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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10)

作者:Aliatte 时间:2018-06-16 17:47 标签:都市情缘 年下 天作之合

  秦绝珩下意识看了眼赵绩理,却见她看不出表情地掏出了手机,指尖滑动着,仿佛对这个问题充耳不闻。
  这态度让秦绝珩没来由感到有些恼火,便拿出了她十八九岁时最拿手的纨绔架子,交叠着双腿也拿起了酒杯,向那人不阴不阳笑了笑,杯口凑向唇边,并不回答。
  秦绝珩自从十六岁入了江市交际圈,便从来都是公认而难得的好容貌,眼下十年过去,少年时的青涩张扬褪去,面色在红酒高杯与璀璨吊灯的掩映下,便显得更加成熟风情,无端便令在场人神思飘忽,连玩笑话也少了几分。
  秦绝珩眼眸微眯,顾盼生辉间向桌上扫视了一圈,饭局还没开始便是数杯红酒下肚,面色更是并不和善,来势汹汹令人不敢冒犯。
  她虽然并未对那些问题表态,却也并不想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一时喝得有些急了,此刻便有些迷离。
  秦绝珩扫了一眼身旁始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赵绩理,这一眼便看到了赵绩理正专心致志地拿着手机玩一款消除游戏。
  “……”秦绝珩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叹了口气,又添了杯酒。
  赵绩理的态度让她感到莫名其妙。这孩子仿佛是眷恋而离不开自己,又仿佛是讨厌着自己,一切行为、一切表情都让人捉摸不透。
  旁人或许看不出赵绩理的表情有什么不对,但秦绝珩却知道,赵绩理表露出了十分明显的不耐烦。
  赵绩理的确是不耐烦了,她草草拿起筷子,没过多久便又匆匆放下,百无聊赖地等着秦绝珩带她离开,在那之后,她才好安心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但秦绝珩却迟迟不提离开,反倒和桌前那个叫江欢的女人聊得十分兴起。
  一桌人谈着赵绩理此刻丝毫也提不起兴趣的生意,话里的阿谀奉承和迂回婉转都让赵绩理感到一阵心烦。
  她伸腿踢了踢秦绝珩的椅子腿,却发觉秦绝珩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居然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一阵难耐的烦闷袭上心头,赵绩理将手中的手机忽然扔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不小的一声嘭响。
  这时候秦绝珩和江欢才都看了她一眼,赵绩理毫不示弱地微微挑眉盯着秦绝珩,眼神含着些质问。
  “……”秦绝珩此刻是真的并不想理赵绩理,今天一天下来赵绩理给她带来的问题太多太多,以至于秦绝珩现在哪怕是看赵绩理一眼,心里都要生出十分烦闷。
  “江总,失陪一下。”秦绝珩很快将视线从赵绩理脸上挪开,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拿起包打开了包厢门,向洗手间走去。
  赵绩理下意识便撑着桌子想要追上去,却被江欢隔着一个桌子按住了手;“小妹妹也要给秦总留点私人空间吧?”
  赵绩理面色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放软了眼神,冲江欢十分明媚地笑了笑:“也是。”
  江欢倒是对她的兴趣大过秦绝珩,索性便向旁边挪了挪,坐上了秦绝珩的位置,笑着为赵绩理倒了杯酒:“妹妹成年了没有?是哪家的小姐?”
  赵绩理面不改色地接过了酒,轻轻抿了一口后也不回话,只用仿佛埋藏了星辉一般的眼睛盯着江欢笑。
  “长得倒是真好看。”江欢被看得有些痴,半晌才这样说了一句,伸出手想要摸赵绩理的脸。
  赵绩理笑着向后倒了倒,手中的酒在杯中晃动,险些洒在衣襟上,却到底是躲开了江欢的触碰。
  她吃吃笑了几声,眼里闪着或许只有秦绝珩才能看懂的恶意,摇头道:“不行。”
  江欢向门口看了看,秦绝珩仿佛还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想着,她便伸手拉住了赵绩理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不行?你不就是秦总带来的小玩意儿?秦总的规矩不向来就是这样?”
