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忠犬追妻路（gl）(75)

　　乔妺没说可能，也没说不可能，就只是摇了摇头，“我准备下去了，要一起吗？她看上去并没有恶意。”
　　毒蛇在咬你一口之前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恶意。夏晗音在心里面吐槽说，但是一想到这两个人下去之后，楼上就只剩下自己，夏晗音也觉得一阵恶寒，万一这个奇怪的人的本体就是蝴蝶，能够飞上来呢？
　　于是咬了咬牙说：“我跟你们一起下去。”
　　乔家两姐妹耸了耸肩，乔婉熟练地背好自己的小书包，走在乔妺的身边：“我们两个在前面，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跟在后面吧，反正我是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夏晗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觉得乔家的两姐妹简直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就差直接跪下来感激涕零了——那可是不知道的世界啊，金色眼睛的人，身边还围绕着那么大的蝴蝶，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正常人吧？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能够让一个人的眼睛变成那样的颜色，纯金色，难道不是更像是什么冷血动物的眼睛吗？比如说，蜥蜴，蛇，之类的。
　　但是下了不到两步，夏晗音又觉得不对劲起来了。乔家的两姐妹都走在前面，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在后面，要是后面也忽然之间来了一个金色眼睛的人呢？这样岂不是就成为了乔家两姐妹的盾牌了？
　　这两个人真是九曲十八弯的心肠。
　　想到这一层的夏晗音，气冲冲走到前面去，挤开了正在小声跟乔妺谈笑的乔婉：“不管，我要在前面。”
　　要是金色眼睛的人是从后面过来的，就让你们两个人去喂冷血动物吧！
　　乔婉有些错愕，差点被她挤得掉下去，幸好乔妺及时拉住了，看着前面那个颇有些吨位的身影，她低声在乔妺的耳边说：“这人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害怕吗？为什么主动走到前面去了。”
　　就是因为夏晗音说害怕，她们两个才走前面的啊，到时候下去了，看清楚那女孩子的面目，没有危险再让夏晗音出来。
　　结果现在夏晗音自己走到前面去了，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的？
　　乔妺倒是不在意，任由夏晗音先走，自己还是慢悠悠的：“不要管她了，高兴怎么走就怎么走吧，反正那女孩子也没有什么恶意。”
　　要是真的是恶人，看着这么咋咋呼呼的夏晗音，早就下手了吧。“况且，她的身上不是穿着我们龙亭一中早几年的校服吗？应该只是回来看一下学校的毕业生，有的人是比较忙的，就是一大早过来看看，很快就走了。”
　　乔婉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笑说：“可是看她的样子真的好年轻啊，要是我到上大学的时候穿上校服还是有这么清纯就好了，或者......根本就不会老？长生不老......嗯果然是人类最大的追求了。”
　　“你就想着吧。”乔妺嗤笑一声，“人要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或许不是一件好事。你想一想，等到几十年之后，你还是这一副年轻的样子，但是你喜欢的人和你喜欢的人都已经老了，你自己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还记得你，真的很开心吗？”
　　乔婉想了想，好像真的有一点点道理，“那我不要长生了，我要你——永远记得我！反正直到死了你都要记得我，不管是车祸了失忆了还是老年痴呆了，反正你都要记得我！要是不记得了，我也不要你了。”
　　“是，”乔妺牵着她的手，柔声道，“公主殿下。”
　　走在前面的夏晗音发出恶心的声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乔家两姐妹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恶心。
　　——关你屁事。
　　这是两姐妹的回复。
　　等到她们走到楼下，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居然还在，黑布遮蔽下的面孔小巧而又精致，阳光底下显现出一种看上去不是那么正常的苍白颜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在场的三个学生都能想起那些年小说里面描写的那种“不正常的苍白”究竟是怎样的苍白。
　　是一种面孔上看不见血色的那种苍白。
　　好像漫画家笔下来不及上色的角色。
　　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乔婉看过许多次漫展了，也曾经看到过很多出色的coser，他们有时候也会扮演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他们扮演出来的角色跟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孩比起来，根本就不像。
　　身上没有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威严，神秘，分明她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我的名字是许朵。”她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并且有让她们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的趋势，“不要再靠近了，会对你们不太好。我只是回来一中看一看的，曾经我也在这里读了三年的高中，但是现在它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可以拜托你们带我去看看发生变化的地方吗？”
　　她说的有些话，就连夏晗音这个杠精都表示赞同：“对，不要靠太近，你会忍不住跪下来的。”
　　上一次见到苏夜的黄金色瞳孔的时候，她就跪下来了。根本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跪下来，分明苏夜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甚至没有伸出手碰她，夏晗音就自己膝盖一软跪了——这是一种超自然力量，人类面对于危险时候的本能。
　　确认过眼神，他们根本不是人。
　　然而跟自己的朋友说起来的时候，那些损友们根本就不相信，甚至还说她根本就是腿软了，或者是“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瞪谁谁怀孕’眼神吧”，然后嘎嘎嘎笑起来。
　　许朵的听力明显非常出色，她都已经这么小声了，还是能够听见，甚至笑笑说：“你这么清楚，看样子是见过我们当中的一些人了，让我猜猜，是不是我那个面瘫的妹妹？而且你还试图将她的布条揭下来。”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波澜不惊，脸上带着笑意，却没能传达到声音里面，听在夏晗音的耳朵里面，就像是恶魔在她耳边吹风。
