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超凶哟(8)
白柠双手撑在许殊扬两侧，离得近，呼吸一点一点的洒在许殊扬的身上。
大约是青春期荷尔蒙真的真的太泛滥了，就算是刚刚才洗了一个冷水澡，又静不下来了，在许殊扬身上蹭来蹭去。
许殊扬没理会白柠。
“许晖，你们老师电话多少？”
“舅舅！你想干嘛？我最近可没有逃学啊！可乖可乖的上课了！真的！我发誓，再过两月就高考了，我怎么可能不乖，是吧？”
前不久才在走廊上打人的许晖，显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儿。
许殊扬扫了一眼僵硬住的白柠，停顿了两秒，弄得白柠、许晖内心都在颤抖。
许殊扬轻笑，看到白柠抬头，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看上你们老师了，给我电话。”
“……”
白柠那看不出情绪的眼，在一瞬间几乎傻掉。
许殊扬一边欣赏白柠的表情，想着还是小孩子，到底管不住自己的表情，一边又给白柠的老师去了个电话。
电话没打通，就被白柠伸手抢了过去，挂掉了。
许殊扬也没拦着。
甚至伸手揉了一下白柠的头发，感慨于少年头发的柔软。
在被韩昭阳折腾的这几年，许殊扬身边但凡靠近一个人，韩昭阳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加上工作上这几年扩展得快，□□上，许殊扬也是禁欲很久了。
他一边揉着白柠的头发，指尖划过纯黑发色，用指腹揉了一下。
许殊扬想着，他应该找个人了。
没别的要求，头发是黑色就好。
白柠却在韩昭阳这一揉头发中，坚硬的顶住了许殊扬。
“果然太小。”许殊扬笑，笑得白柠脸红得要命，又在许殊扬身上啃咬着。
白柠想着，既然这人不推开他，也就有机会。
果然，许殊扬问：“要我帮忙么？”
白柠的动作一下子僵硬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是机器人般，机械的抬了起来，傻傻的看着许殊扬，嘴角还残留着白丝。
许殊扬伸手，用刚刚摸过白柠头发的那只手，划过白柠的嘴角，划过那抹白丝，放进自己的嘴里。
这番动作，动情又动人，看的白柠恨不得立刻将人翻过来，狠狠地放肆一番。
而下一秒，许殊扬突然大力一扬手，将白柠直接从自己身上掀下去，滚在了地板上！
·
许殊扬摸了一下嘴角，从沙发上坐起，又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毯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柠。
许殊扬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着，挡住了落地窗外投进来的光，倒像是中世纪的王。
“白柠。”
他轻声，冷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是在叫一个死物，唯独那双眼睛，聚焦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尽管也没有感情，但至少有这么一个目光在，让白柠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
“是不是我对你太放纵了？”
许殊扬这句话，像是在问白柠，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看在你要考试的份上，没想跟你计较，也不太想管你。可是，没意义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了？”
“给你一小时，收拾收拾自己，然后出去。”
说完这些，许殊扬再也没有看地毯上的人，走向书房。
他等会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
视频会议开得有点儿漫不经心。
许殊扬想到前段时间，齐沐说他工作太认真，半点不懂得享受生活。
会议结束后，助理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许总，韩先生那笔钱，今年还是划那张卡么？”
许殊扬知道，这句话并不是真的在问划哪张卡，是在隐晦的窥探与韩昭阳关系的现状。
一个分手分了好几年，却半点没有从生活中抹去的前包养对象。
许殊扬没有立刻回答助理，而是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天色已经暗淡下去，书房以外，一片黑暗。
许殊扬依靠在书房门上，又是沉默了小一会儿，助理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僭越了，某不是要准备换工作了？
许殊扬终于开口：“今年不了，准备点资金，过几天我要投个赵子言的电影，另外茗山那边的别墅收拾一下，转到韩昭阳名下。”
这算是，彻底说再见了。
说完这些话，许殊扬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柠的脸，想着要是他听见，那双眼睛怕是会更加亮。
许殊扬轻笑一声，从书房门口走出，步入一片黑暗之中。
“另外，最近给我物色个人。”
“黑头发，长相……”许殊扬顿了一下，“乖巧的。”
·
其实步入社会的人，没亲戚没小孩的，真的不会注意到高考是哪天哪天，更不会留意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
对于许殊扬，突然出现的白柠只是一个插曲，虽然这个插曲长得明艳让人难以忘记。
但是再难忘记，也算不了什么。
毕竟你看到埃菲尔铁塔也难以忘记，但你不会真的想要把它搬回家的。
·
5月份末的时候，许殊扬约了赵子言、齐沐、韩昭阳吃饭，定在了一任东风。
一任东风是齐沐的产业，据说当时有个小女友迷上了某本古言小说，里面的女主开了一家叫做一任东风的酒楼，一道花生米就敢叫价黄金。
