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渣男(67)

　　后来每次孟庭跟石柯回家，只要碰到石硕，他都会甜甜地叫对方一声哥哥，他看得出来石硕很受用，石柯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孟庭便解释说跟石硕把关系搞僵也没什么必要，石柯倒也不太在意什么。只要石硕别来招惹他，他从来都是漠视石硕的。
　　高二的时候，孟庭对石柯表白了，相比较孟庭的羞赧，石柯反应淡淡地“哦”了一声。
　　孟庭有些急了，问石柯“哦”是什么意思，石柯笑笑没说话，只是把孟庭拉过来亲了一下脸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却让孟庭失眠了一整夜。
　　孟庭是喜欢石柯的，打心眼里的喜欢，即便他的喜欢里掺杂了一些小心机，但不妨碍他第一次喜欢人的悸动和喜悦。
　　但是孟庭还有一个苦恼，那就是随着青春期的到来，石硕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有征服欲，在石柯不知道的很多次，石硕会单独约孟庭出来玩，孟庭的性格不会直接拒绝石硕，他并不想得罪一个势大业大的石家最得宠的大儿子，那对他而言，并无益处。
　　于是孟庭的第一次喝酒，是石硕教会的。抽到的第一口烟，是石硕递给他的。所有人都瞧得出石硕对孟庭有意思，但唯独石柯不知道。
　　或许他是知道，但只是不在意的。孟庭常常在想，石柯到底有几分喜欢自己，如果真的很喜欢的话，为什么没有像石硕那样时常缠着自己，还是说因为是自己先表白的，所以石柯有恃无恐，自信得很。
　　孟庭在两兄弟之间斡旋着，他有自信可以很好地把握着这段关系，不让它偏离轨道。
　　但孟庭还是高估了自己，石硕的胆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大，他会把孟庭堵在破旧的楼下，把人抵在斑驳脏旧的墙上掠夺孟庭的吻，不管孟庭多么抗拒，石硕从来不在乎。他想要的，从来就要得到，不管以什么方式。
　　若不是孟庭苦苦哀求他，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又惹人心疼，石硕大概早把他拖到车上或者哪个酒店大床上了。
　　石硕在忍，孟庭在等，等着高考以后和石柯离开这里。
　　可是孟庭没有等来石柯把他带走，却等来了石柯和他“分道扬镳”。
　　高考志愿，孟庭想做演员，他想站在瞩目耀眼的地方被很多人爱着，不想再躲在脏兮兮破旧阴冷的小楼里。
　　可是石柯却选择了和他相隔一千八百多公里以外的大学。
　　孟庭哭着被石柯拥在怀里，问他明明有同城市更适合的大学，为什么偏要和他相隔那么远。
　　石柯拍拍孟庭的肩膀，只说事关人生大事，不应该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孟庭自怜自艾地想着，原来自己的感情对石柯而言，只是一种羁绊负担的儿女情长罢了。
　　孟庭不是不懂事，他只是无法接受在关键时刻，石柯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
　　可是石硕却不同，家里安排他出国留学，他却犯起大少爷脾气，我行我素地上了和孟庭同城市的大学。
　　于是孟庭没有和石柯一起离开，反而和石硕越走越近。
　　孟庭的大学生活并不算开心，因为太优异且出身贫寒，所以被孤立了。尽管他总是笑脸迎人，但在充满竞争的大学里，他的优点统统变成了被孤立的缺点。
　　绿茶成了他大学时期的标签。
　　孟庭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唯有距他千里之外的石柯，可是石柯学业繁重，在几次通话草草结束后，孟庭便有眼色地不再对石柯抱怨诉苦什么了。
　　可是他对石柯的喜欢，没有减少一分。因为石柯是他整个青春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男生。
　　石硕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孟庭的周围，不顾孟庭同学诧异的目光，开着拉风骚气的跑车来学校接孟庭出去玩，大概是石硕的原因，同学们竟然在大二下半年开始对孟庭态度好转了起来，可孟庭知道，那都只是虚与委蛇的假象而已。
　　石硕带着孟庭玩遍了整座城市，又带他玩遍了周围其他的城市，在露营的山顶亲过孟庭，也在KTV的包间里对孟庭动手动脚过，好几次擦枪走火，都是因为孟庭哭哭啼啼柔弱的哀求，石硕动了恻隐之心。