　　汗毛一早就炸了。“没有！”
　　许朵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着乔家两姐妹走了。明明眼睛上面蒙着布条，按理来这样的布条根本就不会透光，看不到东西的，但是看她走路时候的姿势，居然也不像看不到。
　　当着这个奇怪女孩子的面，夏晗音不敢说她的坏话，但是也不能够任由着乔家两姐妹跟着她一起走，那两姐妹都没有见过苏夜，自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良善的女孩子是怎样的货色。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她是亲眼见证过的，于是她心里面虽然惧怕，最终还是追上去了。
　　这两个不要命的人。
　　远远的，她看到那个蒙着眼睛的奇怪女孩回过头朝她笑了一笑。
　　这个笑容足够让她全身汗毛竖起来两分钟。
　　嘴上这么嫌弃，最终不还是怕人家有危险跟过来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夏晗音：才不是担心你们呢，只是怕不好交代而已


第93章 回报（1）
　　夏晗音原本想着是许朵要将这两个人带到僻静的地方去劫财劫色的, 所以她跟着过来了, 她见过苏夜, 知道这些人在动手之前肯定会将黑色的布条摘下来。
　　但是没想到走了一路, 许朵都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
　　一开始乔家的两姐妹还担心许朵是真正的瞎子，只是受过了训练才能听声辨位没有像是别的盲人一样被动, 因此遇到什么景物的时候都会跟她说上一遍，没想到许朵微微笑说：“我其实能够看到的, 你们不用什么都说。”
　　夏晗音冷哼一声, 别以为主动说出自己能够看到东西的事实, 我们就会相信你了。也就是那两个傻子才会相信你眼睛蒙着破布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还有人对你们是有些了解的呢！别当什么人都已经死透了。
　　反正,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她直接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抽出了雨伞, 伞杆拉开的时候发出的金属扣子落下的声音成功让前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了。乔婉一双浅色的眼睛狐疑地盯着她看：“你做什么？”
　　“太.......太阳大撑伞不行啊！？”夏晗音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一群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要是许朵真的想要忽然之间动起手来，至少雨伞还能撑一会儿呢！
　　或许是能够撑一会的吧？
　　毕竟看着这么结实。
　　她低头看着手中细细的雨伞架子, 陷入了沉思：她为什么要用折叠伞而不是那种长长直直的呢？
　　那种看上去可比折叠的要结实多了。
　　那个奇怪的女人倒是被夏晗音给逗笑了，嘴角一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弧度看在夏晗音的眼睛里面就是明明白白的嘲讽：“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一把雨伞就能防得住我吧？”
　　雨伞的杠其实非常脆弱, 平常用来跟力气稍微大一点儿的男生打架, 都会弯掉。就不要说这种已经超越了人类想象力的神奇物种了。
　　夏晗音对面前这个叫做许朵的女人一无所知。
　　“既然觉得安全, 那就拿着吧。”许朵淡淡说。实际上别说雨伞，就算夏晗音拿着一把铁锹，都不能对她怎么样，她太小看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了，只要许朵想, 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间弄死她。
　　她的手指甚至已经曲起来了，仿佛下一秒钟就能够直接转身掐住夏晗音的咽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看，在我的面前，你就连雨伞都没时间拿起来，还说什么能够防住我呢？
　　可她最终是没有下手——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孩子都是普通人，没必要这么介意的。
　　她们被人怀疑居心叵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夏晗音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她没必要这么介意。
　　人类对于比自己强的生物，有几分戒备也是正常的。
　　走在后面的夏晗音只看见前面的那个奇怪女生曲了曲手指，空中就忽然间飞来了几只黑白色的蝴蝶，跟刚才在楼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果然没有看错，这些蝴蝶就是她的。
　　说起来好笑，明明是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无神论教育的新世界好青年，结果在某一天看到了完全违背无神论的东西。
　　这世界上，究竟会不会真的有仙度瑞拉？
　　会不会有仙女教母？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她抬起头，问道。
　　“你在问我？”许朵微微回过脸来，可以看得出，黑色布条下的脸非常精致，五官都像是上帝亲手雕琢出来的一般，“如果真的是在问我，那么我的回答是，没有，没有上帝，也没有耶和华，没有菩萨，也没有观音。我们不是神的后裔，我们来自地狱，正路过人间，将要去往天堂。”
　　她说的半真半假的，夏晗音也不知道是真的，或者只是一个文学少女突如其来的抒情。
　　一个非人的玩意儿，却说世界上没有神明。“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相不相信都没有关系。”许朵说，“反正你们能够接触到的有限，即便是说出去，你见到了我，见到金色的眼睛，见到有人能够操控黑白的蝴蝶，也没有人会相信，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相比起新的东西，人们总是比较愿意相信以往就有的，一成不变的东西。”
　　“世界上没有仙度瑞拉，但是有我们。”她咯咯地笑起来，转身越走越快，夏晗音追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越走越远，最终穿墙而去。这女人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鬼魂一般，她生生在夏天打了个寒颤，然后就“醒了”。
　　她从头到尾都是睁着眼睛的，只是直到女人消失在墙后，才真的明白自己是“醒了”，回到现实中的那种醒了。
　　刚才的经历，就像是一场鬼打墙。
　　还是大白天的鬼打墙。
　　能够在白天就让她迷失自己，说明面前的这人面对她们的时候真的是有绝对的优势，她手上即使拿着铁锹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