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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是头狼(14)

作者:清简 时间:2018-08-17 21:50 标签: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年下

  “太难受了,真的。”江恒剧烈的咳嗽起来,单手撑着额头说,“我他妈,真的,难受。”
  路爵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他这样,很想走过去安慰他一句,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叫了句他的名字:“江恒……”
  “你别,别理我。”江恒又咳嗽了几声,侧过脸说。
  路爵低下头,瞥了一眼还在傻盯着他看的路天,抬起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了。”
  江恒又喝了口酒,深吸了几口气,白皙的脸上才逐渐恢复正常。
  然后,他用破碎的句子,给路爵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江恒跟齐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约定好考进同一所军校。
  俩人一起训练一起休息,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江恒从小就有点结巴,说话总是很着急,因此经常被人嘲笑,每每听见别人的嘲笑,齐盛总会比自己受气还要愤怒,动辄就把别人揍得鼻青脸肿。
  齐盛比江恒大了一个月,宠他宠得跟不要命似的,知道他爱吃栗子,每到周末闲着,齐盛都会去买好多栗子,徒手给江恒剥。但是那时候部队里还没有冰箱,没法冷藏,江恒就只能把所有的栗子,都硬着头皮吃完。
  没人逼江恒,但他从来都不舍得剩下,因为齐盛每次剥栗子,都会剥得指甲都秃了,流血长倒刺。
  江恒心疼。
  那时候,齐盛总说,部队里不能开小灶,等以后我们退伍了,我就天天给你做糖炒栗子。可甜可甜了。
  江恒笑得一脸阳光,光是听齐盛形容就觉得快甜到心里去了。
  可是后来,齐盛因为表现优异被调走了,说上级要秘密训练他当卧底。
  江恒虽然很担心他,但是也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齐盛一直都是个特别具有正义感的人,除暴安良是他从小的梦想。于是江恒就亲自把齐盛给送上了列车。
  没想到的是,这趟列车竟然通向天堂。
  齐盛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江恒甚至都不敢相信,那具被大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他昔日的男朋友。
  曾经,齐盛是那么挺拔高大,阳光帅气。
  而且齐盛还说了,要天天给他做糖炒栗子呢,愿望还没实现,他怎么能先走。
  江恒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想走上前去摸一摸,但却被一群人给制止了。
  他看着怪物一样的齐盛躺在那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齐盛他那么那么好,本来应该一生都平平安安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江恒不敢相信事实,直到看见法医戴着面罩把齐盛抬走,强行掰开他蜷曲的五指,从他的手掌心里滚落出来一颗焦黄色的栗子。
  齐盛在最后,都还是紧紧的握着这颗栗子不松手,就像是握住一个小小的执念。
  江恒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的往下淌,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吃过糖炒栗子。
  如果可以,他愿意主动承担所有的苦难和不幸,换齐盛一生平安顺遂。
  一直过了好多年,齐盛的坟墓上都长满了荒草。
  可是江恒却再也没法忘记他,每当忆起,不觉潸然。
  “如果,感情,能够遥控,就好了。”江恒叹了一口气。
  那样的话就可以,想进的时候就进,想退的时候就退,有一天真的累了,干脆暂停好了。
  不像我现在,特别累,可还是没有办法停止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微博有小可爱在搞抽奖活动,抽的是《室友》的抱枕和周边,人不多,中奖几率很大,大家可以试下手气。微博ID文案上有写。
  明天周二,不更新。


