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24)
因为长得漂亮被嫉妒没人搭理的事情离她太遥远,她也觉得自己跟漂亮沾不上边。
“啊……别、别难过,反正现在也不读女校啦,老师也不是都这样的,你看咱们班仙姑,一挺泼辣阿姨,刀子嘴豆腐心,罚站我一节课结果十分钟就叫我回来了。”
她说的安慰压根没到点子上,自己还有点结巴,脑子一片空白。
好在廉晓礼也不需要她安慰,时间过去好几个月,她忘不了,但也不是最开始的崩溃状态。
也不想死了。
因为她找到了她想要的那种救赎。
别人悉心栽培的花,她想要嫁接。
“贺毓。”
她拉住贺毓的一只手。
贺毓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廉晓礼突然觉得贺毓好可爱,伸手抱住了贺毓的腰,猛地嗅了一口贺毓的味道。
贺毓的校服是她自己洗的,洗衣粉每次多加两勺,导致味道熏人,还被邵倩说她喷香水。
“谁家香水皂角味啊,那还买什么香水。”
贺毓这么回。
不刺鼻的雏菊味道。
贺毓有点无措,还好她那只手吊着,不然真的不知道往哪放。
“唉别难过,虽然我这么讲也不顶用,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喜欢女的大不了我以后给你看看有啥合适的,女版孟涛?这有点难啊,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她好像格外喜欢牵线搭桥。
“你这样的有吗?”
廉晓礼的声音有点闷,贺毓啊了一声,“别开我玩笑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被你发现了。”
廉晓礼的声音带着笑,“那你觉得我恶心吗?”
贺毓欸了一声,“不要乱讲,这种事情有高低贵贱吗?”
她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廉晓礼松开手,说:“这是秘密哦。”
贺毓点头,“我守口如瓶。”
“不要和柳词说。”
贺毓:“我知道。”
她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廉晓礼突然踮起脚亲了她一口。
亲在脸颊,贺毓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干嘛!”
廉晓礼已经跑了好几部,回头说:“测试一下我对你有没有感觉啊。”
贺毓捂着脸,“反正我没感觉。”
廉晓礼冲她吐舌头,口是心非地说:“我也一样。”
第18章
月考来得并不算突然,贺毓一向讨厌考试,考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昨天下课的时候把堆在桌上的书塞回去都费了好大的劲,一场考试下来就头昏眼花,橡皮都被抠得坑坑洼洼,盯着手表只打哈欠。
老师没说不能交卷,她就提前交卷,早了半小时在学校外头溜达。
下午最后一门的是英语,交完卷之后她在走廊上跑,柳词和她不在一个考场,她还特地绕过去,可惜柳词专心做题,压根没注意到外面的贺毓。
廉晓礼的考场在最后,她之前是另一个区的,题目不一样,干脆当零分,排到了最后。
贺毓无聊得很,干脆去学校门口等她们。
周五的校门口很热闹,对面学校的也放学的,学校外头的小店都挤满了人。
贺毓在等手抓饼,一群高职黑白的校服里她一蓝白的格外显眼,加上个头高,老远就能看见。
做手抓饼的阿姨速度不是很快,贺毓盯着觉得自己都能做,旁边站着的好几个女孩都在聊天,贺毓也有点想要手机。
廉晓礼有一个,只不过她也不常用,因为她发现大半个班的家里都没给买。
有时候廉晓礼把手机带过来,贺毓就拿她的玩。
柳词也没有,贺毓也不是没问过,柳词看上去总是无欲无求,过生日半天也憋不出个愿望来,都是贺毓替她许,今年是长高,明年近视不要再深啦,反正学习的愿望一个都没有,柳词已经够厉害了。
再厉害她就要追不上了。
贺毓兜里有一个mp3,她自己攒钱买的,二手的那种,载歌还得去申友乾家载去,他家有电脑。
“姑娘,加什么酱啊?”
贺毓要了三个手抓饼,洪兰纹每星期给她五十块充饭卡,她和柳词还有廉晓礼一起拼,用不了多少,剩下的全拿来吃吃喝喝了。
“俩加沙拉和蛋黄的,剩下的就那个就甜辣的。”
贺毓拿下一个耳机,里面的歌是申友乾强烈推荐的摇滚,她觉得一般。
申友乾这人是个爱说话的结巴,可能从小在女孩堆里长大,总有点娘,所以也没男孩愿意跟他一块玩,后来也就一个人待着。
初中高中都一块,贺毓也会带着他,只不过男孩子的世界显然也泾渭分明,开学到现在,申友乾还是一个孤独的胖子。
还因为后座载过漂亮女孩被男孩针对,贺毓想起之前申友乾提起孟涛的表情,总觉得他被欺负了。
烟行笼巷的同龄人都不是什么有棱角的人,最刺的就是刘远生,可惜攻击性太强,贺毓又跟他合不来,那人也就一个人。
手抓饼放在一起,贺毓站在马路边上等柳词和廉晓礼,这边学校人来人往,她就跟一电线杆似的杵着,谁见着都要看上两眼。
周末她还要去学画画,柳词不知道去不去图书馆,廉晓礼……好像学跳舞。
她其实很久没和柳词出去玩儿了,想跟柳词去逛公园,也不干啥,就瞎逛那种。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沮丧,廉晓礼这人挺好的,还跟她讲那么秘密的事,被贺毓划入了好朋友的范畴,但……贺毓还是觉得她和柳词不一样。
她又想到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觉得奇怪。
廉晓礼也挺……特别的。
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突然一只手拔掉了她的耳机,贺毓的手抓饼才吃了一半,抬眼就是刘远生那张脸。
看见就烦。
“干嘛啊?”
贺毓夺回自己的耳机,没好气地说。
刘远生的伤也才好,他上上下下地看了贺毓好几眼,“你逃课啊?”
贺毓:“关你屁事。”
刘远生嘁了一声,“不像个女的。”
贺毓站起来就要走,刘远生哎了一声,“柳词呢?”
贺毓又走回来,“你干嘛老找柳词啊?”
刘远生长得高,肤色是健康的麦色,跟他哥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听到贺毓这么问笑了一声,怪嘲讽的。
“我喜欢她啊。”
“哦,她又不喜欢你。”
贺毓回了一句。
刘远生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隔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奇怪,你怎么不揍我了?”
贺毓额了一声,“我可不想再打石膏了。”
刘远生也蹲下,“我也是。”
贺毓马尾有点松,几缕垂在胸前,她的侧脸看上去没正脸看上去那么硬气,线条好看得很,“你这样没资格喜欢柳词。”
她其实想说你俩根本不配,但又觉得有点伤心。虽然刘远生很讨厌,但是从小打到大,这人讨厌归讨厌,至少也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而且刘婶对他没对闻声哥上心。
小孩其实很敏感,贺毓在这点上比别人更甚。
“你就是想说我不配呗。”
刘远生的手插在兜里,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少年人的棱角还有点青涩,但也初具大人的雏形,抿嘴的时候有些冷峻。
“谁让你吊儿郎当的,还老是欺负柳词。”
贺毓继续吃她的手抓饼,刘远生嫌弃地看了一眼吃得满嘴都是酱的女孩,“我哪欺负她了。”
贺毓理所当然:“小时候啊。”
刘远生:“你都说了是小时候了。”
贺毓想想也对,但她不愿意服气,柳词有些事情没告诉她,关于柳词自己和刘远生的。
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最后变成好朋友最后变成朋友,那太可怕了。
级别一降再降,贺毓那点火又窜上来,喂了一声,“你不要再缠着柳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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