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为你(194)
助理乔漫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惊奇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却苦于无人可说、无人可问,只能暗暗憋在心里。
最后一天,问题提前圆满解决了,后面的收尾工作交给留在林城分公司这边的人就可以了。回酒店的路上,乔漫问时懿定明天中午的机票可以吗?她以为时懿会想好好休息一晚的。
没想到,时懿说:“订最早的吧,早点到。”
乔漫诧异。
时懿看她一眼,忽然眼神柔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一瞬间,乔漫福至心灵,内心仿佛装了一只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地狂叫了起来。
是谁,居然无声无息地拿下了我们的高岭之花!!!
她张口想问,时懿却难得得有心情和下属开玩笑,逗她:“不准和别人说,特别是小靳总。”
乔漫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要哭了。知八卦而不能八卦,也太折磨人了吧。
时懿好心情地闭上了眼睛,在内心想象,明天中午,小兔子突然看到她,会是怎样惊喜的模样。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第二天落地没多久,她还在公司,准备处理份急件就去找南原找傅斯恬,傅斯愉给她发消息,问:“时姐你在公司吗?我现在过去给你送请柬方便吗?”
这是傅斯愉加她微1信后第一次给她发消息,时懿揣摩着她完全可以把请柬托傅斯恬交给自己的,却特意来送,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事,便没说自己马上要出去了,回了个“方便”,留下来等傅斯愉了。
傅斯愉到得很快,不过半个小时,乔漫就领着傅斯愉进来了。
比起前两周来时懿办公室的拘束,这次傅斯愉显然放松了很多。
“时姐。”她笑吟吟地在时懿的沙发上坐下,把两张请柬递给时懿,说:“要办两场,一场在七夕,柠城老家,一场在七夕后两天,柏南公馆,时姐两场都来好不好?”
柠城老家?时懿怔了怔,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迟疑地应了下来:“一定到。”
“农村可能会有些简陋。”傅斯愉打预防针。
时懿莞尔:“没关系。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流水宴。”
更重要的,她也想见一见傅斯恬后来长大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叽眼尾染着桃花色,嗓音沙哑:那还……还剩下的百分之五呢。
时·奸商·11低笑:当然是留着,生利息……
小兔叽:0.0
第146章
傅斯愉表情闪起些狭促:“你不怕见到我爸爸?”
时懿微微歪头, 是不解的神色。
傅斯愉意外,挑了挑眉,问:“我姐没和你说, 她前两天和我爸爸出柜了吗?”
时懿瞬间敛了笑意,惊愕显而易见。
傅斯愉无奈:“我就知道, 她又不说。”
时懿眉心出现褶皱, 内心又急又恼, 却还是稳住了语调,护着傅斯恬说:“应该是我前几天在出差,她怕我心烦, 还没说。”
“叔叔还好吗?你姐……还好吗?”
傅斯愉有些诧异,随即眼神里倒是浮上了些像欣赏又像欣慰的神色。
“我爸爸有些难接受, 毕竟他之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时懿神色微黯,语调转沉:“可以理解。”她注视着傅斯愉, 等待着她透露更多细节。
傅斯愉与她对视着,却突然很跳跃地问:“关于我姐的过去, 时姐你了解多少?”
那天撞到时懿在傅斯恬公寓吃火锅以后, 她缠着傅斯恬又问出了不少关于两人交往的细节, 知道傅斯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时懿了,知道是傅斯恬先追的时懿, 也是傅斯恬先提出的分手。她知道傅斯恬是怎样深爱着时懿的, 却不知道时懿知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她姐从来都是做的比说的多的人。
果然,时懿说:“几乎都知道。但是, 知道的都只是大概。”
“关于这几年的事呢?”
时懿说:“她说得很少,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
傅斯愉叹气, 时懿的心跟着沉重了下去。她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很难过。傅斯愉的这一声叹息,蕴含着太多的意味。这几年她不知道、无法陪在傅斯恬身边的日子里,她的来来,该是吃了多少的苦。
她眼眸晦了晦,再抬眸,已经定了神。她邀请傅斯愉:“你看差不多要到饭点了,你吃饭了吗?方便吗?我们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
傅斯愉用犀利的眼神回望她。
时懿坦荡地与她对视,眼神的探究与请求不加掩饰,真诚而温和,不卑不亢。
傅斯愉倏地笑了一声,两人心照不宣。
“好啊,那走吧。”傅斯愉大方地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便出了办公室,转战距离金融中心不远的一家本帮菜餐厅,要了一个包厢,细吃慢聊。
等上菜期间,傅斯愉和时懿再次说起傅斯恬与傅建涛突然出柜的经过:“我们吃过晚饭,坐在客厅里刚确定完我婚宴那天订烟订酒的事情,我爸舒了一口气,忽然开玩笑说‘恬恬,别人收了请帖都问我,这是傅家老二吧,她上头是不是还有个姐姐还没定,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呀?’,我姐叉了块苹果递给我爸,忽然就说,‘叔叔,我现在其实有正在交往,想要过一辈子的人了’,我爸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姐就紧接着说,‘是个女生’,我爸的笑登时就很扭曲地僵在了脸上。”
“他懵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我也懵了,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整个客厅,针落可闻。”
时懿听着都紧张了起来。她体会过那种煎熬的感觉。永生难忘。
傅斯愉说:“我爸很难接受,我第一次见到我爸脸色那么难看地和我姐说话,‘你再说一次?’,我爸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了。我大气都不敢出,倾斜了半个身子做好了随时扑上去护住我姐的准备了,没想到我姐眼圈都红了,却一点都不退让,看着我爸,沉默了几秒,又重复了一遍,‘叔叔,我现在有对象了,是个女生,是我从高中时就喜欢的人。我不想瞒你。’”
“她很好,我想有一天能带她回来见见你。”
时懿分不清楚心底是心疼多一点,还是酸楚多一点。她从前一度认为在傅斯恬心里,可能还是她家里人更重要,甚至和好时,她都是抱着这样的认知的。即便当初分开的初衷里,有一大部分是傅斯恬不想拖累自己,可也不可否认,傅斯恬是为了家里人、为了父亲、为了奶奶、为了妹妹,放弃了她。
她选择了傅斯恬,选择了和好,就是选择了默许与接受。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做傅斯恬在家里人那里从不存在过的爱人。毕竟出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可没有想到,不声不响,傅斯恬却为她做到了如此。
时懿没有办法不动容。
她呼吸沉了些,问:“叔叔……怎么说?”她们每天都通电话的,斯恬至今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件事,只能说明——这次出柜失败了。她不想让她跟着心烦。
果然,傅斯愉说:”我爸什么都没说,像不认识她了一样看了她好久,攥紧拳头,站起身子,回房猛地摔上了门。”
“到我姐回去,和他道别,他也没有应。”
时懿脸色不太好,傅斯愉又刻意放轻松了语气宽慰她:“没事啦,这两天我看他已经缓过来了,估计心里消化得差不多了,都开始旁敲侧击和我打听你了。”
时懿犹疑地看傅斯愉,傅斯愉对着她肯定地点头:“真的。主要是我爸太了解我姐了,她看着软软糯糯、什么都好商量,实际上心里可有主见了,她自己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认准的人,就更不要说了。”
服务员送餐上来了。
傅斯愉盛了半碗饭,像是玩笑又像是吃醋,说:“而且,我爸太疼她了,这几年,她又吃了太多苦了,我爸根本舍不得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