第13章
  纵使洒脱如路爵,听完以后也忍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以前路爵就最不爱看那些电视剧,虐心又狗血,没想到生活竟然会比电视剧还狗血还虐心。
  说完之后,江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背对着路爵说:“别扶我。”
  行,不扶。
  还没两步呢,他那边就栽了。
  路爵走上前一把将他搀住。
  江恒:“别扶我。”
  “行行行,不扶。”路爵一边揽着他肩膀一边往厕所拽。
  老罗看见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这孙子喝大了。”路爵嘴一努,朝厕所的方向指了指,“拉他去吐会儿。”
  “怎么的?”
  “为情所困。”
  “啧啧。”老罗喝了口酒,“还是我手插口袋谁都不爱,这样过得比较滋润。”
  路爵扭头看了他一眼:“还手插口袋谁都不爱呢,非主流。”
  老罗嘿地一笑:“我要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
  “滚。”路爵这次连头都没回。
  江恒在厕所里吐了个昏天黑地,呕吐物夹杂着酒气,迎面扑来一股酸臭。
  味道实在不是很好闻,路爵用手遮了遮鼻子,看着江恒的背影。
  他这酒量本来就不怎么地,再加上酒醉愁人怀,江恒今天真正是喝大了。
  厕所就只有一个坑位,有人在门口探了下头,路爵很友好的提醒他:“有人。”
  看着江恒吐完,扶着墙在那儿喘气,路爵从兜里掏出根烟,也不点着,就拿在手里捏着烟头,玩了一会儿才开口:“江恒,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你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当过兵。”
  江恒干活非常利索,是整理内务的一把好手,被子每天都会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棱角分明。
  正常人压根不会有这种强迫症,除了当过兵的。
  之前路爵没细想,觉得江恒就是单纯的爱干净,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感觉他的过去跟自己肯定是相通的。
  “我当了,五年兵,退伍以后,就在警局,当了医助。”江恒含混不清的说,“后来,认识了你。”
  路爵用大拇指搓了搓手里的烟,继续问:“然后呢?”
  “哇”江恒低头又是一通吐。
  “然后呢?”路爵只听了个开头,很想继续问下去,但是江恒吐得很认真,压根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喂,里面的哥们儿,拉稀呢这是?我这都憋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外面有人吆喝,“再不出来尿门口了?”
  “你尿吧,尿完我把你蛋给拧下来。”路爵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一把讲江恒给从洗手台拉了起来。
  老罗本来打算待到三点再走的,但是看见江恒这样,不得不提前走了。
  走之前还往路爵兜里塞了个红包,路爵掂了掂,起码五千朝上。
  送那一群人上车的时候,路爵不动声色的又给他塞了回去,站在路边看着车窗徐徐上升,路爵冲他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
  “路上慢点。”
  “好嘞,老铁。”
  回到酒吧里,路爵这才想起来刚刚一直没顾小天,找了一大圈子才看见他已经歪在沙发里睡着了,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变得柔和起来,小獠牙冒出头来,睡得很香。
  路爵靠近他时,闻见一股酒味儿,就隐隐的觉得,得出事儿,再一低头,看见桌上的剑南春只剩了半瓶。
  这崽子一口气喝了半瓶剑南春,怪不得都已经躺着起不来了。
  路爵安排好店里的事儿,就把他给从沙发上弄了下来,背在了背上。
  路天醒了一次,脸迷迷糊糊往路爵的脖子里拱,柔软的皮肤贴在路爵后颈窝里蹭来蹭去。
  路爵不由得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路天漆黑睫毛微微颤动,上头挂着睡着时的泪珠,在灯光下亮亮的,美好得就像是清晨沾着露珠的花朵。
  或许,这就是天使吧。
  路爵嘴角没忍住一动,沉声笑了笑,把他垂下来的两只胳膊,往脖子上绕了一圈。
  抱结实了,小崽子。
  *
  酒吧开业这几天,路爵简单算了下账,出去的比进来的多,赔了不少钱。
  再这么赔下去估计他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原本高级酒他都是从欧洲拿货,存在朋友那里,等到有人点,再让人给送来,免得万一出了事被砸了,亏得妈都不认识。
  欧洲进口的太贵,所以他打算直接从国内拿货。
  S市有个挺大的烟酒交易市场,基本上所有靠谱的供应商都在那里,路爵开车去了一趟。
  半路上车胎爆了,路爵下车换了个备用胎,感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不其然,到了地儿,他看到一个不愿意见的人。
  赶巧烟酒市场在做活动,请了知名歌手方青崖倾情献唱。
  路爵离老远就听见他的声音了,极具辨识度的声音,烟嗓醇厚,沉着嗓子在唱英文慢摇。
  这歌词,虽然路爵听不懂,但是听他唱出来的旋律觉得特别舒服。
  像是整个人置身于三月末的阳光里,躺在吹着微风草地上,闻见树木抽枝的气息,类似于青涩的泥土味,一只猫突然跑过来,用脖子使劲儿的蹭你的脖子。
  你会觉得有点痒,但却很舒服,不想推开。
  不得不承认方青崖的歌声很有魅力,让人听了有一种,想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拽住个人就告诉他,“喂,我有点想跟你谈谈恋爱”的冲动。
  但是由于俩人以前那档子事儿,路爵想绕过这个活动场地走过去,但是发现除非侧着身子挤过去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绕。
  他路过台子的时候,正巧方青崖下场了。
  俩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说话。
  率先打破沉默是方青崖,开口叫了声:“爵哥。”
  路爵听了扭头就往回走。
  方青崖抱着吉他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望了半天。
  *
  连珩发消息跟路爵说,路天考体育特长生的事儿已经办的基本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能正式考试入学,跟九月份的升学一起进行。
  到时候路天就能上学了。
  路爵没少教路天怎么跟人相处,买个菜都得交代半天,先给钱后拿东西,不能咬人。
  正好楼下有个王阿姨还挺热情的,每天都起早去买菜。
  路爵就让王阿姨每次买菜都捎上路天,让路天跟着她学习。
  人跟着王阿姨买了一个星期的菜,终于到了路爵检验他学习成果的时候。
  到菜市场,路天挺有模有样的提着环保袋,走在前面挑挑捡捡,熟练的样子很像是经常来这儿逛的老太太。
  路爵不觉欣慰,我就说吧,我们小天学习能力很强。
  路天挑完菜装进袋子里递给了摊主称斤,等摊主称完,比了个“六”说:“六块钱。”
  路天面无表情:“五块。”
  “小伙子,我这菜压根就没赚你钱,一分钱都不能少。”
  路天:“五块。”
  “好吧好吧,你说五块就五块吧。”摊主故作无奈的伸出了手。
  路天掏出兜里的五块钱递给他,顺了两棵葱说:“再傍我头蒜。”
  摊主扔了头给他:“行,以后记得常来。”
  路爵震惊大发了,这才几天时间,路天就变得这么市民了,砍价都不带眨眼的。
  于是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起到了肉铺摊子跟前。
  路天又跟刚刚一样,捡了块肉递给摊主,完事儿面无表情的说:“五块。”
  摊主像是没听懂似的看着他的脸,笑了笑问:“你开玩笑呢。”
  路天继续重复:“五块。”
  摊主扔下牛肉,往右指了指说:“滚。”
  路天执着的说:“傍我头蒜呗。”
  趁摊主还没有把手里的秤砣往路天的脸上砸,路爵立马快步将他拉走了。
  真是王阿姨的好徒弟,原来砍价就只会说个“五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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