　　但石硕也撂下过狠话：“孟庭，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我不像石柯那么没有耐心，我可以等到你主动爬上我床的那天。”
　　而那天，果真来了。
　　大三的一个雨夜，孟庭喝得烂醉找到了石硕，石硕当时正在跟一群男男女女的狐朋狗友玩得开心，孟庭觉得自己来得很扫兴，又一言不发地踉踉跄跄离开了石硕那里。
　　他没有带伞，石硕撑着伞追了出来，捉住孟庭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的伞下。
　　“怎么回事？”石硕看到孟庭哭得通红的眼睛，火冒三丈，“谁他妈欺负你了？！”
　　孟庭紧咬嘴唇，眼泪顺着脸庞流个不停：“没事，你回去接着玩吧。”
　　“我他妈还玩个屁。”石硕骂道，看着孟庭哭得惹人心疼，低声恐吓，“你再哭我就玩你。”
　　孟庭果然磕磕巴巴地停止了哭泣，但看着让石硕更可怜更心疼了。
　　“你那群傻逼同学又欺负你了？我他妈今晚就带人冲宿舍里收拾他们。”石硕说完拉着孟庭手腕就要走。
　　孟庭拽住石硕，拼命摇头：“不是他们。”
　　石硕天生暴脾气，从前都是别人巴巴地求着他望着他，唯独对孟庭，他等了这么些年。
　　他心甘情愿宠着捧着的人，谁他妈也不能欺负。
　　“说。”石硕的脸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骤降。
　　“石硕，我……”孟庭满脸委屈，欲言又止。
　　“孟庭，别逼我错杀一千，你要不说，我就先从你那群傻逼同学开始一个个揍。”石硕恶狠狠道。
　　“我之前参加了一个试戏……是一个很有名导演的，我真的很想上他的戏的……而且我本来也通过试镜了，可是今天被替换了……”孟庭委屈伤心，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是我舍友带资进组，导演把我踢下来了……”
　　“我明明比他更努力更优秀，明明先选中的人也是我，就因为我无权无势，”孟庭的悲伤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旦发泄出来便收不住了，“我为了我的梦想……为了能上表演系，我付出了那么多，我的学费也是自己半工半读没用家里一分钱，为什么最后还是因为穷连进组的机会都没有！我孟庭是什么烂人吗！我就只能穷一辈子躲在阴暗发霉的破房子里吗！”孟庭本来就因为心情郁闷喝了酒，说的气话越来越上头，一向情绪稳定的他失控了，他大喊大叫大哭质问着，“石硕，我的梦想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石硕看着伤心欲绝的孟庭，心口窝比用刀子狠狠剜了一下还疼，他一把把孟庭紧紧搂在怀里，大雨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溅出声响，都掩盖不了孟庭伤心的哭声。
　　“不就是带资进组吗，孟庭，只要你愿意，老子就是你的后盾你的底气，只要是你想要的导演想上的戏，我就算给我爹下跪，也一定给你搞到手。”石硕信誓旦旦。
　　孟庭从石硕怀里挣扎出来，眼眸微动，紧盯石硕：“……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庭，我对你的心思你一清二楚，石柯没有能力为你办到的，我有这个本事，”石硕紧紧捏住孟庭的肩膀：“你不就是想拍戏想当人人都喜欢的大明星吗，只要你跟了我，我立马让我爸给我成立个娱乐公司，专捧你一人，你信吗？”
　　“娱乐公司？……专捧我？……”孟庭怔怔。
　　“石柯根本不在乎你，不然怎么可能让你半工半读，我石家再不待见他，给他的钱多养十个你也绰绰有余。”石硕替孟庭不值，咬牙切齿，“你要是早跟了我，别说半工半读，就是多一个手指头的活我都不会让你干！”
　　“不是的，石柯他对我挺好的，他只是习惯了靠自己——”
　　“他只是更爱他自己！孟庭，我石硕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可我偏偏等了你这么些年，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别再折磨我吊着我了。”石硕向前一步胸膛紧紧贴在孟庭胸口，呼吸起伏急促，“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