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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77)

作者:久陆 时间:2024-08-21 11:02 标签:年下 狗血 换攻

  方言四处找桑奕明,栖南让他别着急,俩人站在高处四处看着。
  但海上大大小小浮冰太多,很挡视线,无论他们站在哪里,总是会有很多视线死角,有很多皮划艇,就是找不到桑奕明那辆。
  头顶的天越来越灰,方言越来越着急不安,隔几分钟就问栖南一次时间,栖南带着方言坐在皮划艇上又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想着他们可能是回去了,又划了回去,但岸上还是没有人。
  有两个俄罗斯男人玩儿完皮划艇上了岸,栖南能听懂一点点俄罗斯语,听他们说有两个中国人的皮划艇撞到浮冰翻了船,两个人都掉海里去了。
  栖南立刻上去拦住他们,问那两个掉进海里的中国人的特征,又问他们人现在怎么样了。
  栖南的俄罗斯语还是跟着一个黑河的朋友学的,词汇量远远不够,他只能听懂一点,自己不会说,两边的语言都不通,栖南手脚并用,连猜带比划。
  俄罗斯人看懂了栖南想问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也不知道掉下去的中国人具体是谁,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相似的装束,红色的冲锋衣是游轮公司统一发的,下身都是黑色的防水裤,防水靴也是统一发的,又都戴着墨镜,所以没法儿给他描述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两个中国人。
  其实俄罗斯人还说了那俩中国人没事儿,他们都穿着救生衣呢,而且手划的皮划艇根本没有什么速度,只是他们一直在拍照所以忘了控制方向就翻了船,两个人很快就被旁边救援的人拉了上去,人都好好的。
  他们还说,他们的同伴甚至脱了衣服在海里游泳呢,都没事儿,让他们不用担心,但这些栖南都没听懂。
  栖南陪着方言又上了皮划艇,两个人快速划桨,喊着桑奕明和另一个摄影师的名字。
  皮划艇七拐八拐,绕过几座浮冰。
  桑奕明听见方言在喊他,隔着浮冰应了一声,也喊了方言一声。
  终于听到回声了,栖南快速划着皮划艇,绕过身后的浮冰,栖南就看见不远处还在拍照的两个人,一看桑奕明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落水的真是他们。
  “你们刚刚掉海里去了?”栖南问。
  “没事儿,不小心翻下去了,”桑奕明扯了扯紧贴着脖子的紧身防水衣,“除了头发有些湿之外身上没进水。”
  两艘皮划艇逐渐靠近,方言也放了心。
  “没事儿,别担心。”桑奕明给了方言一个很安心的笑,伸出胳膊想拍拍方言。
  但他们隔着一点距离,桑奕明够不着。
  栖南看着他们都没事儿,又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准备拍点别的东西,刚拍了几张雪山,就听到旁边的人说。
  “桑奕明,你不是说要在南极跟我求婚吗?你快点儿求,现在就求。”
  桑奕明抬头看看天:“阴天呢。”
  “我不管阴天还是晴天,有风还是有浪,就现在,你快点儿求,我知道求婚戒指你一直都随身带着呢,你快点儿掏出来。”
  终于要求婚了,栖南的相机立马就对准了那俩人,栖南当然得好好帮他们记录一下,他还得准备带回去给姥姥姥爷好好看看呢。
  镜头里两位主角眼里现在只有对方,桑奕明半天才从贴身的里衣口袋里掏出戒指盒。
  头顶阴沉厚重的云被风吹散了,天空很快就放了晴,两个主角正在说着蓝天白云下最美好的誓言。
  桑奕明这人没什么情绪,这回眼睛都红了,栖南特意给了他一个特写。
  “言言,你愿意再跟我结一次婚吗?这次我们好好过,过一辈子。”
  方言摘了手套,冲桑奕明伸出手,晃晃手指:“快点儿帮我戴上,别一会儿掉海里了。”……
  桑奕明的求婚现场,栖南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船上依旧没有信号,要不然他不管朝岸宁那头是不是凌晨,肯定会发给他看看。
  后面几天,栖南除了平时的拍摄之外,还另外给他俩拍结婚旅行照。
