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戏骨与小影后[重生](58)

    霍清之看着她的背影，又将注意力放回剧本上，这回，剧本上的小字四处乱跳，她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霍清之懊恼的放下笔，觉得任雨晴真是狡猾得过分。
    简直是只小狐狸。
    任雨晴站在浴室中，温热的水流包围了她的全身，舒缓了疲劳的神经。
    直至这时候，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充满雾气的浴室里，任雨晴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啊！天啊！她刚刚一时兴起，对霍清之说了什么？！要不要一起洗澡？！
    任雨晴感觉自己头都晕了。
    就是因为霍清之让她留下，又跟她看剧本，没有一点别的意思，所以任雨晴一时被情绪左右，就说了这种话？
    任雨晴不知道自己等会要怎么面对霍清之了，即使后面接上了一句玩笑话，但任雨晴很清楚，说出来的瞬间她是真有这个心思的。
    太奇怪了。
    任雨晴感觉温热的水在她的脸上流动，让她又放松又疲惫。
    浴室里的片刻独处，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对霍清之，似乎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任雨晴很清楚，自己想接近霍清之，这很正常。
    人想跟另一个人做朋友，对她抱有好感，想要接近她，完全正常。
    可是那一刻，任雨晴觉得自己似乎……
    有点不一样，不是这种意义上的接近。
    任雨晴想找出一个答案，头脑中却有一团乱麻，阻止着她获得真相。
    浴室里雾气缭绕，任雨晴随手拿起洗发水，倒在手上，揉搓出泡沫。
    在她将泡沫倒在头发上之前，她忽然意识到……
    这是霍清之的味道。
    是她惯用的洗发水。是她惯用的沐浴露。是她惯用的身体乳。
    整间浴室里，无一不是她的味道。
    任雨晴感觉自己仿佛被霍清之拥抱，沉浸在她的淡香之中，有心醉神迷的感受。
    任雨晴飞快的洗完澡了，几乎是逃离了浴室。
    等她裹着浴巾，坐在属于她的床垫上时，霍清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她。
    是霍清之的睡衣。
    霍清之站在她的身边，淡香如影随形。
    任雨晴接过那身睡衣……在霍清之的注视下，不争气的脸红了。
    她抱着睡衣站起来，伸手推推霍清之的肩膀，道：“出去一下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霍清之还没动，她又举起手，欲盖弥彰的扇了几下风，说：“今天好热啊。”
    霍清之挑挑眉，正好是初春，何来的好热？
    她按了一下中央空调的面板，体贴的说：“空调帮你开好了。”
    霍清之转身带上门，不忘提醒任雨晴：“你的浴巾快掉了。”
    房间里的任雨晴，抱着霍清之的睡衣，吹着空调冰冷的风，感觉心里一片凉凉。
    没想到啊没想到，任雨晴一边摇头，一边换衣服，想来她优雅了一辈子，今天在霍清之面前摔了跟头。
    哦，好像这不是第一次。
    任雨晴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垫上，陷入了沉思。
    似乎她在霍清之面前，就格外容易脸红？
    为什么？
    任雨晴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霍清之推门进来，问：“睡觉吗？”
    任雨晴看着她只穿一件T恤，一双长腿勾得人移不开眼睛，湿发披在肩上，水珠顺着脖颈蜿蜒而下。
    任雨晴感觉自己眼睛都直了。
    霍清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别这样看我。”
    任雨晴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解释道：“看呆了看呆了，我的错。”
    霍清之轻轻一笑：“嗯？”
    任雨晴猛然转身，干脆不看她。
    任雨晴自持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霍清之一样，在她的注视下会脸红？
    霍清之关上灯，只有依稀的月光从窗户中洒进来，落下一片温柔的色彩。
    半明半暗的昏黑中，任雨晴翻了个身，轻声抱怨道：“每次住在你这里，都是睡地板。”
    霍清之轻笑一声，难得反驳她，只有清浅的呼吸弥漫在安静的空气里。
    任雨晴不禁又有点忐忑了。
    很多人害怕霍清之说话，觉得她太冷漠，像是随时会离开，但任雨晴觉得，她害怕霍清之不说话。
    沉默让她看不清霍清之，催生了一丝又一丝慌张。
    任雨晴开口道：“哎，我不是说你不好……”
    霍清之在另一张床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翻了个身。
