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正妻(187)
“弯腰的事情少做点,抬胳膊的事情也不能碰,等到了八个月,自己就要多注意了,身边不能离人,知道不?”
郭靖靖一边给张氏夹菜,一边应道:“知道了,奶奶。”
“行了,别给我夹了,你自己多吃点。”
张氏拦着郭靖靖的手,不让郭靖靖继续夹菜给自己,张清钻了空子,从另一边夹了菜过来,放进张氏碗里,张氏看了看这个,这个冲他笑,又看那个,还是冲他笑,张氏无语了。
“你们放心,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张氏拨弄着饭头上的菜。“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七十多的人了,也没那么大本事,保得了他们一生。”
“妈,以前我也老担心阿靖,担心他跟梵行的事,让人知道了,会有人背后说叨,现在我就不这么想了,如果我总这么护着他,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他一个人受的苦只会更多,现在犯了错没事,我还能安慰他,陪着他,我就想啊,既然我护不了他一辈子,那就得让他自己成长
,成长到足够坚强,这样即使我不在他身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张清朝郭靖靖笑的格外温和。
郭翊也说:“张旗的事,于河肯定不会不管,能想的办法他都会去想,剩下的,也是张旗自己该承担的罪责了,如果这件事能让他改邪归正,这对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您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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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叹了口气,无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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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于河出了张氏那,打电话给了山田枝子,问她:“你们现在在哪儿?”
山田枝子报了酒店的名字,张于河开车一路过去了,站在市区五星级大酒店的门口,张于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阴沉着一张脸,上了楼,按门铃,这一路,张于河脸上的表情把送他过来的服务人员都吓得不敢出声。
山田枝子来开门的时候,服务人员还跟她再三确认了一遍他们俩的关系,山田枝子说他们确实是夫妻,服务人员才离开了。
张于河进了门,扯开领口怒问了一句:“张旗呢?把所有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倒是会享受!”
进了客厅,才发现沙发上坐着山田幸太郎夫妇俩,张旗坐在二老中间,山田里穗拉着他的手,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口。
“咳咳。”山田幸太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就带着严重的不满。
张于河一愣之后,稍稍收敛了情绪,笔直地站在二老面前,弯了弯腰叫道:“父亲,母亲
”
山田幸太郎微微抬了抬下巴,这么久没见的女婿,连问候一句都没有,山田里穗脸上带着
怒气。
“于河君,你为什么,打我孙子!”
张于河抬起头,直面山田里穗道:“他犯了错,我身为他的父亲,自然有责任教育他。”“可你打伤了他!”山田里穗说话没有山田枝子顺,她学中文的时间没有她的丈夫和女儿那么长,但是为了张旗,她还是学了不少的。
“您应该问问,我为什么打他。”张于河看着张旗,“你自己告诉你外公外婆,我为什么打你?”
张旗看了张于河几眼,没说,转身扑进山田里穗怀里,带着哭腔喊:“奶奶……”
“张旗!”张于河没控制好情绪,当着上人的面就吼了出来。
“于河君!”张于河吼张旗,山田幸太郎也压低了声音不悦的吼他,“你这样的态度,分明是在威胁!”
“父亲!”张于河拖长了音,面如死灰,“现在人家已经找上门了,他随时都可能进牢房,难道我身为他的父亲,会威胁自己的儿子,把他送进牢房吗?”
山田幸太郎板着脸看着他:“你会的,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呆板的人!我山田的孙子,怎么可能会去坐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于河蹙着眉看着他。
“他们不是要钱吗?我来给,不过我山田幸太郎的钱,可没那么好拿!”
山田幸太郎说着,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不行!”张于河看着张旗,“张旗,跟我去道歉。”
“不是我干的!我不去!外公,我不去。”张旗拉着山田幸太郎的胳膊,撅嘴撒娇。
“不去,我们山田家的人,绝不道歉!”山田幸太郎拍了拍张旗的手臂,语气坚决。
张于河深吸了口气:“父亲,我是张旗的父亲,我……”
张于河还没说完,山田幸太郎便打断了他。
“什么张旗不张旗,他叫山田瑛太!是我们山田家的宝贝,你们张家想动他,没可能!”
“爸爸!”山田枝子见张于河的脸都青白了,赶紧跳出来阻止,“您说的什么话,瑛太也是于河的儿子,于河是他的父亲!”
