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我的孩子(28)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轻轻地踢了踢在他腿边不停蹭来蹭去的七三,然后开始收拾房间。
地板上有些细碎东西,蒙了浅浅一层灰,脏衣篮里又是半篮子衣服没洗堆在那儿呢。白澈一点都不奇怪,以他对梁君清的了解,自己饿了能出去觅食就不错了,实在不能对他要求太多。
不过,梁君清在生活上不上心,也恰恰给了他机会在生活上面来照顾他,不然他什么都帮不了梁君清的话,心里也会失落。
他还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而梁君清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两人的经济能力,社会地位已经拉开了很大差距。
毕竟他是男人,在这场感情里里,他不想一直处于弱势。
白澈将衣服分门别类扔进洗衣机里,又开始打扫卫生。
边打扫还边对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七三说着话:“七三,我回了家,第一担心的是他,第二担心的就是你,他那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只顾着工作,什么都随随便便地应付过去,怎么照顾你。”
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放下拖把,双手抱起了七三,“他离开了家里好几天,也不知道他把你放哪儿去了,给我看看瘦了没?”
貌似还胖了,也对,他都一个多月没见过这是灰黑色小猫了。
白澈放下七三,又给它添了些猫粮。
拖完地,衣服也洗好了,他去晾好了衣服,又琢磨着做顿大餐等人回来。
离这边不远就有一个菜市场,白澈出去买好东西,一回来就叮叮当当地忙活开了。
但梁君清对此一无所知。
他昨天就与苏特约好了一起吃饭。等下了班,他就开着车到了医院,在医院外面等着苏特。
医院里人来人往,但挺肃静,这么多人也没有见谁在吵吵闹闹。
在这种地方,除了那些极个别的人会闹事,其他的还是都会听从遗嘱,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安安静静等待医生的治疗。
进去的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沮丧,困苦的情绪。看着,他心里也觉得低落了起来。出来的人脚步则会轻快一点……
“呜哇呜哇”,远处有救护车驶进医院。刚一停下,救护车后门打开,从里面下来好几个医生护士,抬出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人。医院里也出来几个医生,一拥而上,将病人抬上了推车往急救室赶,后面跟着哭泣不止的家属……
下一刻,梁君清就看见苏特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医院,跑近了拉开车门坐上来就催着他开车。
“怎么这么急?”梁君清启动了车子问道。
苏特喘了喘气:“再不走又要被抓回去了。这段时间医生人手不太够,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梁君清:“上次那事解决了吗?”
“什么事?”
“医闹。不是还有一个医生受伤了?”
“家属那边和医院还没谈好,拖着呢。”
梁君清:“我就不爱来你这里,医院氛围都沉重得很,医生很惨,病人也很惨,看多了都觉得自己很惨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我已经习惯了。”但习惯了不代表心里不受触动,每次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病人离世的时候,他还是会情绪低落消沉一段时间。
到了七点,白澈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砂锅里炖着的汤,想着人也该到家了。
果不其然就听见了门铃声。
他没去想为什么梁君清回家还按门铃,只是兴奋着跑过去开了门。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白澈一边开门一边激动喊道:“哥哥!我回……来了。”
他说着话,见了人后就咔了一下。刚刚还激动,等看清门外的人,他不由怔愣住。
他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并不是梁君清,而是一个相貌堂堂,气势凌人的中年男人,不,应该不止中年,年龄还会大一点。只是这人保养的太好,让人猜不出真实年龄了。
一时之间门里门外两个人面面相觑。
对视了一会儿,白澈先开口,“您……”
不过还他未说完,就被门外那人厉声打断。
“你是谁?”
门外的人先发制人,他浓黑的眉毛一皱,凌厉的目光刹那间就将白澈打量了好几遍,从上到下,似乎要看穿他的衣服,看穿他的皮肉,看到骨子里去。
这让白澈十分不舒服。
白澈不甘示弱地,脸色一沉回道,“你是谁?来找谁?”
门外的人神色更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不是你告诉我?”
白澈扯扯嘴角,呵呵笑了一声,“老爷子,我既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我能站在这里自然是主人同意了,我有我的理由。
而您在这儿又有什么理由?万一是您找错了地方,可不好这么盛气凌人的。”
门外的人张了张嘴,没有再顶回来,妥协道:“我找梁君清,我是他爸。”
梁顺达也怕真是自己找错了,毕竟他从来没来过,这地址还是范海给的,万一给错了呢?
他这段时间心力交瘁,上班要在公司里应付各个股东,下班要在家里应付蒋素芬的各种要求。
蒋素芬最近想让放假在家的小儿子去公司开始接触公司事务。
其实这个当然没问题,公司迟早都是要交到他们两兄弟手上的,但她还要让梁君浩一去就就当个官,去管事。
关键是小儿子连大学都还没上,什么都不懂还去管别人,恐怕就是被人忽悠了也半天都回不过神。
那会儿他大儿子在国内最好的大学毕了业,接着又去了国外顶尖大学进修。就是这样回了国也才当了个中层管理人员,后来才慢慢提了上去。
现在他能坐到总经理的位子,除了是集团继承人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
他要是真把自己才满十八岁的小儿子空降管理层,哪个股东,哪个工作人员会服?!他还没老糊涂。
但蒋素芬不管这个,她就觉得梁君清有的,他儿子梁君浩也该有。
没几天,这一向乖巧的小儿子竟然在外面与人因为一点口角就跟人打架了。
你说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年少轻狂的时候不打个几架。关键是你得打赢啊,打输了还折了条腿,多丢人!
