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夫(12)
走在前面的帮佣笑着对里面的人说:“老爷,小少爷和盛先生到了。”
于是一堂人安静了下来,姜老爷子神采奕奕地往玄关看去,果然看到盛景行怀里抱着姜思悦进来,连忙说道:“怎么的还是抱着回来的,悦悦又闹脾气了?景行你这样惯着他可不行。”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姜老爷子脸上没有一点不满意的表情,反而乐呵呵的,似乎对此很乐见。
盛景行原本想放姜思悦下来,可是姜思悦察觉他的动作后抱着他的双手更加用力了,还把脸别到后面不和人打招呼。盛景行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小别扭,又把他往上抬了抬抱稳,对姜老爷子解释道:“悦悦刚睡醒,一天没吃饭了,我去厨房找刘妈看看有没有东西喂他。”
姜正丰看着他们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很不赞同:“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他自己下来找吃的。”
姜老爷子还没发话,他这个当大哥的说得突兀,一时客厅气氛有点尴尬,其他人都偷偷摸摸地看他,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眼光,有些事情在姜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没敢拿出来说罢了。
盛景行笑了一下,对姜正丰说道:“大哥这话说得,悦悦也就只比您大孙子大了那么几岁,在我眼里看来还是个小孩子的。”
他这一句话顶得姜正丰脸色不太好,终于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场的人有些幸灾乐祸,盛景行没有和他们废话,抱着姜思悦去饭厅坐好,然后进厨房给他找吃的垫垫肚子。
刘妈和姜家的媳妇都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光是菜式就摆满了里面的桌子,见到盛景行,六姨太有些诧异,笑问:“景行怎么进来了,不在外面坐着,这里人手够的,俗话说什么来着,君子远庖厨,你在外面陪悦悦的兄长们聊天,饭一会就好。”
盛景行不咸不淡地客气两声,没把她的话放心里,转头问掌勺的刘妈:“厨房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吃,我拿点出去给悦悦,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刘妈听说悦悦要吃东西,哎呀一声连忙把锅铲递给帮厨,就着围裙擦擦手,掀开几个锅的盖子,找出一笼中午剩的小馒头,还温着的。她端起来要送出去,被盛景行接过。
盛景行说:“刘妈你忙,我拿出去就好了。”
刘妈连连应好,回去的时候又跟六姨太夸盛先生疼悦悦。
六姨太笑着应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盛太太是怎么教儿子的,像我家老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煦自从姜思悦回来就有点魂不守舍,两年不见只觉得他又长大了一点,原先还有些肥肥的婴儿脸突然清瘦下来,漂亮得勾人,身体也长开了许多,那双细腿弯曲着都能看得出很长,看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只是那个抱着姜思悦的陌生男人让姜煦感到不是很舒服,他也不认识那个男的,不知道跟姜思悦是什么关系,能让姜思悦如此顺服地接受他的亲近。
可家里的人似乎跟那个男人很熟稔一样,这样大大咧咧地抱着姜思悦回来居然也不说什么,这就更让他感到好奇了。
于是他问二伯家的堂哥:“刚才抱小叔叔进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堂哥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问题一样,当着众人的面朗声说道:“那是小叔叔的未婚夫啊,难道三叔没有跟你说过?”
