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祸难逃(113)

　　是他给贺钧太多自由了，就应该把贺钧关起来，让贺钧从头到脚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姚嘉壹又觉得自己呼吸不顺畅了，他喜欢属于‘自己’的贺钧，喜欢他那身被晒得黝黑的肤色因为自己的禁锢而有所改变，喜欢贺钧肤色变白的模样，喜欢贺钧不拥有自由的时候。
　　他摸了摸自己的项圈，觉得这个项圈应该出现在贺钧的脖子上。
　　想法不可控制地开始爆发，他站在贺钧世界的最中心，可贺钧却不只属于他一个人。想法越偏执，他呼吸越发不顺畅。因为他知道贺钧生性爱自由，如果他再把贺钧关起来，那他们原本就脆弱的关系就会毁于一旦。
　　“壹哥？”突然，有一道声音闯入了他的世界，让他这会正经历暴风雨的世界骤然变得晴空万里。“站在这儿做什么，不进来吗？”贺钧拍了拍姚嘉壹的脸，看出来他情况不对。
　　姚嘉壹反应过来了，缓缓地点了点头，“正要进去。”他随口应道，实际他并不打算进去，他打算引诱贺钧出来，然后把人打晕带回家去关起来。“你跟小顾在忙什么？”姚嘉壹对贺钧笑了笑，可眼里却没任何笑意。
　　他的眼眶还是好红，看起来像是哭过。贺钧一眼就看出来姚嘉壹不对劲了，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试图缓解姚嘉壹的小情绪，“闹脾气呢？”贺钧蹭蹭他的鼻尖，“不是让你找我来了吗，壹哥不高兴啦？”
　　怒意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贺钧好像很会拿捏他。姚嘉壹抿了抿唇，嘴角向下弯了下去，就算是伪装的笑容，他也笑不出来了。“你喜欢小顾。”姚嘉壹不知道为什么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贺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弄得大脑都懵了一瞬，“你从哪看出来的？”贺钧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都把自己整个人交给姚嘉壹了，姚嘉壹竟然这般冤枉他，“难道因为我早上没带你一起出门？”
　　姚嘉壹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贺钧越发觉得自己是招惹了个怪物回来，姚嘉壹看他的眼神分明对他充满了占有和恨意。这股恨意是从爱意里生出来的，贺钧甚至知道自己哪天不顺姚嘉壹的意，姚嘉壹就会发疯又把他关起来。
　　可贺钧只是注意到了姚嘉壹的病情，想试试能不能控制一下姚嘉壹的分离焦虑。那天他们从医院回来贺钧顺便拉着姚嘉壹去看了心理医生，除了开了些药物以外，医生还让他多制造些时间让姚嘉壹单独相处或者让姚嘉壹多参与些集体活动，目的就是为了让姚嘉壹对他减少依赖。
　　贺钧还知道姚嘉壹在国外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至今都不知道姚嘉壹手腕到手肘处的那道伤疤的由来。但他能确定的是，姚嘉壹没有他的陪伴过得好差。他是姚嘉壹病情的关键，“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会带你出门，好吗？”
　　姚嘉壹的脾气终于是被贺钧磨得一干二净，本来发红的眼眶也渐渐缓了过来。“我的好老公，不会斤斤计较吧。小顾就一小屁孩，哪有你厉害。”贺钧说着，偷偷还伸手掂量了一下小姚嘉壹的分量，“我只喜欢这根。”
　　“......”
