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你一辈子(69)
过了八月十五以后,这月亮就一点一点的弯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积太小,连月光都显得那么微弱。
地上的白雪被踩得一个一个脚印坑,也许明天就又是一场大雪把路掩埋。
苏瑾辞和许娟走过第六个路灯的时候,许娟停下来了,她搓搓自己冻得发红的手,一路上她一直没把手放进口袋,就是等着苏瑾辞来牵,可苏瑾辞反倒是自己两手往兜里一塞,这一路也没说话。
“那个。”许娟抬头然后又低头,“就送到这吧,前面就是我家了,学校还有门禁,你快回去吧。”
苏瑾辞目光看向那一条深巷,黝黑得也没个路灯,他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走吧,不差这一会时间。”
他走在前面,许娟跟在他的后面。
许娟说的“前面”的确没多远,大概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许娟进门前看着他说了谢谢。
那眼神……
苏瑾辞虽然没谈过恋爱,可也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啊,苏瑾辞抿了抿唇,想说明了,可又想到今天小姑娘挺开心的,还是别毁了她心情吧。
苏瑾辞跟沈长舟和周阴说要谈恋爱那纯属就是随口一说,他以前没想过谈恋爱,现在……也是,在有些破事没处理好之前,他……哎,就算许零是个混蛋,他也得对自己负责啊。
其实他跟许零这事两个人都装作不知道那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他们不适合……性别和身份上都不适合。
“那……明天见。”许娟笑道。
“嗯。”苏瑾辞点了个头,“明天见。”
许娟进去之后,苏瑾辞就把手机的手电筒给关了,小姑娘怕黑,他还不至于,好吧,主要还是因为拿着手机手冻得冷。
这该死的冬天!
苏瑾辞边打了个哆嗦边在心里骂道。
比许零还可恶!
不!还是许零最可恶!
操!怎么又想到他了!
苏瑾辞晃晃脑袋,转身准备走了,这大冷天的,还是大晚上的,别说是人了,边只鸟都没有,来的时候有个许娟在旁边起码还多个脚步声,现在走得就剩自己一个了,还挺孤单的。
苏瑾辞抬头看看天,被啃得只剩下那么一点点月亮正跟他遥遥相望,这让苏瑾辞觉得广寒宫的那位美女可能暗恋他……
苏瑾辞正准备低头好好走路呢,就这么几十秒的功夫他就被人摁墙上去了,那墙那叫一个冰啊,苏瑾辞顿时觉得自己老寒腰都快冻出来了,他“嘶”的一声,“妈的!谁啊!”
苏瑾辞眼一抬,月亮还是那轮月亮,星星也可能还是那个星星,许零……麻痹他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苏瑾辞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许零眼角一抬,他本就是多情桃花眼,这一颦一蹙,都带着些许柔情,嗓音也如往常一般轻松:“怎么不干脆来个吻别?”
他有多久没听到许零的声音了……
好像很久也好像没多久,毕竟他们认识都没多久。
可为什么他开口第一句说的就是这个……
苏瑾辞心攥得疼,就好像一块糖他捂着怕化了放着怕丢人,终于等到要给的人,人家一巴掌就扇地上去了……
指甲抠在依旧冰冷的墙面上,抠出点墙灰,一下就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许零。”这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要淡定许多,苏瑾辞是个天生的演员,除了沈长舟,他想演,没人看得出。
这一声似乎把许零叫愣了。
啪!
又是一声,足够清响,利落得不留余音。
许零目有一瞬诧异,下一秒就听到苏瑾辞说:“我们两清了。”
依旧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条一百多米长的巷子没有因为多出一个人就变得热闹,苏瑾辞觉得浑身好冷,冷气仿佛袭进了心里。
许零转身时,苏瑾辞已没了人影。
他的手在颤抖,听见那个女生亲密唤他瑾辞时他手没抖,跟在他身后看他送她回家时他手没抖,甚至在他一巴掌扇过来时他手也没抖……
我们两清了……
用一个巴掌换一夜欢好,呵呵,他还是赚了不是么?