姜煦手里的杯子一抖,里面的茶水洒了一手,他也像没有发觉一样,被那么多人看着也不觉得难堪,楞楞地重复道:“小叔叔的未婚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姜老爷子接话道:“你这两年都没回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悦悦跟景行去年订的婚,两家人都见过面了,今天我让他们都回来吃饭,就是要给你介绍一下,景行他在内地也是做的房地产生意,你以后毕业是要到家里公司帮忙的,可以趁机多跟他学习学习。”
姜煦被他父亲捅了一下后腰,才将自己失落得很明显的表情收敛起来,呐呐地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好奇地往饭厅那边看,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孤零零的,单薄得很。
然后就见那个男人端着一小笼的东西出来,还带了碗散着热气的汤,放到姜思悦的面前,姜思悦似乎被吃的吸引走了注意力,凑上前要拿来吃。
姜思悦又渴又饿,急冲冲想喝口汤再吃小馒头,可汤是刚煲好的,烫得很,盛景行连忙将他拦下,然后挪到自己面前,用勺子细细搅拌一番,才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试温度,见还热着,又吹了吹才喂给姜思悦。
而姜思悦也没有很明显地抵触,大概是真的饿急了,从盛景行手里喝了一口汤,一手抓着小馒头啃,配合他乱七八糟的穿着和那头有点乱的头发,真像个饿了几天的流浪儿。
盛景行一勺勺地喂着他,姜思悦喝一口汤吃一口馒头,真是饿得不行。
姜煦看了一会,拳头都要抓破了皮,忍着没发作,然后对身边的人说:“我去洗手间洗下手。”
姜思悦喝了一碗汤还不知足,他闻到厨房里煲山药的香味,伸长了脖子去张望。
盛景行觉得他一会在饭桌上也不会有什么胃口吃饭,这会吃饱了省得晚上再闹一次肚子饿,便如了他的意,进去再给他盛一些。
姜煦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姜思悦自己坐在餐桌前,盛景行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大概是吃了七分饱,精神比刚才好了很多,坐在椅子上踢着脚玩,时不时又看一眼厨房,眼巴巴的小模样让姜煦心里有些痒。
于是他也不怕被抓到现行,大步走过去,在姜思悦还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坐到了姜思悦的身边,姜思悦转头看到是他,顿时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警惕而疏离地看着他。
姜煦心里一颤,几乎忍不住要摸上去,姜思悦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分分钟就能跳起来打他一样。
盛景行从厨房里端了一碗山药出来,就看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姜思悦这个虚张声势的样子就像一只炸开了的刺猬,明明刚才在自己面前还像一只兔子一样温顺的。
这样想着盛景行有点得意,他端着碗过去,叫了一声:“悦悦。”
姜思悦这才猛地将自己的表情收敛起来,盛景行满意地坐到他身边,把碗放到他面前,仔细地叮嘱他:“不要吃太急,小心烫。”
盛景行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一边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姜煦,说道:“是姜煦吧,我是你小叔叔的未婚夫,你也可以叫我叔叔,我姓盛。”
姜煦年纪比盛景行小了差不多十岁,气量声势上没有盛景行大,几乎要被他这句话挑得跳脚,咬牙切齿地跟盛景行打招呼道:“盛叔叔你好,我听爷爷提起过你,爷爷说让我多向你学习。”
盛景行客气道:“学习不敢当,我听说你在国外留学,应该比我厉害一些,我不过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半桶水,没有你们年轻人见的世面比较多。”
姜煦听他还是当过兵的,心里更加不屑,不过是个粗人痞子兵,哪里配得上他家精细的小叔叔。
姜思悦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汤,被烫得几乎要跳起来,勺子被他弄得摔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谈话的两人才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盛景行动作快一些,急忙扳过他的脸问:“怎么了,烫到了么?”
姜思悦被他捏着脸,嘴巴张不开,说话也不利索:“烫、烫到了。”
盛景行让他张开嘴,看到舌尖那里的确比其他地方红了点,想都没想就对着上面吹气,姜思悦感受到不属于他的气息正扑在他的脸上,嘴巴里,脸都涨红了。
一旁的姜煦见状,脸色更差了,而两人像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做着亲密的事情。
盛景行把姜思悦拉到腿/间站着,观察烫得严不严重,姜思悦怕他再来一次刚才的动作,吓得连忙说不痛了。盛景行无可奈何地说道:“都让你小心一点喝,来我喂你,你不要乱动了。”
姜思悦闻言一动不敢动了,僵硬地让盛景行按着坐在他腿上。盛景行让他坐好后,又拿起勺子给他喂汤。
姜煦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见他们俩旁若无人一样喂食,哼了一声不甘心地向客厅走去。
第20章
等刘妈们将菜都端上桌,姜思悦就已经坐在位置上打嗝了,盛景行给他喂了不少东西,让他看到一桌子好菜都提不起胃口。
姜家的人多,饭桌也大,坐得下二十几个人,小一点的孩子没有上桌,由保姆追着喂。
