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布吉岛我以前喜欢你(33)
林瓷觉得尴尬,他轻扯了一下赵逢时的袖子,低声道:“没事,没有什么事。”
赵逢时的反应太大,边上的人看到他们这边动静,笑着打圆场,“逢时你都还没给我们介绍呢?”
林瓷愣怔,接着就被赵逢时搂着走过去,肩膀上的力度沉沉,赵逢时说:“和你们说一声,这是我男朋友……林瓷。”
赵逢时喝了些酒,话变多了,他搂着林瓷的肩膀,头靠过去轻轻撞了一下林瓷的脑袋。
“我可喜欢他了,高中就喜欢,一直到现在。他是个作家,出过好多书,可厉害了,我的宝贝。”
就在人前,还挤过去亲了一口。林瓷的脸变得通红,旁边有人在笑,他的心像是被人抓了一下后慢慢抚平,心里的焦灼缓缓下降,都在祝福,没什么不理解的目光。
这样的氛围让林瓷觉得舒适,他把一杯香槟都喝完了,虽说酒精度低,可不碰酒的人脸还是红得厉害。外面风大,烧烤完了后,大家就都到里面去了。大客厅里大家坐在一块,林瓷挨在赵逢时身上,脑袋磕着他的肩膀,赵逢时侧头问他:“醉了?”
“有一些晕。”
“酒量那么差?”赵逢时笑了一声,林瓷的睫毛抖了抖,张开手抱住他的脖子,像是在撒娇。
又是起哄声,笑骂着他俩秀恩爱,赵逢时扣住林瓷的后脑勺,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赵肆安在旁看瞧着赵逢时脸上的表情觉得稀奇,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从前也没在意,此刻却有些跃跃欲试。要是他也有个喜欢的人,是不是也会像他哥那样,把一辈子的好都给了去。
大家都是熟悉的人,谈的话题很开,说起赵逢时在国外的事。林瓷坐在旁边乖乖听着,时不时傻笑出声,他看着是真的醉了。
大约是□□点,大家陆陆续续走了。赵逢时去门口送,林瓷靠在沙发里没动,赵逢时笑道:“他是不能喝酒的,喝了两杯就傻了。”
他走到门口还要回过头去看,他那几个朋友是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笑着说:“送到这边就好了,快回去吧。”
他应了一声,关上门后便快步走了回去。林瓷已经从靠坐着的姿势变成了侧躺,赵逢时把他捞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林瓷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钝钝地看着他。
“他们都走了?”
“走了。”
林瓷把脸埋进去,柔软的毛衣贴在皮肤上,他上下蹭着。
赵逢时任他磨蹭,嘴角不由自主扬起来,他心里像是有羽毛在摩擦,但除却这些,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安。赵逢时抬起林瓷的下巴,指腹柔柔划过他的眼眶,他们看着彼此,眼底都有一层光,他问:“赵肆安和你有说什么吗?”
林瓷迟钝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分析他的意思,他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片刻的安静后,赵逢时听他说,“他和我说了一些你在医院里的事,你为了我在你父亲面前从楼上跳下去,险些命都没有了,你过的有多苦,你都没和我说……”
赵逢时吻他,不是什么温柔的吻,封住了林瓷的嘴唇,让他说不出话。
林瓷眼底弥漫泪水,眼眶晕成了红,一滴一滴溢出,他听到赵逢时说:“不要去听那些话,我不需要别人去和你说,我为你做了什么。那都是空谈,我只要你现在看着我,我在爱着你。”
第 45 章
电影拍摄不算清闲,又正值换季, 天气变化阴晴不定。林瓷的身体其实算不上好, 这两日头疼发热, 整日戴着口罩在剧组呆着,连展立都不忍心叫他再来, 便让他回去休息, 等好了再过来。
赵逢时下了班去接他,林瓷穿了一件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 戴着口罩,又把鹅绒边的帽子也给戴上了,整个人就跟埋在了羽绒服里头,看都看不到脸。赵逢时瞧他左右曲线走着, 是真怕他把自己给摔着了。黑色迈巴赫靠边停下, 他拉开车门下去,三两步走到林瓷身前,把人给揽进了自己臂弯里。
扯下口罩,捧着林瓷的脸, “怎么脸那红?”
林瓷往后退,把脸撇开, “别凑那么近,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又不怕的。”
赵逢时还偏偏要往前, 捧着林瓷的脸压进那宽大的帽檐里, 结结实实吻了一通。
第二日,林瓷去了医院。他发热近四十度, 实在是熬不住,全身酸软。赵逢时给他裹上大衣抱着他坐进车里,林瓷靠在车里,可怜兮兮的缩成了一团。赵逢时打转方向盘,又时不时扭头看他,在一处红灯处停下,他低声问:“宝贝,还好吗?难受得厉害吗?”
