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1相逢(22)
明明旁边有一碗没动过的,偏要来跟自己抢,喻夏斜睨她一眼,却也懒得说她。
薄菀得了纵容,放肆了许多,又跟她抢了好几口,直把喻夏弄得哭笑不得,打开新的那盒粥,刚吃两口,又被故技重施地打断。
“你……”
才出口一个字,薄菀就凑过来亲了她一下,笑得狡黠:“从姐姐嘴里抢来的最香嘛。”
缠闹间,一顿晚餐又磨蹭了四十多分钟,到最后进了喻夏肚子里的粥还没被薄菀抢走的多,她只能端着酸奶往外走,试图躲开这位小魔王。
谁知道被连人带碗堵在窗边。
没关紧的窗户吹进小风和零星的细雨,引得窗帘在人身侧翻滚出巨大的波浪,喻夏后背隔着窗帘、依然能感觉到冰冷窗户的微凉。
她举着酸奶碗,腾不出手跟薄菀较劲。
便被女人凭着身高优势圈在怀间,如今早被“喂饱”的人有了力气,似是打算翻身做主,琥珀色的眼睛里凝着笑意,凑近问她:
“姐姐怎么不吃了?”
“我还想知道在姐姐这里,到底是我比较香,还是这碗蜂蜜桂花酸奶更香呢。”
喻夏侧过头,看那翻飞的窗帘,很担心它什么时候突然被吹开,自己被薄菀按在窗户边的样子,就敞亮在夜色里。
她嗓子有些发紧地应:“你更香。”
薄菀笑靥如花,声音甜的发腻,“骗人,你都还没尝呢……难道你也想要我喂?”
急着从这地方离开,喻夏矮身想从她的手臂下钻过,却宣告失败,手里的碗又没处可放,左右为难之下,她随口道:“不用,我吃饱了。”
“是吗?”
薄菀抬手隔着衣服贴上她腹部,似在判断她究竟有没有骗人。
半晌后,女人收回手,眼尾衔着笑意,艳红的唇也弯起,声音低下来时,语调里残留的沙哑就透出痕迹来,暧昧的气氛在这窗棂边漫开。
“我觉得你没吃饱。”
喻夏无奈,知道她是铁了心想把刚才吃的亏补回来,只好囫囵舀了一勺往嘴里喂,淡色的唇边染上一点奶白的痕迹。
蜂蜜的香甜味道散开,薄菀凑近将她唇角的痕迹抿去。
偏开脑袋躲了躲,喻夏问:“怎么样能让我走?”
“你先吃完,我再告诉你。”
“吃不完呢?”
吃不完?
薄菀唇角的弧度扩大,抬手抚过喻夏的脸颊,将她被风吹起的发梢往后拨,笑吟吟地回答:“吃不完的话,我就来给你喂——”
“除非姐姐哭着说‘吃不下了’,我才会停。”
第16章
窗外风雨声大作,喻夏站在窗户边,认真地低头吃这碗老酸奶,手臂被风吹得微凉,薄菀盯着她纤细的胳膊看了会儿,忽而又往前走了半步。
抬手抱着喻夏的腰,在对方诧异的眼神里,将人稍稍往上提起些,喻夏猝不及防往前,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正欲后撤,薄菀一手往上托着她的背,垂下眼眸道:“另一只脚,也踩上来。”
喻夏:“?”
地毯并未铺到窗边,方才跟薄菀打闹的时候,她光着脚从沙发那边过来,如今站在冰凉的瓷砖上,经对方提醒,才意识到冷意早就浸透到脚底。
但她并不习惯被人照顾,反而准备把原本踩着的脚也放下去,只听薄菀轻叹一声,微微沉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喻夏:“!”