  一开始栖南还不觉得有什么,没过半天就不对味儿了,那俩人在他面前,一点儿都不知道避讳,成天到晚黏黏糊糊的,栖南感觉自己嘴里整天都是纯正狗粮味儿,兜里一直揣着几个橘子,时不时就扒一个橘子瓣儿塞嘴里改改狗粮味儿。
  想朝岸宁了,栖南不停掏手机看有没有朝岸宁的信息,但都没有信号。
  过年那天他们也在船上过,晚上栖南手机总算有了点信号,手机响了半天,都是未读信息。
  大部分都是朝岸宁给他发的,顺着时间捋,基本上每天都有好几条信息,从早到晚,除了短信之外,还有很多朝岸宁拍的视频,早晨的太阳,窗外刮风了,朝岸宁各种地点各种角度的自拍照,办公室吃的午饭,看到路边的小猫也会录个视频,早安晚安……
  其中有几条很长的信息,朝岸宁说跟一个商业伙伴一起吃饭,商业伙伴的儿子也去了,之后他儿子就一直约他吃饭,被他拒绝后不死心,给他送花送礼物,但在唐吉那里就被拦住了。
  不知道那人是什么奇葩,竟然给他发自己的涩情图,朝岸宁把他的瑟情图发给了他爸,并终止了跟商业伙伴的所有合作。
  那人被他爸打了好几顿,牙都掉了两个,最后跟他认错道歉。
  朝岸宁当个乐子说给栖南听,最后还求表扬,说自己很乖。
  趁着有信号,栖南赶紧拨了朝岸宁电话,但那头一直没接,再打就没有信号了。
  栖南握着手机去了方言房间,方言正在给姥姥打电话,栖南凑上去跟姥姥说了两句。
  两头声音都不清楚,但从断断续续中也能知道说了什么。
  姥姥姥爷都在老家,光听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就知道很热闹,他们还听到了麻将碰胡声,姥姥问他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累不累,什么时候回去。
  电话开在免提上,栖南一句方言一句跟姥姥说着话。
  挂了姥姥电话,用方言手机再给朝岸宁打就打不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栖南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新年朝岸宁是怎么过的。
  朝岸宁这个年没过消停,他是在医院里过的年,他替三叔景叔给长辈送年货,港城降温后下了雨夹雪,路上堵车,被另外一辆失控的车撞了,不严重,但头上缝了几针。
  三叔景叔刚听说的时候吓得不轻,要朝岸宁多住两天院养一养伤口,年夜饭也是做好了直接拎到医院里去吃的。
  “三叔,景叔,几点了?”
  “八点了。”
  “南哥给我发信息了没。”朝岸宁问。
  “有一个未接电话,医生给你缝针的时候打过来的,我们没注意就没接到,”三叔说,“再给他打过去就打不通了,应该是没信号,给他发了信息。”
  “没说我在医院的事儿吧。”朝岸宁不想栖南大过年的担心。
  “没跟他说。”
  朝岸宁觉得头皮一凉,手往上一摸,先摸到一个纱布,疼得他嘶了口气,等他摸到后脑勺,才反应过来,自己头发已经没了。
  他头上有伤,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直接把他头发剃了,后来三叔说剃的不好看,又给他重新剃了一遍,他现在没头发了。
  “……行吧,没头发就没头发吧。”朝岸宁自言自语,又忍不住在头顶摸了一遍。
  初三那天,他好不容易打通了栖南手机,声音呲呲啦啦的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两个人各说各的,都以为对方能听到一点。
  “我刚刚拍到了鱼群。”栖南说。
  “哥,我想你。”病床上的朝岸宁又摸了一把光瓢脑袋,剃的是真短啊,都不扎手,跟个和尚似的。
  他心里想,不知道南哥喜不喜欢光头,等南哥回来,头发应该能长出来一点。
  栖南:“南极下雪了。”
  朝岸宁:“哥,我这里在下雨。”
  栖南:“新年快乐,虽然有点晚。”
  朝岸宁:“哥,新年快乐,我刚吃了饭,景叔做的,特别好吃……我头秃了。”
  朝岸宁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说了半天话,那头的栖南只听到了一句——他头秃了,三叔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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