这几天,他下了班就往医院赶,看着吊着条腿躺在床上的小儿子,心里不由得就想起了他的大儿子。
大儿子可没让他这么操心过。还次次都让他在外应酬时有资本可谈,有儿子可比,有面子!
想着想着,他就想过来看看儿子。他老了,就想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想同儿子见面就像是见敌人一样的再剑拔弩张。
所以决定先低头服软。
这不,他从范海那里知道了梁君清目前的居住地,电话也没给梁君清打个就径直过来了。他知道打了也没用,现在大儿子对他生着气,不愿意他去他家里。
这人竟然是那人的爸爸?!
白澈眼角剧烈地跳了跳,他暗道一声糟糕,竟然把那人的爹给得罪了。
其实也不难猜,中年男人,找到这里来,态度气势和说话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样的人,除了那人的爹,也想不出还可以是其他的人了。
白澈立马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热络但不谄媚地道:“原来是叔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要来。君清没跟我说。”说了就怪了,连他回来梁君清都不知道呢?
他说这话,就是笃定梁君清也并不知道他爸爸会过来,不然他爸直接去公司找他或者约好了时间再过来就好了,哪会有他们俩单独意外碰见的事。
白澈侧身,伸出一只手一推,做出邀请进入屋子的姿态,“您找君清,他是住这里,不过现在还没回来,你要不先进来坐坐,等等他。”
“哼!”梁顺达双手背在身后,迈进了屋里,“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儿子的家里?”
进了屋,梁顺达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再一看白澈身上还系着围裙。
他一拧眉道:“你是我儿子请的保姆?怎么请个男的保姆?”神态颇居高临下。
白澈嘴角抽了抽,“叔叔说笑了,我是君清的……朋友。”
梁君清的这个爹好像不是那么好相处啊,白澈心想。
“叔叔,您先坐。我去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惹不起,躲总行了吧。换了别人,他就怼回去!
“不用!不用打!”梁顺达急忙阻止了白澈的动作,他不确定梁君清听到他来了他家里的消息,还会不会回来,“我等他就好。”
白澈:“也好,这个时间,他也快回来了。那您坐下喝杯水,我去看看厨房里。”
两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谈,梁顺达坐在沙发上等人,白澈回了厨房。
但是厨房也不能呆多久,本来饭菜就快好了,再烧味道就过了。
白澈关了火,揉揉额头,解下围裙到了客厅,虚虚地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叔叔。”白澈看他给梁顺达倒的水杯里的水没怎么喝,道:“您看,这儿也没个茶叶,不然我就给您沏杯茶了。”他和梁君清两人都不喝茶,“我去洗点水果过来吧。”
梁顺达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白澈继续坐着,“不用,你坐着就好。我问你,你叫什么。”
这是要盘问他?白澈十分乖巧地回道:“白澈。”
“多少岁了?”
“二十。”
“才二十岁,我家君清都二十六快二十七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巧合,也没人说过二十的人不能认识二十七的人,叔叔您说是吧。”白澈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想到了他同梁君清认识的场景,完全是巧合,可以说他们俩是很有缘分了。
“是这个理,那你是哪里的人?”
“川省。”
“上大学了吗?在哪所大学上学?”
“B大。”白澈此时的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的。
梁顺达:“学校倒是还不错,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白澈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别的他都可以自然地回答,唯独这个,不行!即使是梁君清的爸爸来询问,也一样。
他的心里不太舒服,状似玩笑着回应道:“叔叔,您问我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错,您在查我户口呢。”
梁顺达抬手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笑着说道:“不是查户口,你跟我儿子交朋友,我总得为他把把关,看看他的朋友性格家庭如何。”
“那我使您满意了吗?”
“我对你,才了解了一点点东西,不好说。”
“是吗?那我想说,您的儿子,梁君清,他已经二十七岁,成年很久了,并且现在很能干。
他有自己的关于与哪些人做朋友的判断标准,即使您是他的爸爸,您在这上面也干涉不了他。”
梁顺达并不赞同,“他就是七老八十了那也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管教他。
他与谁交朋友,我当然得知道那人的身份背景,万一有人知晓他的身份,知晓他的身份能够带来的利益,别有用心地接近他,而他又识人不清,以致引狼入室,不就一切都晚了。”
白澈:“那也要他身边的人有害他的迹象再说。生活不是偶像剧,有人一知道您儿子身份不凡然后就会设计接近。
你不能无凭无据的,就去猜测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就都是不安好心的。”
“不不不,你还是太嫩了。”梁顺达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悠闲说道:“或者说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这样的生活。
我们这样的人,很难完全剔除背景去交朋友,利益往来上的酒肉朋友很多,而真心朋友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