  赵绩理的笑意掺杂了十足的恶劣意味,语气却仍是温驯而娇软,仿佛好奇一般问道:“秦总的规矩?什么是秦总的规矩?”
  江欢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不像是成年了的样子,便又了然地笑了笑,伸手揽上了赵绩理的脖子。
  赵绩理垂着眉,很明显地咬住了嘴唇,却还是并无反应。江欢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好伸手摸了摸赵绩理的耳朵,笑道:“秦总喜欢和她一样漂亮又风情的女人,你不知道?从前跟过她的女人,全都是大她好几岁的,不过那时候秦总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大家都知道她好成熟的那一口,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好容易回欢场来转上一圈,带的居然是你这么个小可怜?”
  江欢自顾自地说着,温热的酒气就在赵绩理耳边。她并未注意到赵绩理的面色已经变得一分分不耐起来,眼底甚至闪着隐隐约约的暴戾。
  无知无觉的江欢揉了揉赵绩理的耳尖,扳起了赵绩理的下巴,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不过嘛,管他多大年纪?像你这样的本来就算得上极品了,是老是小才无所谓,就算现在说你是个小男孩儿,我江欢也照样喜欢。”
  江欢像是被自己逗笑了,扶着赵绩理的肩膀吃吃笑了会儿,抬眸再看却见赵绩理毫无反应,不由得有些无趣。
  但眼前赵绩理的面色被璀璨的吊灯掩映着,哪怕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无端勾人魂魄、惑人心神,江欢痴痴地看了片刻,摇头失笑:“我看要是再过几年,你能比秦满那个人渣还好看。”
  江欢说着便笑了起来,赵绩理对她人前喊秦总人后叫人渣的行为冷笑不已,偏过身子错开了她的禁锢。
  秦绝珩认识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烂人?看着江欢这些轻佻的行为,赵绩理心里掀起了恶心而又怒意的波澜。
  她向来习惯于信任依赖秦绝珩,以至于她就算知道秦绝珩曾一度沉迷于灯红酒绿的声色场,却仍旧在此刻固执地认为——那也一定是被人带坏的。赵绩理给了自己十足的理由将这个矛头指向眼前的江欢。
  “哦,还没告诉你,秦总的规矩是什么?”江欢被躲开了也不气恼,反而不甚在意地再度伸手,将赵绩理又抓了回来。
  她凑在赵绩理耳边,笑着点了点赵绩理的肩膀:“你是不是不知道,秦总向来都很乐意和朋友分享女伴?这次我是她的客户,大家又都好女风,你说,这次秦满带了个不合她往日口味的漂亮小姑娘来,自己一场饭局下来一下也没碰——这个意思够不够明显?小美人儿,你是不是专门准备好了要送给我的?”
  江欢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顾桌上是否还有别人,便伸手握住了赵绩理的大腿。
  秦绝珩推开门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幕,赵绩理的面色算得上是十分诡异,眼看着都被江欢搂住了半个身子,却仍旧是低着头在笑。
  赵绩理向来不喜欢除自己以外的人触碰,要说例外,恐怕也只有那个叫章和璧的女孩子。
  但眼下是什么情况?秦绝珩感到仿佛一切都脱出了自己的掌控,怪异而陌生的无力感让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盯住了赵绩理。
  她安心地离开是因为知道赵绩理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辱的孩子,也知道赵绩理不会让自己吃亏,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绝珩确实是有些喝多了,以至于她在思考这些想不通的问题时,错过了赵绩理一瞬间恶劣而玩味的笑容。
  等到她看见赵绩理含笑拿起桌上的酒瓶、真正注意到赵绩理的不对劲时,一切都来不及阻拦了。
  闷而沉的声响传来,赵绩理手中的酒瓶毫不留情地猛砸在了江欢的前额上,鲜红的血随着酒瓶的碎屑一起扑簌簌落下,将一室的靡靡气氛生硬捣碎,归于沉寂。
  江欢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荒唐又突然的一幕,很快,猩红的血色便沾湿了赵绩理的衣角,也在这一瞬间涌上了秦绝珩的神志。                       
作者有话要说:  为炮灰点香x1
我们绩理超能打的,什么都没在怕的!(骄傲?


