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戏骨与小影后[重生](195)

　　任雨晴实在想不起这么个人，毕竟她对以前小花瓶的经历不是很感兴趣，而平时通稿里那么多人，她哪里个个记得住？
　　不过，让安安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一码事了。
　　当初，她和霍清之在拍《闺蜜》这个综艺时，有个混进来的实习生故意做了些手脚，那人就是钱菲菲的粉丝。
　　任雨晴问：“之前我和霍清之拍《闺蜜》的时候，有个钱菲菲的粉丝给我们使绊子，是这个钱菲菲？”
　　安安见她想起来了，不断点头，说：“就是那个钱菲菲，她就是跟你过不去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看你演了《影色》，硬是塞钱拿了个配角。”
　　任雨晴：“这种投资配角，她拿了也没什么用啊。”
　　很多电影里有一些配角，设置出来就是提供给那些要靠钱进剧组的人的，只要提供一定的投资，就能够竞争这种配角，这样设置也是为了防止那些真正有戏的角色被这些人起了心思，到时候搞得整部电影都拍不好。
　　安安：“是啊，她还大半夜跑过来跟你聊天，我觉得她就是不怀好意。”
　　任雨晴沉吟了一下，说：“也不能这么断言吧，不过挺讨厌的就是了。”
　　确实挺讨厌的，打扰了她和霍清之聊天。
　　霍清之现在虽然是她前女友了，可是怎么好像变得比以前还有意思了？
　　任雨晴觉得有点苦恼，她能够肯定自己不喜欢霍清之了，可是为什么霍清之一发消息来，她还是忍不住想回复呢？
　　而且还觉得很有意思……
　　跟以前摸不准霍清之在想什么不一样，现在她似乎能够通过屏幕和网络，看到那头的霍清之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跟她说这些话时是什么表情。
　　这太奇怪了吧！
　　任雨晴一边想着，一边拿起了手机，看见霍清之刚发来的消息，问她能不能来探班？！
　　霍清之要来探班？！
　　任雨晴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霍清之没事要来探什么班？现在她们都不是捆绑关系了，霍清之可没有这个义务。
　　以前哪怕是恋爱期间，她们的探班都是由经纪人安排好的，霍清之一次都没有主动来探过班，现在她们分手了，霍清之却要来探班？
　　难道霍清之是那种对待朋友比对待恋人更好的人？任雨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可是也没见她有什么好朋友啊。
　　不过，既然霍清之都这样说了，那让她来看看也无妨。
　　任雨晴还是有点赌气，霍清之从来没看过她演女主角的样子，这次倒要让霍清之看看，她的演技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让人惊叹。
　　你不是喜欢谈工作吗？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工作的！
　　任雨晴打字：好啊，那你来之前跟我们说一声。
　　她又想到一个原因，问：是经纪人安排的吗？
　　如果是经纪人安排的话，那林茜没有告诉她，那就是林茜的错了。
　　霍清之回得很快，说：不是的，是我自己想来。
　　任雨晴盯着那句“是我自己想来”看了半天，她几乎能看到霍清之板着脸，发了这条消息，可是这话又实在不像是霍清之说出来的。
　　这分手给霍清之的打击也太大了吧……
　　任雨晴摇了摇头，对安安说：“霍清之她们说要来探班，你看看哪天合适吧。”
　　安安正在吃巧克力蛋糕，冷不丁听到霍清之的名字，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安安：“你说谁要来探班？”
　　任雨晴莫名其妙，她不是刚跟安安说了吗？小姑娘走神也太厉害了。
　　任雨晴重复了一遍，说：“霍清之要来探班。”
　　安安：“霍清之为什么要来探班？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任雨晴忽然觉得烦躁，为什么老是要强调她们吵架了呢？还能不能重新做人了！
　　任雨晴的语气变差了，说：“没为什么，她想来就让她来呗，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安安很聪明，估计是那句吵架了让任雨晴不高兴了，马上记在了心里，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拿出任雨晴的日程本，给她添上了这一项。
　　安安：“那我去和周佩对接了，看看哪一天戏份少一点，安排一下探班。”
　　任雨晴已经看起了剧本，答道：“嗯。”
　　安安见她开始看剧本，于是收拾了桌上的零食，提着塑料袋去客厅坐着了。
　　安安给周佩发微信：你们真的要来探班？
　　周佩秒回：是啊，不然呢？
　　安安：为什么忽然想来探班？
　　周佩：她们想见面就让她们见面吧，我们安排就是了。
　　安安：！！！
　　安安：好！等明天我问过导演组就给你消息
　　周佩：嗯，期待好消息
　　周佩放下手机，对霍清之说：“好了，等安安和导演组确定过时间，我们就能去探班了。”
　　霍清之见事情已经说好了，只好点点头。
　　周佩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霍清之低着头，显示出一种脆弱的感觉，说：“我没有在害怕什么吧……我只是觉得我很想见她，我又有点怕见到她。”
　　在那次的雨天里，撑着伞去接了任雨晴，请她留下来吃饭却被拒绝后，霍清之觉得自己的勇气正在一点点流失，那些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勇气，现在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消失，她开始变得畏手畏脚。
　　周佩叹了一口气，说：“清之，在我看来没有比你更耀眼的人了，你演技好又漂亮，刚刚拿了影后，做什么都能成功，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总是害怕呢？”