正巧齐沐那阵也迷上了文艺，两人一拍即合，着手倒腾了个一任东风。
后来这个女友自然是分了，而齐沐对一任东风的热度却没有退，算是个私人场所，时不时的请人吃饭都选这儿。
韩昭阳许久没见过许殊扬了，一见面就缠上去，问这个问那个，片刻都不消停。
“白柠？是那天在Ver的那个？”齐沐在旁听这两人废话，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韩昭阳一听，不开心了。
“你还带他去Ver了？”两眼顿时浮上泪光。
服务员进来说，赵子言的车已经到楼下了，大约还有5分钟就能进来。
齐沐笑眯眯的打趣：“艺术家，就是要点儿架子，没事，咱为了昭阳，给他赵子言面子。”
韩昭阳一听这话，更是觉得自己在许殊扬的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乐开了花。
许殊扬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齐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韩昭阳，今天这个电影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韩昭阳手里的杯子，直接落在了地上，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无比刺耳。
而那双眼睛，就像是在苦莲中浸泡过般。
许殊扬到底是下定决心心狠了。
他已经决定找下一个人，为了避免麻烦，上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再来打扰自己的了。
“要么拿了赵子言的电影离开，要么现在离开。”许殊扬朝后一靠，微微眯眼，拿出谈判桌上的架势，看着韩昭阳，“你只有这两个选择了。”
浸泡过苦莲的眼，又在雪水里走了一遍。
韩昭阳垂下了眼，人生中从未有过哪一刻，如同这一刻。
他是一个尽职的演员，知道今天晚上要见导演，精心打扮了一番，气色饱满，五官柔和动人。
韩昭阳知道，他必须控制表情。
赵子言导演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进门，许殊扬明明知道，可偏偏挑这个时候说出来……
韩昭阳还是不争气的将那些眼泪流了出来。他抬头，想说话，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就这么看着许殊扬。
·
许殊扬也烦躁。
想抽烟。
他手刚摸到烟盒，另一边手机响了。
是许晖。
许殊扬眯眼，看到许晖的名字，总会让他想到某个不该想到的人。
“舅舅——”
电话那头，声音里透着强烈的害怕与恐慌，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
“我好像把白柠打死了！！！怎么办啊——”
许哥憋着的火怎么办
白柠当然没有死。
不过看上去，就像是快死了。
许殊扬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白柠全身上下被医生裹成了木乃伊，只有那双眼睛，乖乖的闭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许晖则坐在地上，像个傻子。
通过许晖断断续续的讲，大概情况许殊扬也明白了。
就是小破孩之间的情情爱爱。
许晖说自己女朋友前两天和自己说分手，分就分吧，许晖大气的说了祝安好，结果今天晚上就看到小女友在小树林里和白柠纠纠缠缠不清楚。
这把许晖给气的呦——
“这小子铁定是绿了我！舅舅你说，要是你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的，你不来气，不想打他一顿么！”
许殊扬直接瞥了一眼许晖，小孩子总算是安静下去，又缩在了角落里，一脸的担心害怕。
“舅舅，你说我会不会坐牢啊？”
“我18岁生日过了，现在打人是要坐牢的，而且……而且过几天就高考了，我当时来气，踩了白柠的右手踩了好久……刚刚医生好像说……”
“好像说右手骨折了……那他高考可怎么办呀……我……”
许晖越说越小声。
许殊扬都懒得和这个侄子说话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越看，许晖心底越害怕，最后干脆蹭一下站起来：“大不了我也不参加高考了！陪他复读一年！”
·
许殊扬压着火。
明白孩子没教好，他这个舅舅也有责任。
刚准备训斥两句，就听见病床上发出虚弱的声音，极其小声的嘲讽了一句：“你再复读十年，也考不了几分。”
许晖一听，来气。
可是一看白柠那样子，所有气都消了，陷入无尽后悔之中。
幸好，许晖身上有个大大的优点，他对着白柠的病床，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把你右手弄骨折了！”
白柠像是刚反应过来，右手骨折对自己有什么坏处似的，有几分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许殊扬看着，也觉得几分心疼。
想想十年寒窗苦，今儿却被自己侄子这么几脚给踩废了，是个小孩心里都会觉得难受。
“这事儿确实是许晖做得不对，我也要替他说句对不起。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一定尽力。”
许殊扬这话说的十分公事公办，虽说“一定尽力”，但是动作态度却带着几分疏离。
他怕这孩子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提出一些不应该提出来的补偿。
果然，白柠听到这话后，抬头十分沉默的看了一会儿许殊扬。
四目相对，无波无澜。
而沉默后，白柠却说：“我想要一个舒适的疗伤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