“我没见过有这样当父亲的!于河君,这些年你在我们家,我们夫妻对你不薄,枝子更是处处向着你,你回国才几天,就被你父母洗了脑,学了他们满脑子的迂腐无知……”
山田幸太郎之后说着什么,张于河已经听不进去了,拳头跟牙关一再收紧,山田枝子离着他近,吓得要去握他的手,张于河一个回抽,将手抽到了身后。
“于河……”山田枝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样的张于河,让她非常陌生。
那边山田幸太郎说完了,山田里穗最后总结了一句:“于河君,做人,不能吃里扒外。”这么绕口的一句,难为她发音发的格外准,好像经常挂在嘴边说似的。
张于河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站在那儿,眼睛也被额头的头发给遮住了,山田枝子伸出双手,不管张于河的闪躲,双手握住了张于河的手。
“于河,跟爸爸妈妈道歉,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
“是,是关心我,”张于河笑了笑,眼中晦暗不明。
“你这是什么态度!”山田幸太郎拿手中的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
张于河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向张旗,声音毫无起伏道:“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
张旗低着头,没说话。
他没听懂,山田枝子却听懂了,慌乱地抬头看着张于河,日语问了一句“你想干嘛?”张于河看着山田枝子,眼里都是失望。
“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母?枝子,你跟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山田枝子抿了抿唇,吸了口气回他:“我知道,但是瑛太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想守护我们的孩子,于河,这件事上,你应该是最理解我的呀。”
“我不理解,宠爱孩子,不是要溺爱孩子,枝子,他今天能教唆打人,下次就能教唆杀人,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就算他杀人,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也会拼尽全力护着他。”山田枝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毫不犹豫。
张于河难以置信地看着山田枝子,山田枝子吓得去捂他的眼睛。
“于河,别这么看我,你这样我感觉好陌生。”
张于河拿下眼睛上的手,叹息着说道:“不,你才让我觉得陌生,让我觉得可怕。”
山田幸太郎脸色很难看,见女儿面无血色的脸,山田幸太郎起身对着张于河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疾言厉色地让张于河跟山田枝子道歉。
张于河没有,他又问了张旗一句:“你跟不跟我走?张旗,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以后也别再叫我爸了。”
山田枝子一听张于河这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山田里穗护着张旗,把孙子紧搂在怀里瞪着张于河漫骂不止,山田幸太郎连忙去扶瘫倒在地的女儿。
张于河站在那,等待了一分钟的时间,张旗怯懦地躲在山田里穗怀里,一直没有抬过头。张于河知道,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了,一个转身,身形踉跄地离开了。
□作者闲话:
第232章人活要脸
张于河离开山田枝子那之后,也没回张富贵那,一整天都没见人影,张富贵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山田枝子这边也同样打不通,后来张富贵给山田枝子打了,山田枝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接。
第二天清晨,张于娇回来了,她早上天不亮坐出租车回来的,这次没带叶飞,估计叶飞在实习,也没时间,再说他回来也没用,不过这次倒是跟她老公叶家良一起来的。
叶家良是个初中老师,这次陪张于娇,也是特意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人是个敦厚老实人,跟张于娇也算是互补了,张于娇的性子其实最像张氏,不过她比张氏耿直,说话也直。
张于娇这次回来,没直接发火,回来就屋里屋外收拾,帮着煮饭做菜,看起来十分平静的样子。
叶家良带了好酒来,大家都没往张于河这事上扯,张富贵见了女婿,女婿跟他讨论酒,讨论工作的,他自然跟着搭话。
其实大家都在等待一个结果,今天要是见不着钱,银银就要告张旗,张富贵还是很想打电话给张于河的,放手机的那只口袋,张富贵一只手一直放在里面,捏过来捏过去,就是没好意思拿出来。
眼神时不时看向张氏,张氏没那意思,他也不敢动作。
张于娇打扫完屋子,走过来跟张富贵说:“爸,妈,我跟家良这次回来,是想接你们老两口去我那儿住几天的,你们看看有什么要带的,收拾收拾,这事我跟阿清也说过了,阿清没意
见。”
张富贵竖着耳朵听,张氏看了一眼张清,张清一脸正经,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张于娇这下是把他也拖下水了,不过既然是为了爸妈好,张清自然不会拆穿。
张氏回头对张于娇说:“我上次就跟你说了,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家里,挺好的。”
“好什么?房子都快被人拆了,还好?妈你是不是非要等着被于河气死,才甘心啊?你从小就偏疼他,他做什么都护着,可你看看现在,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事,他那个儿子,要换成我儿子,我早打死他了!”张于娇满肚子怨气,这会儿终于藏不住了,也是,她这脾气一辈子了,哪儿会说改就改。
叶家良见她一嘴的火药味,赶紧把她往旁边拉了拉。
“妈,于娇脾气急,您别跟她计较,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跟爸一起去南京散散
心。”
叶家良拉过张于娇,笑的憨厚,上前跟老人说道,他说话慢,语气也不像张于娇那么尖锐,听着确实好受一些。
“妈,爸,于河这事,我也知道点,你们心里不好受我理解,都说女婿半个儿,可这事上,我是半点忙都帮不上,于娇昨晚上连夜去把新茶进了回来,安排好了店里的事,就眯了三四个小时,天不亮就往回赶,她做女儿的,你们把她养这么大,她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可看她这么累,我也不好受。”
叶家良说着,张于娇已经背过身抹眼泪去了,看得出来她比上次回来确实瘦了,脸颊都凹了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她跟叶家良说了很多,从小到大,包括张清的事情,她算是幡然醒悟了,叶家良倒是挺高兴她能想通的,以前关于张清的话题,他都不能碰,一说到这个,张于娇就开火,偏偏他是个女婿,丈人家这种事,他也不方便发表过多意见,张于娇有时候说的那些话他也不赞同,可他不好当面阻止。
张富贵心疼闺女,见张于娇四五十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丫头就倔,挨了她妈毒打都不哭,如今却因为她弟弟于河、为他们老两口的事直抹眼泪,以前总觉得女儿跟长不大似的,现在仔细一看,白头发都不少了,张富贵心里那个难受啊,当场就有些动容了。
“要不,咱们就去孩子那住住,也好。”张富贵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停停顿顿的,张清知道,他还是不放心张旗。
张氏没流泪,吸了吸鼻涕,估计是把眼泪忍住了。
“于娇,妈知道你孝顺,你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妈听着是挺生气的,可自己养的女儿,再生气能气到哪儿去?妈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比你两个哥哥都孝顺,但是,我跟你爸不能住你家,让人知道了,要说你爸闲话,儿子家不住,住女儿家,哪有这道理?家良度量大,可我跟你爸不能没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