盛景行和姜思悦靠着坐,听姜家的媳妇家里长家里短地说着话,话题时不时扯到姜思悦和盛景行身上。姜思悦那些兄长们也虚情假意地奉承着盛景行,不停地跟他敬酒。
姜家最混的两个儿子老六老八今天也在,他们年纪比盛景行大一些,以兄长的身份敬他,盛景行也不得不给他们面子,陪着喝了几口。
姜老爷子因为当初姜思悦的事情囚禁了四姨太,让她郁郁寡欢早早逝世,深感对不起老八,所以对于老八的所作所为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八拿着家族分红,在外面花天酒地,姜老爷子也不曾过问一句,导致他才不到四十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发福流油。
老八跟盛景行敬酒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往姜思悦身上瞄,他这个漂亮嚣张的弟弟今晚难得安安静静上桌,一时对盛景行又生出些其他的佩服来。
“景行啊,我这幼弟似乎很听你的话,也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好教我几招,让我回去哄哄我家那个婆娘,省得她天天在家唠叨我的不是。”
老八不知羞耻地笑着,让坐在他旁边的八嫂脸面不知道往哪放,丈夫在外面养着众多小情人,她辛辛苦苦在家带孩子侍奉长辈,发几句牢骚就要被打被骂,现在反而被他拿出来当众数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性格泼辣,让老八讨厌她呢。
盛景行放下酒杯说道:“没有的事,悦悦一向乖巧,我也没用什么办法,依着他来哄就行了。”
六姨太笑道:“可不是嘛,景行可真是会宠人,刚才我还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他就进去了好几次拿东西喂思悦呢。”
原本是两个人间很亲密很体贴的事情,被人拿出来在饭桌上说,就好像自己的隐私被当众扒出来一样令人难堪,姜思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有人再多说几句,他就能掀了桌子。
姜思悦的反应盛景行都看在眼里,知道他脸薄,盛景行放下一只手去握他放在桌下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桌上却说:“悦悦还这么小,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大人喂孩子天经地义,哪里有什么宠不宠的说法。”
刚好桌上转过来一道姜思悦喜欢的菜,盛景行抬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放到自己嘴边吹凉了,才喂到姜思悦嘴里。
那么多人都盯着他们俩看,仿佛在观察他们是不是逢场作秀,好获得更多谈资,姜思悦不想让盛景行跟着他难堪,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张嘴把菜吃了进去。
众人才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场面,姜思悦原本就吃饱了,见盛景行也没有怎么动筷子,刚才喂他的时候盛景行也就着他的碗吃了不少,应该也是饱了的。
既然都吃饱了,也没必要给脸面这些人陪他们继续演戏,姜思悦冷不丁地放下碗筷,果然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也没说什么,绕过去找姜老爷子,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撒娇道:“爹地我吃饱了,您慢慢吃。”
这个家里的虽然让他作呕,但姜老爷子却是实心实意为他好的,姜思悦害怕自己乱发脾气会波及到姜老爷子的心,所以选择先在他面前卖个乖巧,让他不那么生气。
姜老爷子果然问道:“才吃了这么点就饱了?不陪爹地再吃一些?”
姜思悦还没开口,坐在对面的姜煦就凉凉地接道:“爷爷您就别操心了,没开饭前我就看着盛叔叔给小叔叔喂了不少东西呢。”
盛景行听到姜煦在提到他的时候刻意放重的声音,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姜老爷子笑道:“哈哈,是这样嘛。”他拍了拍姜思悦的手臂,说:“那你就随便去什么地方呆着吧,大家都还要吃饭呢。”
于是姜思悦又回到他跟盛景行的位置,抱住盛景行的肩膀,撒娇一般跟他说:“我们去花园转转吧,这时候水池里的玉莲应该开放了,我带你去看看。”
少年人的手臂细长而瘦削,贴在一起才感觉到上面布着的单薄肌肉,姜思悦穿的短袖,一截胳膊又白又凉,像玉一样,绕是见多了投怀送抱的美人,盛景行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番。
姜老爷子轻斥道:“悦悦,你自己吃饱了,景行还没有呢,这像什么样子,你自己去。”
盛景行知道姜思悦的好意,连忙说道:“没事的伯父,外面天也有点暗了,悦悦自己去我不放心,刚好也可以醒醒酒。”
姜思悦不听其他人啰嗦,拉着盛景行就往门外走,姜公馆的花园即使到了晚上也不会觉得漆黑,到处都是路灯,还时不时有人巡逻。
不过外面的空气的确比里面的好多了,不知道种在哪里的夜来香开得正旺盛,花园里飘着一股香味,夹在有些凉的夜风里,让盛景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姜思悦拉着他的手带他往后面走,那只比他小了差不多一半的手掌光滑温凉,没有受过一点苦累的少爷手,握起来也很舒服。
盛景行突然有点想知道姜思悦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这样一个被姜家娇惯出来的小少爷,要是长大独立之后会做些什么,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等那时候他们的婚约解除,姜思悦又会跟谁共度一生?那个比他年长十岁的艳星?还是其他什么的女人?