第12章 迸溅
  多年后秦绝珩仍然会觉得,若是自己不是以家长的身份与赵绩理相遇,一切会不会都简单些?
  那样她便可以毫无保留地宠爱赵绩理,而不用担起任何她毫不擅长的教导责任,不用费尽心思去找,那些可怕的错误究竟出在哪里。
  秦绝珩飞快地几步上前,抓住了赵绩理想要再砸的手,强硬地夺下了她手里沾了血迹的酒瓶,将她拽到了一边,又眼疾手快地捞住了江欢软软下滑的身子。
  “江总?小江总?”秦绝珩见江欢还并未失去意识,而只是有些晕眩乏力,不由得赶忙叫了几声。
  “打救护车啊?愣着是想死吗!?”秦绝珩回头便冲一旁呆住的几个下属吼道:“都给我滚出去叫救护车!”
  “呵,哈哈。”江欢揪着秦绝珩的衣领,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秦总这次带来的小玩意儿,还真是惊喜。”
  她半张脸上都沾了血迹,却也不妨碍她依旧抬眸朝一旁抱臂翻着白眼的赵绩理抛了个媚眼。
  “……”秦绝珩手上使力,将江欢抱了起来,任由江欢暧昧地搂住了自己、在自己胸前磨蹭。
  她蹙了蹙眉,抓住了江欢的手:“江总,对不住。我想你误会了。这是我家的孩子,并不是我带来的什么小玩意儿。孩子被我惯坏了,向来脾气大,多有冒犯,我这次担下全责,江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你的,孩子?”江欢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连被砸得晕晕乎乎的神志都回复了几分,伸手指着赵绩理:“你说,这是你的孩子?”
  江欢放肆地大笑了好一阵,才推开了秦绝珩扶着椅背站定:“满姐,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还好乱.伦这口?”
  秦绝珩的面色很快地冷了下来,盯着江欢,语调沾染了风暴气息:“小江总,话不能乱说。”
  “我乱说话?满姐,我想是个人、有双眼睛,都能看出来这小野猫看你是什么眼神,你看她又是什么眼神?你又从来没有否认过你们的关系,大家都眼见为实。”江欢边擦拭着血迹,边笑看了赵绩理一眼:“要不你让她自己说说,嗯?小东西,你喜不喜欢她?”
  赵绩理毫不犹豫地开口答道:“关你什么事?”
  闻言如此,江欢也不生气,反倒将擦了血渍的湿巾往桌上一甩:“满姐,她脾气怎么这么差?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养着这个小白眼狼,还一次都没调.教过吧?满姐,当行乐时需行乐,这可是你的标签吧?”
  江欢不在意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尖锐地戳入了秦绝珩心间的禁地,仿佛是将她深藏在心底的龌龊心思都翻上了明面一般,令秦绝珩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
  局面僵持半晌,随后救护车的到来终于打破了沉默。江欢被扶着出去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面色冷凝的两人。
  很久没见秦满露出过这种神情了。这两个人,恐怕还有好戏呢——江欢想着,离开这间包房时居然带了十分不舍。
  当门被关上时,嘈杂与纷乱也被隔断。赵绩理掸了掸袖口的血迹,毫不掩饰不耐的神情,抬头对秦绝珩开口问道:“她是什么意思?”
  秦绝珩已经被她激起了十分的烦躁情绪,语气不善地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赵绩理也并不绕弯,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纸巾一掷:“姨姨,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从没有否认过我们的什么关系?你想要怎么行乐?又想要怎么调.教我?”
  秦绝珩觉得此刻该暴怒的明明是她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赵绩理的脾气比她还要大。她看着赵绩理气急败坏地抓住了自己,听着赵绩理的质问声,感到自己每一寸神经此刻都在被敲打,发出阵阵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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