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占有你(6)
前排的学生哗啦啦地鼓掌响应,后排一群低头玩手机的同志不明所以,睁着茫然的眼睛稀里糊涂地跟着起哄。
灯泡老师唱的不知道是几十年代的老歌,听着有点像唱戏,一教室的学生愣头巴脑地听着,觉得老师的嗓音真洪亮,比他脑门还亮。
甘宿听见叶初阳跟着哼起来,伸出小指去勾他手心,叶初阳捉住他的手指按在小青年的腿上。小青年穿着有洞的牛仔裤,叶初阳手指伸进洞里捏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腿上写了几个字。
甘宿觉得痒,缩了缩腿,叶初阳低声说:“回家唱给你听。”
他这话暗藏心机,甘宿不置可否。
下课的时候,叶初阳和甘宿从后门出去,何源正在收东西,回头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甘宿的影子了。
他走到学院楼门口,看见大道尽头拐弯的地方有个人坐着自行车走了,背影有点像甘宿。
叶初阳蹬着自行车,瞧了眼前轮的轮胎,都有些瘪了,于是揶揄地对甘宿说:“年轻人,你要把车胎压爆了。”
甘宿想了一会儿,环紧了叶初阳,说道:“哥,我努力减肥好不好?”
叶初阳怔了一下:小青年还当真了?
“不是……”叶初阳才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他听见小青年说:“压坏了阳哥可怎么办。”
叶初阳:“……”老子信了你的邪!
这句话把叶初阳脑子里的浆糊搅得一团糟,一些不可描述的歪念趁机冒出来,细节生动,真实感人。
平时在小网站里找资源的时候就不该孜孜不倦博采众长。
“他娘的,”叶初阳握紧了车把儿,心说,“老子回去就把网盘给清空!”
“哥,你唱的是什么歌?”甘宿问他。
叶初阳说:“小屁孩儿,电影《刘三姐》里的一段山歌,你那会儿还没出生呢。”
姓叶的大言不惭,电影上映的时候他自个儿其实也是西天上的一朵云彩。
他低声说了句:“你哥还会唱《十八摸》呢。”
第9章
2019-05-13 11:55:51
甜心,你齁死我吧
甘宿和叶初阳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午餐,下午甘宿还有课,叶初阳把他送到教室,之后又蹬着小车回了家开了场直播,做了一份芋圆意思一下。感觉自己蹬了半天车轱辘的腿要废了,急需一块万通筋骨贴,决定爱惜身体远离小青年,今儿晚上就不去跑圈了。
可是到了七点左右,独守空房的孤寡老人叶某不甘寂寞,热血一上头,大河向东流。嘿诶呀依儿呀,提溜起车钥匙,说走咱就走——又载欣载奔地找小青年厮混去了。
周五晚上,叶初阳带着甘宿从白夜出来,上车以后,叶初阳正要发动车子,甘宿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眯着眼睛低声说:“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橘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他的半张脸上,睫毛的阴影盖住了半睁着的眼睛,叶初阳挑眉问他:“不回学校了?”
甘宿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倾身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亲了一下,撒娇似的说:“哥,周末呢。”
叶初阳踩了一脚油门,街道的光影在车身流窜,车里放着舒缓的民谣,甘宿跟着哼了一会儿就没声音了,叶初阳进入小区的时候,扭头看见他歪着脑袋睡着了。
叶初阳在停车位停好车,没下去。停车场好几盏灯都是坏的,剩下的几盏落满了灰尘,实用价值还比不上安全出口牌子上的绿色荧光。叶初阳没开车顶灯,黑暗的车厢内,只有燃油表和车上的几个按钮发着幽幽红光。副驾驶座上甘宿的脸睡在黑暗里,晦暗不明,叶初阳手指轻轻敲着车窗,等了一会儿。
小青年似乎睡得有点熟,昏暗并不影响他的赏心悦目。叶初阳凑近他,青年的呼吸轻轻打在脸上的那一霎,他感觉脑袋后面蓦地被人一压——甘宿的睫毛蹭过他的眼角,鼻尖抵在他脸上——小青年仰头亲吻了他,带着一股狠劲。
唇舌交缠间隙,叶初阳看见他弯起的眼睛,在他嘴上咬了一下,小青年被咬疼了,侧头躲开,叶初阳低下头咬着他肩颈处,问:“还装睡调戏你哥不?”
甘宿两只手都被叶初阳抓着,他伸出小指挠叶初阳手心,从善如流道:“哥,我错了。”
叶初阳松开他的手:“错哪了?”
话音未落,叶初阳就被小青年压在座椅上,甘宿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凑在他耳边说:“错在色迷心窍。”
叶初阳揪他的小辫子,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才从车上下来。
叶初阳一个人住,刚离开家那会儿租了一间小公寓,后来直播赚了点钱,就在这个小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远离市中心,邻居有一大半是退休的老年人。
叶初阳一个老光棍,清心寡欲了好几年,除了直播做个饭,没事就爱收拾屋子,家居用品整整齐齐,摆得跟酒店客房一样。
甘宿抱着靠枕躺在沙发上,拉开茶几小抽屉,抽出一本杂志来看。叶初阳扔了双拖鞋过来,伸手抽掉他手里的杂志:“带你回家是让你看它的吗?”
