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燥(30)
作者:巫哲
时间:2024-10-07 08:17
标签:强强 轻松
“两天不可能做完。”陈涧说出了结果。
单羽啧了一声:“我又没说周一开业。”
“还有,你说枕溪要改名,改成什么?”陈涧问。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开会说,你们鼓掌通过一下就可以了。”单羽说。
还要重新做招牌。
“行吧,”陈涧转身往外走,“我先弄着,需要用钱的地方会跟你说……”
“两个小时以后,我要睡两个小时,”单羽说,“估个大概的,我先给你预支费用。”
“好的老板。”陈涧说。
单羽躺回沙发上的时候,陈涧发现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看得出这个头痛的程度不轻。
陈涧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茶几,快速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可乐橙汁白水。”
“需要你关门滚蛋。”单羽胳膊压在眼睛上说了一句。
陈涧轻轻关上了门,拿着那张纸边看边下楼。
单羽的字很漂亮,很多连笔,但每个字又都能认出来是什么字。
当然也有可能是学某种潦草写法没学会。
这份会议内容虽然字不多,但其实写得挺细,除了大致内容,还有很多是由谁谁来说这样的,但基本流程已经全出来了,照着走下去就会是一个很顺利的会,这个民宿乱七八糟攒起来这么一伙人之后的第一个会。
陈涧回到一楼的时候,胡畔已经站在前台后面,开了电脑看着,赵芳芳在厨房准备弄今天的晚饭,三饼和陈二虎在院子门口一边一个杵着正聊着天。
这个黑店一副已经营业了三天的样子。
他走到院子里,打算拍几张照片,估计一下需要补充多少花木。
陈二虎看到他出来,立马冲他一偏头:“陈涧,过来。”
陈涧走了过去。
陈二虎一脸凝重地低声说:“刚里头的老板来了一趟,打听开业什么的情况。”
“打听也正常吧?”陈涧说。
“不正常,”陈二虎啧啧啧几声,“主要是他那个态度,还问老板在不在,我说老板跟人谈业务去了没在。”
“……嗯。”陈涧点点头,“还是陈老板反应快。”
“小心点儿总没错,”陈二虎说,“这几个民宿当初还干过仗的你没忘吧?”
那是两年前了,几个民宿为了争论小路交叉位置那块地方归谁打了一架,最后是小镇管理委员会在那儿盖了个凉亭。
“都他妈是小心眼儿。”三饼说。
“这两天就辛苦你们盯紧点儿了。”陈涧说实话并没太觉得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以混混思维去考虑一个老板……但还是顺着他俩的话说了一句。
但第二天他就知道了,混混的敏感度有时候是可靠的。
能当老板的人也未必有多么高级,毕竟枕溪的老板钱宇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单羽在外人看来,也非善类。
一早陈涧在单羽屋里给他的腿消毒,这人昨天在办公室一直睡到半夜,看上去挺难受,陈涧也没敢叫醒他,没想到今天头还是痛着的。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别是什么……”陈涧没说完。
“对,绝症,”单羽说,“我还有俩月能活,来这儿发挥最后的余热,散尽我最后一点儿钱,拯救小镇不良民众。”
陈涧叹了口气。
“单老板!”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赵芳芳的喊声和有些混乱的脚步声。
接着赵芳芳门都没敲就一巴掌扇开了单羽房间的门,陈涧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护了一下单羽的左腿,生怕她一个刹不住扑善人老板支架上。
“外面!外面出事了!外面!门!门!”赵芳芳看来是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利索。
“院子门和墙上被人泼了血,”胡畔跟在她身后,站在门外,“一整条都是,陈二虎和三饼在外面守着了,有看热闹的想过来拍照。”
“对!”赵芳芳说,“太吓人了!”
第016章
“让陈二虎和他的人不要动,哪儿也不要去。”单羽说。
“好。”胡畔马上转身往楼下跑去。
单羽扳着陈涧的肩,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帮你把轮椅……”赵芳芳准备去推放在角落里的轮椅。
“不用,赵姐,”陈涧出声阻止赵芳芳的同时一把把单羽按回了床上,“你先去帮着拦一下人,我马上下去。”
“嘿?”单羽看着他。
“好的好的。”赵芳芳慌手慌脚地跑了。
“我先下去看看情况,”陈涧看着单羽,“你窗口站着看会儿热闹的。”
“一会儿就会打起来,”单羽也看着他,“你下去拦得住陈二虎他们吗?”
今天因为要开会,还要求接下去两个月内需要到民宿来轮值的安保人员们都到场,所以这会儿民宿里陈二虎的人有四五个。
这种在人大门上泼血的行为是相当能挑动神经的,挑衅中带着点儿诅咒,配合上鬼屋的名头,这是明摆着不想让枕溪重新开业。
这种情况下,陈二虎几个人绝对是蓄势待发,一点就着,他们扬名立万的机会可算来了。
“不能。”陈涧老实地回答。
“那你不让我下去?”单羽说。
谁知道你是不是扛着棒球棍下去呢。
“你是去拦他们吗?”陈涧为了保险起见又确认了一下,下周开业,这会儿要打起来就麻烦了。
“那我去带着他们把里面几家都砸了。”单羽说。
陈涧把轮椅拖到了床边。
单羽起身坐了上去,还专门把轮椅的踏板抬到最高,把左腿架了起来:“你推我吧。”
“不是电动的吗?”陈涧问。
“你推着显得比较惨。”单羽说着把拐杖横放在了自己腿上。
这架式看上去的确挺惨,坐实了瘫痪的身份。
陈涧推着单羽出现在枕溪大门的时候,外面小路上站着陈二虎和他的手下,一个个表情狰狞,仿佛写着三个大字。
干丫的!
路口站着七八个附近商铺的人,因为有陈二虎他们,这些人没敢往这边来,小路向里的岔道那儿也站着人,看样子是里面那几个民宿里的闲人。
“拍个视频留证。”单羽说。
陈涧拿出手机,对着外墙开始录。
院子门上,两边的墙上都是血,延续了差不多三四米的,看着像是一桶一桶泼上去的,淌得地上都是,场面的确是挺吓人。
“这事儿不能忍吧?”陈二虎瞪着略显平静的单羽,“这能忍?”
“忍不了,”老四转头冲着里面,“我们不挑事儿备不住别人找麻烦!不惹事不代表我们怕事!”
“别说话,”单羽开口,“都录进去了。”
陈二虎看着单羽,脸上的震怒都快破皮而出了。
“重新录一遍没声音的。”单羽说。
“为什么?”老五问。
单羽没说话。
陈涧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冲老四老五他们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重新又从这头到那头地录了一遍。
“好了?”单羽问。
“好了。”陈涧说。
“单老板,”陈二虎已经切换出了猪圈形态,看起来这会儿也不打算切回去,语气里全是不爽,“怎么个意思?”
“先开会。”单羽偏了偏头,陈涧推着轮椅往院子里走。
“什么?”陈二虎这一声疑问是从天灵盖上掀出来的。
“黄喽——”里面一个光头喊了一声。
“操你大爷。”陈二虎一甩膀子转身就要冲过去。
“陈老板!”陈涧一直就防着他要爆冲,回手一把掏住了他的胳膊,企图用这个称谓把他拽回来。
但陈二虎要那么容易冷静下来也不至于是个混混,这会儿根本拉不住,加上老四老五俩跟着也要冲,场面顿时有些危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