　　霍清之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你以为我做什么都能成功，但是你觉得我有朋友吗？我和家人联系吗？如果不是任雨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
　　周佩一时语塞，她一直知道这件事，可是当这件事由霍清之说出来之后，却显得那么可悲。
　　如果说是任雨晴带给了霍清之爱，那么她就不应该离开！
　　周佩心想，她知道她离开之后，会造成什么吗？
　　周佩第一次对任雨晴产生了一种尖锐的感情，她觉得任雨晴这样来了又走，让霍清之见过了阳光，又把她推进了黑暗里，她根本不知道霍清之会有多痛苦。
　　周佩忍住自己的情绪，对霍清之温柔的笑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更应该去见她啦。”
189.探班
　　去探班的前一天, 霍清之失眠了。
　　她就像一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 整个夜晚都觉得既兴奋又害怕。
　　等到晚上三四点, 她依旧没有一丝睡意。
　　霍清之索性坐了起来, 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深黑色的夜幕之上，闪烁着无数繁星，只是一点一点地亮着, 从天际线一直蔓延至城市的边缘, 与那些霓虹灯融入在一起。
　　霍清之静静地看着星空，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一种宁静的感觉缓缓将她包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周佩和安安对接好时间后, 定在了周末探班。
　　这个时间正好是剧组的开放探班时间, 霍清之她们去了不会显得太突兀, 也不会过分引人注目。
　　对于她们的探班行程，李黎没什么意见, 只是说已经准备好了通稿，并且让霍清之不要因此影响了工作。
　　霍清之坐在开往《影色》剧组的车上, 看着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心里有一点雀跃。
　　周佩一边开车，一边打开了电台，说：“有点远, 你听听歌。”
　　霍清之听着古典乐的旋律, 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转眼就到了任雨晴他们剧组。
　　周佩将车停下，看了看周围，说：“今天人挺多的。”
　　霍清之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周佩一起从绿色通道进了剧组。
　　片场里，她一眼就看到了任雨晴。
　　这场正好是任雨晴的戏。棚子里已经搭好了景，是一处房间，有软皮沙发和半开的窗户，墙角的花架上摆放着郁金香，散发出生机活力，两面墙壁都是高大的书柜，上头从线装书到英文典籍什么都有。
　　任雨晴演方如，这处地方是她的书房。
　　道具组还在调试，任雨晴正坐在场外的椅子上，仰着脸，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调整妆容。
　　霍清之带着周佩在休息区坐下，远远的看着任雨晴，没有让她发现她们已经过来了。
　　任雨晴马上就要拍戏，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来招呼她们。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霍清之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发现任雨晴，在忙碌的人群中，任雨晴似乎有一股沉静的气质，将她和周围的人群分割开来。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已经好像让人看见了方如。
　　“她已经入戏了，”霍清之将柠檬汁放在桌上，低声对周佩说，“估计拍完这几场才有时间吧。”
　　周佩看了一眼时间，说：“拍完这一场会有记者来拍几张照片，今天是探班开放日，也有别人来探班，等下不要太冷漠了。”
　　霍清之点头答应她，视线却还黏在任雨晴身上。
　　片场中央，导演轻轻挥手，示意这一场次开拍。
　　任雨晴从左边入画，走位精准分毫不差，在摄影机里是完美的构图，令导演满意的点点头。
　　任雨晴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一本书，脸上表情有些骄矜，却又不失优雅，完全是大小姐的风范。
　　霍清之所在的位置听不见她的台词，甚至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任雨晴的身影常常被摄影机挡住，可是即使是这样，霍清之还是感觉到了方如的气息。
　　霍清之低下头，她觉得今天的任雨晴气场格外强。
　　以前霍清之看过无数次任雨晴演戏，不论是在片场还是在剧场，她觉得自己是最熟悉任雨晴的演技的人吧，可是，今天的任雨晴还是让她惊叹。
　　方如是个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却层次丰富的角色，她的少女时代和青年时代截然不同，被裹挟在时代的变故之中，家境一落千丈，性格也慢慢变化，越来越坚韧，而晚年时代又被虚无主义所困扰，变成了一个眼神空茫的老太太。
　　现在任雨晴演的还只是她的少女时代，这是方如这个人的经历中最简单的一段，她仅仅只是女子学校的学生，每日里除了读书，没有别的消遣，也没有吃过苦头，还有一点大小姐的骄矜。
　　镜头下的任雨晴，饶是霍清之这样熟悉她的人，都觉得她不是她，而是那个虚构的方如。
　　任雨晴让方如活了过来。
　　霍清之一时被这样的感觉压倒了，她自己的演技虽然常常受到夸奖，但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从未觉得自己让哪个角色活了过来。
　　周佩已经离开了位置，和几个记者一起走过来，先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霍清之手里端着柠檬汁，脊背挺直，定定的看着任雨晴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