林瓷呜了一声,赵逢时抬起手捋开他汗湿的头发,手背碰着他的额面,烫得吓人。
中心医院很快就到,把车停下后,赵逢时从车上下来绕到一边,捞过林瓷的双臂,搀扶着他往急诊走去。大晚上来看病的人还络绎不绝,急诊大厅排着长队,赵逢时让林瓷在旁边坐着,自己去找医生。
林瓷头疼得厉害,自从做了手术后,这类的疼痛就已经不曾出现了。他靠在医院的椅子里,后脑勺磕在白墙上,灯光晃眼,他阖上眼皮,周围很吵很闹,说话声小孩的哭声快步走过又或者疾步跌倒,似乎有什么被撞翻,咣当巨响而后是叫喊尖叫和大哭。
声音驳杂撞入林瓷的心里,让他有些不适,他揪着衣服,睁开眼坐直身体去找赵逢时。
他刚站起来,脚边突然跑过来一个小男孩,大约是三岁模样,跌跌撞撞跑了几步摔在了他的脚边。林瓷一愣,那小男孩穿着一身绿色小恐龙衣服,跌在地上呆了好几秒。林瓷低头看他,小男孩也傻乎乎的盯着他,随后就听一声大哭,林瓷后背一抖吓了一跳。
他立刻蹲下来把小孩给抱了起来,他是没有抱小孩的经验,手忙脚乱的哄着,那孩子却越哭越大声,林瓷是头疼心又慌,恰好这时小孩的父母跑了过来。
“小宝。”走在前面的那位年轻妈妈喊了一声,那小男孩呜呜两声,竟然扭过头抱住林瓷的脖子,哭道:“不要打针。”
林瓷一脸尴尬,他把小男孩交还给那位妈妈,听着对方连连道谢声,林瓷直摇头,“不用不用。”
“小孩就是这样,发热了也不肯打针,刚才一没留神他就瞎跑。”
孩子妈妈说了两句,林瓷瞧着缩在妈妈怀里哭红着脸的小男孩,他笑着道:“我小时候也这样的。”
刚才是精神绷紧,现在放松下来,人就晕了。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手扶着墙壁,他往后跌了两步,后腰突然被搂住,后背撞进了一团冷香里。赵逢时眉头微蹙,扶着他坐下,手在林瓷的发顶不轻不重揉过,他说:“不是让你坐在这里不要动,还瞎动。”
林瓷虚弱得很,可是听着赵逢时的说教又觉得有趣,睁开一只眼,嘴边带笑。
“还笑?都四十度了还笑得出来。”
赵逢时是担心得要死,他正唠唠叨叨时,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目光草草转过去。赵逢时一顿,便见穿着绿色恐龙衣服的小男孩眼泪模糊委屈巴巴地叫着一声妈妈,赵逢时眯起眼,看着对方试探道:“张惜宁?”
张惜宁仰起头,目光从赵逢时的脸上落在了那个生了病的男人身上。气色看着不怎么好,但五官轮廓都很柔和,就算生着病眉头也是舒展开的,安静地坐着,看着是个温柔的人。
张惜宁朝他笑,她把孩子递给丈夫,而后对赵逢时说:“没想到那么巧在这里碰见。”
赵逢时对张惜宁的印象不坏,当初被迫相亲把事实告诉了她,张惜宁也没表露出半点鄙夷。他的手没有从林瓷的发顶上收回,温柔的抚摸了几下,对张惜宁道:“是啊,好久不见。”
没有多聊,当年的事情也不算是光彩。赵逢时在矛盾纠葛里反复挣扎,而后做出了伤害自己的决定。他希望林瓷不要知道,毕竟在这段时间内,他的徘徊不确定就已经让他自己够恶心了。
林瓷没想到在医院里也能碰到赵逢时认识的人,赵逢时的圈子很大,和林瓷是截然相反的。当初他出柜后,家里和他断了联系,好一些认识的人也都为了避嫌,不再和他联系。
往日他走出去到哪里都是成群结队一群的朋友,大家都喜欢他,性格开朗又大方。但那些人却在知道他喜欢男人后,都似乎把曾经在一起玩时的日子给忘了,暗地里的中伤,无中生有的编排,把他的消息添油加醋说给了他父母听,林瓷无家可归了。
可这些在赵逢时这里却似乎都不是问题,他轻轻松松和人说了男朋友的事,在众人面前亲昵,他们彼此相拥,是什么都不怕了。
赵逢时总是和他说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你要为自己活着,过得开心最重要。
他以前总是不开心的。没有赵逢时的日子里,每天都在对自己说“为什么我还活着”,重复着重复着无数遍。他把眼泪都哭完了,靠在窗边看着阴雨绵绵的天,湿哒哒的路上几辆汽车驶过,他没有力气,脑子里一片空,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想谁。
那段日子里,有人来告诉他赵逢时也许是死了,他怎么可能会去接受。失去了一个想爱的人,他本来以为是可以熬过去的,接受痛苦的同时还能自如的生活。可痛苦悲伤就像是是沙漏,眼泪是一点点累积而成,时间不能让人变得麻木,反而是越来越空。等回过头来发现,这一副完整的皮囊里,已经什么都没了。
“在想什么?”赵逢时把他扶起来,林瓷回过神,他的上睫毛颤动,恹恹地耷拉在下睫毛上,是一个扇形的弧度。
林瓷勾起嘴角,热度似乎把他烧憨了,用脑袋去蹭赵逢时,委委屈屈道:“头疼。”
赵逢时心都被他这一声给叫酥了,立刻道:“马上了,先过去验血。”
一直到晚上十点,林瓷挂上了点滴。输液室里的人还是很多,林瓷仰躺在椅子里,赵逢时问护士要了一条毛毯给林瓷盖上,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林瓷身边。
他就这样望着阖眼休息的林瓷好久,边上坐着的是个小姑娘也在挂点滴,从他们进来就关注了,偷偷打量他们好久,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她试探道:“你对你朋友真好啊。”
赵逢时回过头去,他抿翘着嘴,拉住林瓷放在膝盖上没有挂点滴的手,他道:“是男朋友。”
林瓷一共挂了三天点滴,第四天时他总算是痊愈,可家里头却多了另外一个病号。
赵逢时从夜里觉得不舒服,身体沉得很,他是极少发烧感冒的,也是好久没体会到这种苦。温度计夹着耳朵,拿下来后林瓷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五,有一点热度。”
“才那么低?我觉得我都要五十多度了,林瓷……宝宝我不行了,头好疼,腰好酸,浑身都疼。”赵逢时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在床上一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