这是一本美食杂志,因为被翻多了页面有些发皱,好些页边角都折了。叶初阳看书的时候喜欢做记号,有的地方还贴了小便利贴。
甘宿捏着靠枕,饶有兴味地问他:“哥,你喜欢烧菜?”
“明天就给你做,”叶初阳发现小青年说话时嘴里含着东西,在他腿边坐下,笑吟吟地弯下身,“宝贝儿,嘴里吃着什么呢?”
甘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手指。
叶初阳感觉小青年的腿动了动,曲起的膝盖顶到他的后背,缓缓地把他往下压。他顺势倾身,两手撑在甘宿耳侧,呼吸交缠的瞬间,一股百香果的气味贴上来,暖橘色的泡泡软软地触到鼻尖和嘴唇——噗一声,破了。
甘宿嚼着泡泡糖,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叶初阳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再撩拨你哥,小心着火了你灭不了。”
甘宿笑了笑,爬起来穿上拖鞋,拿起椅子上搭着的浴巾,说:“我去洗澡。”
走了没两步,他顿住脚步又转过身来,叶初阳看见他吐出泡泡糖扔进垃圾桶里,朝自己走了过来。
“阳哥,我想亲你。”小青年的嘴唇凑上来之前,轻轻说。
叶初阳:“……”这小子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想归想,行动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姓叶的把大尾巴一夹,立场坚定——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叶初阳尝到百香果泡泡糖的味道,忽然明白之前小青年说的“适合接吻”是什么意思了,小青年的吻软绵绵的,像极了泡泡糖。
“甜心,你齁死我吧。”叶初阳无声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离“三高”不远了。尤其是糖尿病。
甘宿进了浴室以后,细细的水声穿过磨砂玻璃传到客厅里,叶初阳瘫在沙发上刷了会儿微博。墙上的钟好像坏了,平时爪子在手机上轻轻抚摸一下,这倒霉玩意儿就甩着小细腿没命地转,几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今儿个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叶初阳跟它面面相觑好几回了,钟大爷老牛拉破车似的,叶初阳感觉都过去半小时了,它才走了五分钟。
没办法,热闹的网络社交平台已经诱惑不了清心寡欲的中年人了,叶初阳搁下手机,打开电视,一边播新闻,一边无欲无求地打太极。
他打到“野马分鬃”这一式的时候,浴室门开了,甘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他,好奇地问:“哥,你干嘛呢?”
“练功。”叶初阳收了势,干巴巴地回答。
甘宿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一个劲地往下滑,偷偷地穿过毛巾缝流到背后的蝴蝶骨。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衩,上半身裸裎,浴巾欲盖弥彰地半搭在肩上。
叶初阳秉持着“送上门来不看白不看”的操守,用专业考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冷静而客观地作出了结论:“小身板不错。”
尤其是腰。
甘宿把浴巾披在身上,说:“谢谢。”
叶初阳在浴室里哼着十八摸,冷静了一会儿。他捯饬妥当了从浴室里出来时,甘宿正在看电视,还是刚才他拿来当太极背景音乐的那个新闻节目。
甘宿看得还挺投入,叶初阳走到身边了都没反应。然而等叶初阳再往前多走一步的时候,这只装傻充愣的小绵羊就原形毕露了。他伸出一条腿,刚好勾住了叶初阳的膝窝,叶初阳还没回头就听见甘宿喊了一声“哥”。
他的脚尖若有似无地蹭着叶初阳:“做吗?”
叶初阳皱了皱眉,回身把小青年从沙发上拉起来,摁在座椅上,拿浴巾在他半湿的头发上胡乱擦了两下,随后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甘宿怔了怔,等折腾完了这些,他抬头看见叶初阳幽幽的目光。
叶初阳问:“你跟别人做过吗?”
甘宿弯了弯眼角,说:“没有,哥,你是第一个。”
“你想好了?”叶初阳看他一眼,指了指卧室,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大床上洁白的被褥,“那儿是房间。”
第10章
2019-05-14 12:04:57
“你才二十岁,你这么好……”
小青年的跟着叶初阳进了卧室,叶初阳把他推到床上,蓬松的被褥立刻软软地陷下去。卧室的灯光亮度刚好,空气加湿器喷出薄薄的水雾,刚才淋浴过的躯体泛着暧昧的红,每一口呼吸都是湿热的。
叶初阳屈膝压在床上,抓住青年缠上来的脚踝,用力捏了一下,说:“别动。”
小青年愣了一下,旋即感到身体被翻转,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抓着拉到身后,像被押送的囚犯,因无力抵抗而骤然疼痛起来。
他听见抽屉被拉开的声音,用余光看见叶初阳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条领带,当他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双手的手腕已经被交叠着绑起来。甘宿的脸深深陷入枕头里,闷得有些呼吸不畅,洗发水和沐浴液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跟叶初阳身上的如出一辙。他扭过脸艰难地喘着气,脊背被叶初阳的膝盖压制,仿佛被攥住双翼的鸟,只能挣扎着扭动腰身。
叶初阳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甘宿的脚踝被握住,整个人被往后拉扯,被子用力地擦过他的身体,甘宿忽然有点害怕,想临阵脱逃了。他张嘴咬住了枕头一角,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躺在一块荒地上,垦荒人的犁野蛮地啃啮肉体,一切抵抗都徒劳。
忽然,他的身体被翻转过来,眼前倏地明亮了一瞬,甘宿仰面大口地喘息,接着看见叶初阳朝他压下来。
他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