunday Westin,要巴马臣芝士烩饭,荟煎鹅肝,蘑菇沙拉配蔬菜,香草松子汁,还有法国杏仁糖。”童贝贝一边语速很快的报完菜名,一边飞快的穿好裤子,屁股都不觉得疼了。
童贝贝没落魄之前是个标准的纨绔少爷,吃穿用度无一不讲究,B城最奢侈的地方他都熟门熟路,尤其是饭馆子,他更是如数家珍。这家Sunday Westin西餐厅,以前算不上他最爱吃的店,但是自从有一次跟着杨柳青散步玩到徐汇街,看到了那家店的门头,他在饿到头昏眼花的时候便总会想起这家店的招牌菜——荟煎鹅肝。
叶邵然听他说出那家店的名字,忍不住嘲讽他:“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身,穷成这样也想着吃鹅肝。”
童贝贝眼神黯淡下来:“是你说要带我去吃饭的……”
“可我有让你点餐吗?”
童贝贝听他这样讲,眼睛里又带了雾气。
叶邵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童贝贝较真,童贝贝就是个蠢货,他觉得跟蠢货怼来怼去的自己真是小家子气,难看死了。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好像不怼童贝贝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要问他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问他恨不恨自己吗?这些话问了就跟没问一样,明摆着的事情。他过得不好,他吃不上饭,他养活不了他自己,他肯定恨他恨得要死。他甚至还被金主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