手里端着的酸奶碗差点洒了,她赶忙空出一手抱着薄菀的后颈,免得自己失去平衡摔倒,眼眶稍稍睁大,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被薄菀重新抱到沙发上坐着。
女人蹲在她跟前,抬手去试她脚底的温度,喻夏赶紧把碗放到茶几上,捉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薄菀身上仍然只有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裙,肆无忌惮地对她展示自己的好身材,明明穿的这样单薄,手心的温度却比她高,如今半蹲在沙发前,抬起眉梢觑她,噙着抹浅笑。
“本来想着……”
“姐姐欺负了我这么多回,总要报个仇,让你也哭一次的。”
听着她说话,喻夏稍稍放松了心神,一下没攥住她的手腕,让她挣脱开来,掌心贴上她的脚底,发觉果然冰凉一片,便将自己来时脱下的那件外套,顺势披在喻夏的肩头。
残余的一些香气将她包裹,让喻夏陡然有种被对方包围的错觉。
“可惜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薄菀坐在她旁边,端起那碗酸奶,执起勺子重舀了一勺酸奶,喂到她唇边,语气里带着遗憾,“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喻夏凑过来咬住勺子,将那口酸奶囫囵吞下去,抬眸看面前的人,浅笑道:“哦?想不到薄导竟然是这样体贴又温暖的类型。”
“那坠明老师眼里的我,究竟是怎么样的?”
由着薄菀又喂了她小半碗,喻夏放松地往靠背上倒去,含着点调侃的笑意,拖着调子答道:
“我还以为……”
“薄导这样身经百战的,会更喜欢发烧时热乎的感觉呢。”
薄菀自是听懂了她的暗示,目光上下扫过她,露出暧昧的笑意来,把碗往桌上一放,单手撑在喻夏的身侧,慢慢迫近。
“原来坠明老师对我的道德标准要求这么低——”
“早知如此,我还费这劲儿装什么体贴,方才就应该禽-兽一些,把你按在窗旁,听你哭出来才放你走。”
喻夏抬手轻轻推开她的脸,侧过头去,乐不可支地笑出来,“你错过了好机会。”
或许是鲜少见薄菀吃瘪,今夜接二连三地让她郁闷,喻夏的心情大好,笑得肩膀都在轻轻地颤动,客房的厅里只亮着橙色的光带,昏沉沉的光线里,她笑得眯起眼睛,睫毛将柔和的光切割,细碎的光在她眼底跳动。
下颌线延伸出的侧颜极好看,明明身上长肉这么吝啬,脸上却刚好,肤色冷白,就像在库房蒙尘多年的羊脂白玉,令人忍不住想摸摸看。
薄菀是这样想的,也抬手去做了。
被她的掌心贴到脸上,喻夏止住笑,转头看她,扬了下眉头,无声问:怎么?
“坠明老师笑起来太漂亮,”薄菀盯着她的侧脸,眼底也浸满同样的笑意:“把我迷住了。”
喻夏瞥了眼她这张女娲造人时精雕细琢的脸,拍开她的手,感觉这是自己从她嘴里听过的最没诚意的一句马屁,甚至用膝盖碰了碰她。
“吃饱了就回你自己屋里去。”
“天天赖在我这边像什么话?”
*
雨下了一整夜,清早的时候又被炽热的朝阳覆盖。
等到喻夏第二天去剧组的时候,晒了一早上的路面只剩一层微氲的深色,几乎见不到小水洼,路旁被雨打了一宿的花儿谢了不少,但仍挂在枝头的残朵含着露珠,又是另一番风景。
薄菀如今已经拍完一场,正是中间休息、调整场景和设备的时间,柏月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她身边,走路无声无息,她一回头就瞧着了。
将先前帮忙时挽的袖子放下,薄菀笑着打量她:“学会夜不归宿了?”
柏月眼底露出几分歉意,虽听懂了她话里的调侃意味,却半困惑半认真地答:“我看过她拍的片,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也许体质太差了,昨天一直说疼,我看她是一个女孩子住,怕她半夜疼得厉害没人照顾,所以就留下了。”
顿了顿,她对薄菀很诚恳地鞠躬,“对不起,离开了您这么长时间。”
薄菀摆摆手,并不在意这点小事,只意兴阑珊地说了句:“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精彩的故事,你也跟了我这么久,怎么永远这么不解风情呢?”
柏月就着她这句“不解风情”的评语反思了会儿,诚恳地问道:“是您最近有什么吩咐,而我没有领略到吗?”
薄菀:“……”
她及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生怕柏月又就着莫名的话题开始追根问题,左顾右盼,抢了郭副导的活儿:“下一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