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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被一个种地的强制爱了(13)

作者:南极有鱼/红niii小 时间:2019-05-20 10:36 标签:强制 乡土

周远没有那么多纸,聂恩西就让他在作业纸的背面画,为了充分引起那位女老师的注意,聂恩西先在作业本上画了个外面很流行的卡通人物,然后才一点点教周远怎么勾线条。
周远学的很认真,问聂恩西,“老师,这个娃娃好可爱,它叫什么?”
聂恩西把耳朵画完,告诉他这叫“小叮铛”,在城里的孩子都很喜欢。
周远艳羡的点点头。
最后一笔完成,聂恩西心不在焉的夸了一会周远,自己提笔在小叮铛的口袋上画了一个sos。
周远毕竟是小孩,好奇心重,问聂恩西这个像虫子一样的字是什么意思。
聂恩西强挤出一个微笑,说:“这是它的名字。”
周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聂恩西回家的时候拽着周雨的手很开心,他觉得那个女老师一定会看到他的求救信号。他有一点点不敢看周雨看他的眼睛,周雨今天却格外粘人,到晚上睡觉都一直缠着他不放。
他不知道的是,周雨在山下临走之前交代周大柱把周远作业本上所有聂恩西留下的痕迹全部擦掉。


第二十章
聂恩西借着教周远画画传递了几次信息。
他有过想传达出他叔叔的电话号码,但一串数字实在太过于明显,聂恩西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方法下手。
每天他心里都在期盼第二天会有人来救他,但是过了几个星期也杳无音讯。
不过他本来就没抱很大希望——这边买老婆简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乡村教师又怎么敢和一群刁民对抗,又或许她根本没看到小小的夹杂在画里的“sos”和“help”。
聂恩西有点气馁,但他还是决定继续往外传消息,有一点点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下过雨,山里的天是一种极度的蔚蓝色,云被风一吹软的像棉花糖,配上翠绿的山简直美的让人心醉。
聂恩西一起床就到院子门口搬了个小板凳坐着画画,周雨做好了早饭叫他,坐在桌前的时候周雨说明天和他一起上山采草药。
聂恩西喝了口温热的白粥,“走上次走的路吗?”
周雨摇摇头,“上次那条路挖的差不多了,我们换条路。”
聂恩西哦了一声,他和周雨上山采过几次草药,现在也简单认识一点比如益母草之类的简单药物。
在周雨背下山卖之前,他还把这些草药分门别类,画了出来,再写上名字和大概功效,自己给自己做了一本聂氏草药大全,现在已经积攒了十几种。
他吃完饭接着画画,手里画笔挥动着,同时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坏事儿要发生。

当天夜里有点降温,聂恩西还没睡着,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的窝在周雨怀里的时候听见了类似狼嚎的声音。
他只在动物园见过温驯的观赏狼和在动物世界里看过纪录片,一时之间并分不清是不是狼叫,但睡意已经消去了一半,下一刻一声更为凄厉悠长的狼叫声带着愤怒从窗外传来,聂恩西打了个激灵,往周雨怀里缩了缩,“山里有狼?”
周雨揽着他的手拍了拍,“对。”
聂恩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被孤零零的关在有狼的山上身体就打颤——那可是狼!
“别害怕,山里狼胆子很小,你来了这么久也没叫过,这次可能是有打猎的惊到了。”
“打猎的?为什么夜里打猎啊?”
周雨耐心的解释:“狼都夜里出来觅食。这时候能找到狼。”
聂恩西想了想泛着绿光的一双双眼睛,有点瘆人,问周雨:你见过吗?”
“小时候上山见过,狼见人就跑了,听大伯说,咱们山上现在只有一头母狼和两头小狼了,这么多年只见过这三头,其中一头去年死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狼嚎声不断从窗外传来,一声比一声凄惨,周雨伸手捂住聂恩西露在外面的右耳朵,像是哄害怕鞭炮的小孩儿。
倒真是好了不少,周雨温暖的手掌把他的耳朵包裹起来,狼叫声被这坚实的屏障隔绝在外,聂恩西迷迷糊糊的,把脑子里一两对泛着绿光的眼睛和饥渴的伸着舌头的血盆大口彻底驱逐出去,慢慢的睡着了。


他们第二天没去采草药,周雨有点担心,打算过几天再上去。
五天后周雨和聂恩西收拾了点东西往山上走,聂恩西愉快的背了个小背篓,这次他没带草帽,因为今天阴天。
他现在已经很会走山路,哼着不成曲儿的小调挖草药,时不时问问周雨这个草能不能入药,周雨又教他认了一些草药。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树林深处,这里很安静,只有脚踩土地的轻微声响和树叶被风刮起来的沙沙声,说话都带着回音,寂静的几乎有点吓人。
聂恩西正挖一颗据说能治水肿的草药,他刚扒开叶子就看见一个长得像蜈蚣的虫子扭动着身躯在草药底下爬过,嗷的一声叫出来,手里的铲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种似曾相识的在周雨家见过的虫子!
周雨被叫的心都要停止跳动,立刻问他有没有受伤,聂恩西飞速跑到他身后抓住他袖子,让他赶紧把虫子消灭掉。
周雨无奈的追过去把虫子踩死了。
聂恩西有点不好意思,他其实不怎么怕虫子,就怕长的和蜘蛛蜈蚣差不多的那一类,看见就一身恶寒感。

