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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43)

作者:金十四钗 时间:2019-02-18 14:46 标签:悬疑推理 刑侦

  “新伤旧伤一验就清楚了。”谢岚山冷冷注视刘明放,“我劝你,三思而后言。”
  刘明放不说话了。
  前因后果都听明白了的刘焱波终于发了话:“小谢,你能不能听刘叔说一句话。”
  谢岚山心里发笑,这会儿倒是刘叔了,要撵他去交警队的时候可没念一点旧情。
  “明放他妈妈病了很长时间,好容易精神头好一点,又碰上今天过生日,就想一家人跟亲朋好友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刘焱波望着谢岚山的眼睛,面露一个老父亲的恳切之情,“明天上午,我亲自压着他去你们重案组接受调查,行不行?”
  陶龙跃拽了拽谢岚山的胳膊,小声喊他名字,想说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顺台阶而下算了。
  谢岚山扭头去看主座上的杨琳,早就听闻刘局的老婆患了癌症,看见面容浮肿,脸色枯黄,即使化着精致妆容也掩不去一脸病态,确实是重疾缠身的模样。
  谢岚山心软了一些,目光游移开去,却看见了墙上挂着一幅画。
  是那大腹商人用来行“雅贿”的吴昌硕红梅图,他记得画的右下角,梅花枝干处留着滞涩一笔墨。
  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浮现于脑海之中,并且迅速滋长、茂盛,谢岚山摸出那孔雀蓝的外烟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着了。他转头看向刘焱波,吐着烟雾说:“刘局,你这画挺不错的。”
  这举动太过放肆,刘焱波碍着宾客的面子没作色,局促地笑笑:“也是明放孝顺,他知道我这好这一口,托朋友替我求来的。”
  “儿子孝顺,但程序不能废,”谢岚山一把夺过陶龙跃手上的文件袋,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我连拘传证都带来了,正好请刘局签字。”拘传证是要领导签字盖章的,让刘焱波签字拘传亲儿子,简直不亚于当众打他一记耳光。
  “谢岚山!”这摆明了挟私报复,陶龙跃低声吼他,“你太不像话了!”
  刘焱波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宾客们大气不喘,气氛僵持着。
  刘明放的母亲杨琳离开餐桌,手捧一块蛋糕,颤颤巍巍地向谢岚山走过去。
  “小谢啊,祁连也在,你坐她边上,一起吃块蛋糕吧。”她的态度非常恳切,眼底泪花晶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个生日了,能不能让明放明天再去你们局里,就当给一位母亲一场生日宴的时间……”
  女人个矮,谢岚山垂头看着她,嘴里咬着烟,漂亮的嘴唇冷酷地绷直着。
  然后他将这支烟从嘴里取出来,插进了女人捧在他眼前的蛋糕里,说:“烟烧尽了就带人走,给你五分钟。”
  大厅里静若寒蝉,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陶龙跃与宋祁连面面相觑,这样的谢岚山何止陌生,简直另有其人。
  “兹传唤涉嫌故意杀人罪的犯罪嫌疑人刘明放……”谢岚山抬手看了看手表,把预计的时间推后了五分钟,“于2018年9月15日21时到汉海市公安局接受讯问。”
  然后他转身,大步而去。
  陶龙跃看出谢岚山不太对劲,想到这儿就有心理医生,忙对宋祁连说:“你去看看他。”
  他们一起追了出去。
  谢岚山突然感到头疼,那种脑壳一丝一丝裂开般的疼,他疾步离开刘宅,撑着陶龙跃那辆宝来的车门,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疼得满头是汗,汗水流到眼睛里,又沿着挺拔鼻梁淌落下来。
  有个女人从身后向他靠近。
  谢岚山一抬头,猝然看见车窗里倒映出的一个人影,他不情愿地发现,又是那个白衣女人。
  是的,在他以为她再不会出现的时候,她又出现了。她年轻而美丽,却像从最污秽幽深的沼泽里蹿出的蛇,冷不防地咬人一口。
  当女人来到他的身后,谢岚山猛地回头,一把拽起女人的手腕,厉声道:“够了!别再缠着我!”