　　姚嘉壹是真没脾气了。


第101章
　　贺钧这一觉睡得不踏实，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姚嘉壹死死地盯着他看，“！”贺钧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心脏都快不好受了。“你干什么？”贺钧拍了拍自己被吓到的小心脏，他都被姚嘉壹吓精神了，“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我干嘛。”
　　姚嘉壹侧着身子，把自己脑袋撑起来盯着贺钧看了会儿。黑暗中他的眼睛却显得异常明亮，他的眼神很复杂，“想着怎么把你藏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贺钧的脸，“你经常跑，都晒黑了好多——你好自由。”
　　“...有没有可能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就晒成这样呢。”贺钧抚上了姚嘉壹的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又想把我关起来啦？”
　　“嗯。”
　　贺钧真是姚嘉壹肚子里的蛔虫，熟悉姚嘉壹的一分一毫。他犹豫了会儿，“这样吧，以后我每个星期抽两天时间来给你，随你处置，你想把我关起来就关起来，行吗？”贺钧退让道，反正他也觉得应该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双休，不能没有规律时间的工作，现在工作步入正轨，他觉得有些东西得规范起来。“我想年后租个办公室，再招几个人。我整个团队干活，我到时候就光陪你，不工作了。”
　　“开公司，我可以给你钱。”姚嘉壹说，“我把你工作整没了，补偿你，一切。”
　　贺钧乐了，没想到姚嘉壹还会提这遭。贺钧那会是真讨厌姚嘉壹，把他关家里，还擅自帮他辞职了。姚嘉壹不在乎他的一切意愿，包括他。但姚嘉壹是他招惹回来的，贺钧明白一切错误的开端是因为自己把姚嘉壹当替身才惹出来祸。
　　他们都有错，所以贺钧没有真正的怪过姚嘉壹。他乐呵呵地钻进了姚嘉壹怀里，他拍了拍姚嘉壹的背，“我的壹哥真乖，好老公。么么。”
　　晚上就这一小插曲，贺钧没多想什么，甚至把姚嘉壹哄好以后他就立刻睡着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原本戴在姚嘉壹脖子上的项圈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还上了锁。
　　而本应该躺在他旁边的姚嘉壹不见了，下床找了一圈，然后很惊悚地发现姚嘉壹蜷缩在衣柜里睡觉。姚嘉壹还把他的衣服盖在头上，把把衣服扒拉开，才看到姚嘉壹那张因为梦魇而紧皱的眉头。他额头上都是汗水，刘海湿漉漉地黏糊在他的额头上，看上去很是难受，“壹哥？”贺钧轻轻晃了晃姚嘉壹的肩膀，“你还好吗？”
　　贺钧喊了他好几声姚嘉壹才有反应，他是惊醒，睁眼看到贺钧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呼吸急促，缓了好一会儿才呼吸正常，“没事了，我在呢。”贺钧把人从衣柜里拉出来，姚嘉壹估计是在衣柜里蜷缩时间太久，起身后站不稳，整个人往贺钧身上倒去。
　　贺钧把他放在床上，给他擦了擦汗，“怎么跑衣柜里去了，我不是躺在你身边吗？”
　　姚嘉壹摇了摇头，他似乎也挺茫然，“我不记得了。”
　　他这话一出，贺钧是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不记得了？”他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去衣柜，也不记得自己进去睡觉？”
　　“不记得了，没印象。”
　　贺钧脸上煞白一瞬，“我带你去医院。”贺钧果断道，姚嘉壹绝对是病情加重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因为他昨天出门没一起把姚嘉壹带出门。
　　贺钧慌张地找衣服往姚嘉壹身上套，还亲自给姚嘉壹扎了条小揪揪，“去洗漱，我们出门。”
　　姚嘉壹点点头，超乖。
　　贺钧丝毫没有在乎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姚嘉壹梦游了。他一路上都在念念叨叨的关怀着姚嘉壹，姚嘉壹有点懵，可贺钧关心他的样子很有意思，他很喜欢贺钧紧张他的样子。这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贺钧爱着的，“不用担心，小贺。就算我梦游失去意识，我也不会伤害你的。”姚嘉壹说，“你别怕。”
　　贺钧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担心你伤害你自己。”
　　姚嘉壹耸耸肩，并不是那么在乎自己的情况。
　　梦游这事可大可小，排查了身体健康因素以外，医生建议贺钧在家里安个监控来观察，由于不清楚姚嘉壹梦游的次数和频率，加上姚嘉壹出现了很明显地抗拒心里治疗，于是医生给姚嘉壹开了些药物进行干预，再让贺钧每隔两周带他来做一次心理治疗。
　　“他有事瞒着你，怕你知道。”医生告诉贺钧，“如果他能自己告诉你，或许能有所缓解。”
　　贺钧一听，觉得这医生有点东西，他慌忙点点头。“他在国外待了段时间回来找我的，他手上有一条很大的伤疤，会跟伤疤有关系吗？”
　　“会。”医生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多陪陪他吧，分离焦虑这事再慢慢缓解，他很缺爱。”
　　“...那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