许零闭上眼,想起元旦前夕,他仰头被他亲吻的模样,那时月光,少年都恰恰好。
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许零,姓是许爷给的,名是什么都没有,他的人生仿佛是从许爷那轻飘飘的一句:“那就叫许零吧。”
底下人都知道他是许爷的干儿子,可干儿子终究不是亲儿子,亲儿子死了当爹的会心疼,干儿子死了还可以认很多,许零至今活了二十一年,他不信佛也不信天,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他自己挣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可活着总是比死了好。
其实在那次之前,许零就知道苏瑾辞,白白净净的,用沈长舟的话来说就是洗干净了,他笑得肆意,嘴里比谁都嫌弃沈长舟,可沈长舟要出事了他能把命拼出来。
把命拼出来……这话听着渗人而且到了关键时候谁知道是兄弟情谊先冲上脑还是懦弱和保命重要,可苏瑾辞真的做到了。
许零第一次见到苏瑾辞是在高一的时候,那时候苏瑾辞还没现在这么高,小萝卜头一个,跟沈长舟站在一起跟他妈把营养都偷偷喂给沈长舟吃了似的。
那天体校的叫了二十几个人很不厚道的把沈长舟给堵了,对,没有一点点防备,连带着找沈长舟有点事的许零也一起堵上了。
二对n,这胜算不是很大啊。
沈长舟性子狂,硬是把摇头烫在了领头人那个脑袋上,一个烟疤格外的显眼,许零对沈长舟这家伙没辙,两方开打,体校出来的多少都有两下子,沈长舟和许零渐渐落了下风,他们俩背靠着背被围在这群人中间。
苏瑾辞就是这么突然冲出来的,同样的,没有一点点防备,苏瑾辞就这么一砖头砸在了之前那个烟疤男上,沈长舟顿时不知道该夸他们兄弟有默契这都能选中同一个人,还是该苏瑾辞这时候滚远一点。
有了苏瑾辞的加入,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沈长舟和许零不仅要揍人还得护着这个苏萝卜头,可谁也没有想到弹簧刀砍下来的时候苏瑾辞第一反应就是去挡。
血红一瞬间的事,沈长舟怔怔的立在那,苏瑾辞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沈长舟那种表情,是诧异,是心疼,是难过……混杂了太多,多到看不清那是一种什么表情。
混乱结束在一声“警察来了!”中,才刚刚高一的苏瑾辞没有后来那么强大的心理,疼的哇哇叫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明明怕死还挡上去。
从那以后,许零总是会特意去注意这个小子,就连后来他帮沈长舟去揍幕后黑手都是为了多看苏瑾辞两眼,可没想到,他一战成名了,各种各样的传让许零哭笑不得,沈长舟还在旁边说风凉话,一中的门卫对他那是一级防备,许零也不太好总去一中串门了。
苏小萝卜头长得很快,大概是他妈终于舍得给他施肥料了,个子都快赶上沈长舟了,苏瑾辞一向长得好,五官张开后更是隽秀。
初初的好奇在心里悄然生长,小哭包也成了给沈长舟擦屁股的一把好手,其实沈长舟也说过,苏瑾辞不常哭的,所以那次他才把他吓到了,说苏瑾辞是他见过最乐观的人,没什么事是睡一觉醒来不能解决的。
在一次任务后,许零终于承认他想他了,他有着自己所没有的,他真挚他爱笑他还有点嘴贱,这些被说烂了形容词才是世间难有的品质。
从那以后,他不再偷偷去见他,就像沈长舟说的那样,小偷是最明白距离的。
不用任何人说,许零也明白,苏瑾辞跟他走的从来都不是同一条路,可是后来那些有意无意的发生,让许零心里压抑的那些欲望破土而出。
月光的确很美,他沉醉于他的亲吻,一次性把所有的事做了个整,第二天他匆忙离开,是害怕,苏瑾辞的存在对许零来说就是那冬日里的残月,美好又遥远,那么一点点的稀薄月光是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比任何人,包括苏瑾辞还怕他生气,他骂他恶心,甚至再也不见他……
那幽黑的小巷里,身影纤长的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吃醋,紧张……这些情绪本就该埋藏在深雪里。
☆、正文 第八十七章大傻逼
沈长舟刚从公共浴室里出来,毛巾搭在肩上,一抬头就看到了上楼来的苏瑾辞。
沈长舟一垂眼,“回来了。”
苏瑾辞走过来,手拍了下沈长舟的肩,“嗯。”
沈长舟把他身上的雪拍掉,边拍边说:“你掉雪坑里了?”
苏瑾辞摇头,很实诚的说:“撞树上了。”
沈长舟:“……”
沈长舟一时哑然,把他身上的雪拍干净了,然后用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在苏瑾辞脖子上打了个结,语重心长道:“可怜的树。”
苏瑾辞:“……”
苏瑾辞不说话了,沈长舟就笑了,“好了,回宿舍拿衣服,去洗个热水澡,你这一身冻死了。”
苏瑾辞看着他,突然来一句:“什么时候过年?”
沈长舟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来,刚好周阴从宿舍里出来,被沈长舟逮住,“阿阴,哪天过年?”
周阴是个靠谱的,“还差不多一个月。”
“噢。”沈长舟点头,然后转头又对苏瑾辞说:“还一个月。”
苏瑾辞若有所思的颔首道:“那时间就够了。”
沈长舟看看周阴,周阴再看看沈长舟,然后两个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苏瑾辞身上,“怎么?”
苏瑾辞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朋友不绝交,难道还要留到过年么?”
沈长舟:“……”
周阴:“……”
苏瑾辞说完这句就穿过他俩进了宿舍。
名侦探沈长舟单手托着下巴道:“有问题。”
周阴抬头看他,“嗯?”
沈长舟轻轻叹了口气:“估计路上又遇到了许零了。”
周阴垂眼,只听到沈长舟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去给他买碗泡面。”
那天之后,天又开始放晴,许零也再没出现过,又或者说没露过面。
“起床了。”
周阴捏他鼻子,呼吸不上来的沈长舟换了用嘴呼吸。
周阴:“……”
为了睡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重新回到安逸生活的沈班长渐渐露出了大尾巴,苏瑾辞都说在他家的时候起得比鸡都早,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到了周阴这,巴不得一天到晚都赖在人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