    片刻后，霍清之说：“没有，是我不好。”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是我总想让你来探班，又对你照顾不周。”
    这不像是霍清之会说的话，任雨晴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霍清之：“我……我承认我有点过分。”
    她深呼吸了一下，开始说：“我之前觉得你喜欢我，所以叫你帮我对戏，叫你帮我看剧本，叫你来探班……”
    任雨晴帮她补一句：“来我家蹭饭。”
    霍清之梗了一下，说：“去你家蹭饭。”
    她继续说：“我仗着你喜欢我……但我知道这样不对。”
    任雨晴赞同的点点头：“是不对。”
    霍清之：“…………”
    任雨晴善解人意的说：“但我不觉得你麻烦。”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是那种令人尴尬不适的沉默，而是一种愉快的沉默。
    任雨晴觉得横隔在她们之间的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消散，如同拨云见日一般，笼罩在她们头顶某种事物不见了。
    在恰当的时机，任雨晴开口了，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朋友了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但已经不那么腻了。
    霍清之舒了一口气，道：“是啊，是真正的朋友了。”
    她的床边伸过来一只手，是任雨晴。
    任雨晴对她摇摇手，孩子气的说：“来，牵牵手，好朋友。”
    霍清之握住她的手指，犹豫了片刻，问：“你要不要上床来睡？”
    刚刚还俏皮劲十足的任雨晴呆住了，连被霍清之握住的那只手，都感觉有点僵硬。
    她磕磕巴巴地说：“不……不了吧。”
    霍清之朝她侧过头，问：“为什么？”
    任雨晴断定黑暗里，霍清之看不见她脸红。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抱着戏弄的心思，用妩媚的嗓音回答了霍清之。
    “因为我会害羞呀。”
54.练习
    任雨晴说完之后,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清浅的呼吸, 环绕在她们身边, 让她们意识到彼此的存在, 让她们知道，她们正在同一个空间里。
    谁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醒来后，任雨晴看见旁边的床上没有人。
    她原本以为霍清之肯定又溜了。
    任雨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房间：“佩佩，清之是不是又走了？哎，她这人忒不厚道了, 每次都留我一个人……”
    周佩正在把早餐摆上餐桌，听见她的话, 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任雨晴觉得不对劲, 定睛一看，霍清之站在旁边, 端着牛奶壶, 正在倒牛奶。
    得，误解霍清之了。
    她干笑几声，说：“清之啊, 早。”
    霍清之抬起眼睛，沉静的回答：“早。”
    周佩的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低着头摆早餐, 实际上眼神在她们俩身上扫了一回又一回。
    她们两个怎么回事！
    这个气氛太奇怪了吧！！！
    久经言情小说历练的周佩, 脑中已经转过了千万个场景, 可惜, 她一句话都不敢问。
    周佩和她们一起吃了顿不咸不淡的早餐，听她们聊了一通不咸不淡的天气后，霍清之站起来，笑道：“我先去剧团了，佩佩麻烦你送下雨晴。”
    周佩自然是点头答应，目送着霍清之出了门，再看看任雨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一个问题。
    她真的很懂得如何做一个守口如瓶的助理，哪怕好奇心已经把她折磨得快窒息了，还是没有去踩雷。
    剧团里，霍清之站在B组的排练室，看着稀稀落落的成员沉思。
    一个周末过去，她确实感受到了B组的变化。
    现在离排练开始尚有一段时间，刚刚她路过A组排练室时，那边还紧闭着大门，一个人都没有，但B组这边已经有人开始背台词了。
    霍清之坐在休息区，程子辰看见她，放下手中的剧本，过来跟她搭话。
    程子辰：“清之今天也这么早？今天排的这场挺简单的，应该不用提前排吧。”
    霍清之瞥他一眼，小男孩眼里尽是崇拜，简直看得人毛骨悚然，她答道：“不用，你们来得都挺早。”
    程子辰不好意思的笑笑：“上次给你丢脸了，我们都憋着股劲呢。”
    霍清之语气温和，权当自己是班主任了，道：“没什么丢不丢脸的，你们演得好了，我就开心了。”
    她手里还端着个保温杯，心里叹息一声，为了当好班主任，她连冷脸都控制着自己少露出来，免得吓到这帮小孩。
    不知道怎么回事，霍清之明明才二十三岁，在B组算是年龄毕竟小的成员，但B组成员全将她将姐姐看待。
    她觉得自己似乎能体会任雨晴在《炼心》剧组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