  但他眼前的这张脸孔是宋祁连,她的手腕被强力扭曲着,正惊恐地望着他。
  “对……对不起……”谢岚山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他松了手,又恢复成惯常的质朴温柔的模样,“对不起……我头太疼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第51章 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4)
  谢岚山倒地之后,一梦梦回了金三角,金三角葱茏如画,金三角风云诡谲。
  桑拿木屋里,穆昆似乎很有自虐倾向,不断地舀水泼向桑拿炉中的火山石,木屋内蒸汽弥漫,温度持续攀升。
  原本的休闲娱乐变成了一种煎熬。除了谢岚山与穆昆,每个人都在喊热,受不了的陆陆续续离开了木屋,不出半小时,最后一个留在木屋里的金牙都熬不住这热度,冲穆昆打个招呼,逃似的出去了。
  当木屋里只剩两个人,穆昆点着一支烟,自己抽了两口,又一伸手,把烟递到谢岚山嘴边。
  谢岚山低下头,咬住湿漉漉的烟嘴,也抽了一口。
  “为什么选在这里。”声音都快被热嘶哑了,谢岚山汗流如雨。
  “平时没机会这么看你,我们坦诚相对,多好。”他们都只用一条浴巾裹着下身,穆昆的视线穿过两人间茫茫的蒸汽,谢岚山浑身透汗,像在身上抹了一层油,裸呈的肌肉被热气灼得发红,绷出健硕的线条,在他看来非常性感。
  谢岚山没接这话茬,仰头,合上眼睛,尽量保持心静。
  “八热地狱的最后一层无间地狱,你与烈火燃成一体,身焦体烂,死不了,逃不出,如是一切痛苦中,无间狱苦最难忍。”确实太热了,热得像在燃火的铁屋里受刑,穆昆问谢岚山,“你有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谢岚山睁开眼睛,没说话,只在心里回答。
  每时每刻。
  穆昆已经来到谢岚山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可这地狱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倒更像极乐世界了。”
  谢岚山敷衍道:“也许。”
  “你话怎么这么少?简直像个哑巴。”穆昆觉得没趣,起身又往高温石头上舀一勺水,一捧热气像一团火,呲地散开了。
  “其实今天是有事想跟你说,”穆昆突然恶狠狠地说,“你去放把火,把那四个老东西的罂粟园给我烧了。”
  金三角的毒枭势力错综复杂,穆昆稳坐头把交椅,跟一直扶持追随他爸的四大家族脱不开干系。只不过,老的自恃功高,小的又不准别人碍他手脚,两方的矛盾日益严重。
  谢岚山一般不会主动问穆昆让他干一件事的原因,但他的眼神在问。
  “毒品形势变化太快,海洛因已经是夕阳产业了,可那四个老古董就是不听劝,不肯跟着我搞新型毒品。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破釜沉舟’么?”穆昆不理智的时候甚至想过,要当街狙杀那四个老东西,作儆猴之用。
  谢岚山想了想说:“四大家族里哥刚最刚愎,巴颂最无争,刚愎者你劝不动,无争者你不用劝,剩下两个,吴索达与吴堪布一直关系不睦,最近又为了点生意起了内讧,正是好机会,你烧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罂粟园,他们就会更生芥蒂。等他们火拼得差不多了,你再从中调停,让另外那个拿自己罂粟园的三成收入补偿对方,或者研发新型毒品用来补偿。谁也不会割让现有的利益,答案几乎是唯一的。但等他们俩都尝到新型毒品的甜头,就是三比二,少数服从多数。”
  “我真的没有看错你。”穆昆笑了,顿了顿问,“你知道红冰么?”
  谢岚山点头:“冰毒提纯物。”
  穆昆抽了口烟说:“海洛因的科普铺天盖地,一般人已经不敢尝试了,但那东西不一样,还很神秘,很隐蔽,它像紫水晶一样,特别美丽,一旦吸食立即成瘾,还能‘助性’,很容易勾女孩子上钩。”
  谢岚山看着穆昆。
  “我打算以后把红冰的中国大陆市场全交给你。”穆昆搂住谢岚山,在高温中与他肌肤摩挲,“毒品与性不能分割,就像金钱、女人之于男人一样。你们国家目前都还没有查获过红冰,说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市场。你想一想,中国有两千多万的高中女生,就像两千多万个待人挖掘的宝藏……”
  谢岚山的一只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穆昆凑近了谢岚山,他眼神很毒,一点点情绪变化都难逃他的眼睛。
  “我在想你说的那个‘门徒’,那个在我爸背后开枪的人。”为了合理掩饰自己刚才的情绪,谢岚山这么说。
  “我就快查出来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很可能就是你爸最亲密的战友。”穆昆看着谢岚山,目光落在他微启的双唇上,一片雾气里,他受了它们的蛊惑。
  他想向它们靠近,但谢岚山无动于衷,头一撇,冷清清地注视着他的裆部——
  穆昆感到尴尬,悻悻往后坐了坐:“妈的,我都热硬了!”
  梦到这里谢岚山就醒了。
  宋祁连坐在他的床边,她披着一身阳光,露着淡淡愁容,像引路的圣洁的天使,把他从地狱带回人间。
  谢岚山睁眼就道歉,他知道自己昨晚上太过失态,对毫无牵扯的杨琳太无礼,也对宋祁连动了粗。
  “没什么,这案子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宋祁连不自觉地抚摩着右手无名指的根部,主动邀约,“畅畅一直想去嘉年华,等这案子尘埃落定了,你能不能抽个周末,陪我们一起去?”
  “好啊,”谢岚山爽快答应,“我很喜欢那小子。”
  “真的?”一个单身母亲的顾虑此刻荡然无存,宋祁连面露惊喜之色,又怕表现明显,小心遮藏了回去,“他也很喜欢你……很喜欢你送他的玩具手枪。”
  两人就八字尚没一撇的嘉年华活动计划了一番,多是他在讲,她在听。谢岚山兴致勃勃,宋祁连望着他止不住地微笑,这个男人真的变了,变得开朗健谈了。
  陶队长的电话永远来得不合时宜,谢岚山刚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吼声就传了过来:“你小子死没死?”
  “不好意思,还没。”谢岚山没工夫跟老友打嘴炮,“案子呢?刘……那小子怎么说?”他不得顾忌着还在身边的宋祁连。
  “那小子当然抵死不认,只承认睡人老婆,不承认杀人,他说他确实想过要把美术馆弄停电了把画偷出来,但也仅限于想想,毕竟这活儿技术含量太高了,一般人干不了——你说丫是不是一现代西门庆,淫人妻还夺人命,下流的畜生!”
  谢岚山冷哼一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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