他想得出神,等回过神时姜思悦已经从他手掌心里抽出了手,几步跑到前面去了,仿佛刚才的亲近只是一场梦境。
盛景行怕他有什么闪失,疾步跟上,姜思悦在前面的池塘停下来,盛景行担心夜里他看不清路,失足掉下去,连忙把他往回拉一点。
接近八月的下弦月高高挂在空中,倒影在莲叶没有遮住的水面上,也照耀着一池盛开的玉莲,紫的白的,偶尔水边响起几处噗通声,大概是青蛙什么的跳了下去。
盛景行的外公也喜爱莲花,但因为宅院场地有限,挖不出一方池塘,对此外公颇为遗憾。他原本对这些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感觉,就连以往情人节,那些小情人眼巴巴讨要玫瑰花,也是让陈敏去买了直接送去。
姜公馆外面种的都是一些热烈艳丽的花,像玫瑰月季牡丹菊花一类,没想到后院居然还挖了池子中睡莲。
姜思悦似乎很喜欢这些莲花,见池边开了一些,跃跃欲试要摘下来,但他个子小四肢也不够长,又被盛景行拉着不给靠近,只能挠心挠肺地看着。
盛景行挽起袖子,在岸边蹲下,伸长了胳膊给他摘了一朵还没开尽的莲花,花茎上有刺一样的凸起,他手上的皮厚一些只是感觉到轻微的刺痛。姜思悦不知道,伸手要接过,盛景行怕他扎到手,便将花高高举起。
姜思悦比他矮了一个头不止,站在他跟前踮起脚也只到他脖子,盛景行低头就能看到他那张漂亮精致得过分的面孔,因为紧张额边渗出一些汗水,被苍白的路灯照得闪闪发亮。
盛景行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将姜思悦摁下去站好,对他说:“根茎有刺,回家再给你看。”
姜思悦看他拿着莲花安然无事的样子,明显不信,盛景行只好拿下来给他看,只见花下的茎上布满了黑黑的东西,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看了之后他又有点担心:“你的手没事吧?”
盛景行说没事:“回去找个花瓶装水养着它,晚一点应该还能开得更大。”
于是回去之后姜思悦让帮佣找了个玻璃瓶,装了水出来给盛景行把花放下去,姜老爷子见姜思悦摘了他最心疼的玉莲,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出口。
倒是二哥笑着说:“你们俩倒是闲情逸致,特意跑到后院去摘花。”
姜思悦不理会他们,跟盛景行说一会他要把莲花带回家,问能不能放上车。
六姨太听后说道:“这么晚了还回家啊,我都让保姆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不如住一晚,明天再走?”
姜思悦一点也不想在家住,可是他今天没开车过来,于是只能看向盛景行。
盛景行说:“我明天有个早会,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也不方便再把悦悦送回去,还是今晚走吧。”
姜老爷子不太同意:“你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还是住一晚吧,睡衣什么的家里都有新的,西装干洗一下,明天就能穿了。”
盛景行心想您大概是不清楚您小儿子有过多少次酒驾记录,但眼角瞥到姜煦,他想了一下反而答应了:“那就依伯父的,今晚我和悦悦挤一晚。”
姜老爷子没想到他会怎么说,一时又找不到台阶下了,虽然他当初让姜思悦和盛景行定婚,但两家家长都知道是做做样子,如果没有感情也不会逼他们俩真的怎么样,所以姜老爷子是很放心的。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个样子,盛景行对姜思悦的疼爱明显超出了他的预设,而且还提出了同房,姜思悦这才几岁,姜老爷子怎么放心?
果然这话一说,姜正丰和姜煦急忙出声:“不行!”
他们俩倒是同心同德了,屋里其他人都等着看他们怎么圆场,六姨太见状又说:“家里房间多,再收拾一间出来还是可以的,景行要是不放心悦悦,可以住他那间的隔壁。虽然说你们有婚约,可悦悦还在读书,说出去影响不好。”
她这句话虽然是为姜思悦和盛景行着想,暗地里却是在嘲讽盛景行和姜思悦没羞没躁,在场的人精都听得出来,甚至几个儿媳孙媳都掩嘴偷笑了。
姜思悦受了一晚上他们的冷嘲热讽,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将花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冷笑道:“我妈都不曾管过我这么多事,你们这些当姨娘嫂嫂的倒是操起心来了,是不是都赶着给我当妈呢?”
他那些嫂子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白,不住地往姜老爷子和自己丈夫脸上瞅,一个字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