周雨安抚了他两句,两人继续蹲下挖草药,聂恩西蔫蔫的蹲在周雨旁边,肌肤上那种仿佛被虫子细细爬过的感觉还在。
聂恩西抬头调整一下自己的背篓,一抬眼却愣了。

一头灰黑色的狼正在距离他们十米处,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立刻要狠狠战斗的样子,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看着他们。
这狼的右前腿已经受伤了,一道模糊的口子圈了一圈,把周围的皮毛染的血淋淋的。
聂恩西在嗓子里无声的尖叫一声,轻轻拍了拍周雨的手腕,周雨以为他又遇见虫子,偏头问:“怎么了?”
就在这时那狼呲了呲锋利的尖牙,猛的朝周雨扑了过去!它似乎是忍耐了很久,此刻爆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带着几分不死不休的意味,瞬间就到了周雨面前。
周雨立马反应过来,把聂恩西往旁边一推,拿起手中的铲子往下一扎,狼往旁边一扭身子躲开,周雨飞身一脚踹了过去,狼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偏,反而离已经吓傻的聂恩西更近一些。
野狼往聂恩西的方向窜了过去,聂恩西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冷汗即刻从额头流下,嘴里不断喊着:“救命!雨哥!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那锋利的牙齿差一点就触碰到他的脚,下一秒周雨踢出一条腿挡在聂恩西面前,那狼张牙舞爪的一口犬齿猛的咬上了周雨的大腿,周雨因极度的痛苦叫了一声,一人一狼翻滚着厮打起来,聂恩西大声喊了句雨哥,连滚带爬的跑过去要帮忙。
这狼不知道心里到底积攒了什么怨恨,即使受伤已是强弩之末也不肯罢休,死死的咬着周雨。
周雨眼睛红通通的忍痛死命掐住它的喉管,血在牙齿和血肉交汇处汩汩的流下来,直到生生把它喉管掐断这狼才被迫松开了嘴。
决斗的意志迅速流失,一阵剧痛从被咬伤的地方传遍全身,周雨无力再支撑自己,倒在了地上。

聂恩西不见了。
剧烈的疼痛让周雨浑身颤抖,他本能的捂住受伤的右腿,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他指缝中涌出,周雨才惊觉这血止不住了。
他心里的血也止不住了。
西西走了。


第二十一章
他模糊的看去,聂恩西已经离他有二十几米远,身影在一点点的缩小。
他干脆不再捂着伤口,拖着汩汩流血的腿往聂恩西的方向爬,流出一地猩红的血液慢慢渗进了姜黄色的土地里。
周雨绝望的呼喊,然而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叫喊声并不大,混着一点喉咙里盈满的血沫在口腔中摩擦声响,带着些凄厉的意味。
他追不上聂恩西了。

周雨爬的筋疲力尽,他心灰意冷的躺在地上,灵魂似乎也已经出窍而去,恨不得立刻血液流干死掉才好。
浓稠的后悔搅弄着他的心脏,他想——如果他没有执意买聂恩西,如果他没有这一段好时光…
没得到的时候或许他也就平平淡淡过完这糊涂的一生,但聂恩西已经在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涂了一席之地,他前二十一年的时光索然无味,未来的日子也必将浑浑噩噩。

他呆愣愣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外面的天空,眼泪不知不觉糊满眼眶。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他把聂恩西强硬的困在不属于他的地方,就如同把不符合尺寸的楔子硬生生契进凹槽里——除非把楔子磨的头破血流,不然二者永远无法融合。他多爱聂恩西,即使这爱荒唐惶惑,他也能够读懂聂恩西眼里的纠结和渴求。
聂恩西或许喜欢他,也或许施舍给他几分爱,但这爱并不足够支撑他心甘情愿的留在破落的山里,外面的世界永远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周雨打败。
轻而易举。

血似乎快流干了,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际,脚步声由远及近,周雨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眩晕着偏头看过去。
不知是真是假,他的西西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扎在他右腿上,然后托起他上半身抱住他,沉甸甸的泪珠砸在他脸上,也落在他心里,周雨被砸的疯狂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咳边哭,聂恩西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语无伦次的哭着问他,“雨哥,周雨,你没事吗?你还好吗?别吓我!”
周雨伸出两只手紧紧抓住他,虚弱而清晰的道:“西西,你回来了…如果你回来了,那就不要走,好吗?”
他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聂恩西的眼睛被泪水和眼前的一片鲜活的血液彻底遮蔽住,他急的不停流泪,头一次有种慌乱感从头顶一直传到脚底,他全身发麻的紧紧抱着周雨,好像稍微放松一点周雨就会化为齑粉。

他用自己的手臂把周雨圈起来,哽咽着道:“我留下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留下来。”
他清楚这是妥协,是无奈,是心软,更是爱。
也许这很俗套,但在生死面前他终于肯正视自己,他再也找不到像周雨这样的人了,至少在此时此刻,聂恩西愿意为了周雨永远的留在这里。
他骗过周雨很多次,留下数不清的承诺,被逼的,骗人的,只有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

周雨因为失血过多有点神智不清,聂恩西吃力的背着他一点点往山下走——周雨看着不胖,但是身上的肉结实,聂恩西几乎走不稳路,但他知道周雨的命系在他身上,咬着牙就算累死也要把周雨背回家。
把周雨安置在床上,聂恩西立刻又下山去了大伯家,大娘给他开了门,看见聂恩西浑身是血吓了一跳,“恩西?怎么了这是?”
聂恩西脱力的扶着门框倒下,对大娘说:“雨哥…被狼咬了…现在还在家里。”
周大娘大惊失色,把聂恩西扶到凳子上就进屋叫人。

周雨最终保住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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