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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180)

作者:望三山 时间:2020-11-06 09:38 标签:强强 爽文 宫廷侯爵 穿书

  一闻便是风沙、大漠,与烟火沉沉。
  顾元白有些出神,直到指尖被碰了一下,“她祖上学医,医书于我有用。”
  薛远神色一凝,“臣晓得了。”
  内殿的宫侍都在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殿外的侍卫们背对于此站得笔直。薛远低头,恰好迎上顾元白抬起的脸,唇角相碰,又飞快相离。
  这分明就是在偷情。
  这样不经意的相碰,反倒是激起了痒意。唇内少了个东西,只想要对方舔一舔,再轻轻的咬上一咬。回忆中的感觉太过舒服,舒服得顾元白都想要在此刻拉着薛远的衣领,逼他低头,再强行吻上去。但如果这么做了,他岂不是就要彻底被薛远缠上了?
  顾元白说了不嫖薛远,前几次的亲密可不算是他嫖的人。如今若是亲了嫖了,那可当真是要负责了。
  顾元白面色不变,不想负责,“下去吧。”
  薛远眸色暗敛,他摸了摸唇,胸腔又开始不老实,跳得如同几头疯了似的狼匹在乱撞。
  站着不动,舍不得走。
  顾元白低头整理着衣摆,瞧着他还不走,挑眉抬头。正想嘲笑他几句,但这头一抬,薛远就猛得弯身在他唇上大力吮了一口,唇上一痛,薛远已站起身大步离开。
  “……”顾元白啧了一声,轻声,“有病。”
  他慢悠悠地上了床,正要闭眼入睡。外头却响起了几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听不清内容的低语,寝宫的门被骤然敲响。
  叩门声愈发急促不安。
  顾元白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倏地从床上撑起身,黑发在身后垂下,四散而凌乱。
  “怎么?”攥紧被褥。
  外头的侍卫声音发紧,“圣上,宛太妃、宛太妃……”
  顾元白呼吸一沉,整个人都已僵在了床上,他听到自己问道:“宛太妃怎么了?”
  “宛太妃病重,生命垂危,”侍卫艰难地道,“行宫的护卫拿着腰牌,正在殿中等待。”
  天地都好似静了。
  顾元白明明是坐在床上,却好似是飘荡在云层之间,没有一处实实在在地落脚点。好半晌,他才道:“朕不信。”
  这定然又是哪个敌人在暗中搞的小把戏。行宫被顾元白的人保护得密不透风,御医前些日子还曾来信,言明宛太妃近日里难得有了些精神,怎么可能就这么生命垂危了呢?
  顾元白笑了笑,“一个把戏,真当朕会踏进去两次吗?”
  他想要下床去惩治那些胆敢通报假消息的侍卫,被子一扬,双脚踩在地上时却陡然无力,头脑发晕。
  顾元白猛得抓住了床架,床旁系着的平安扣被尾指勾过,掉落在地,“啪嗒”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门猛得被撞开,不过瞬息,顾元白便被薛远抱了起来。顾元白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尾指,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太不吉利了。
  “带我出去。”声音低哑。
  薛远沉默地抱着顾元白走了出去,外头跪地的人正是顾元白派去保护宛太妃的人。这些人忠心耿耿,顾元白很是信任他们,但在这时看到他们,年轻而瘦弱的帝王却是眼睛一红,面色凝固。
  “圣上,”行宫的护卫们脸色憔悴,眼中血丝满溢,“宛太妃她——”
  “朕不信,”顾元白风轻云淡地打断他们,“骗了朕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再骗朕第二次?来人,备马,朕要快马加鞭地赶往行宫。”
  田福生扑通跪地,冒死进谏:“圣上,您身子受不住!”
  顾元白道:“备马。”
  侍卫长带着人也沉沉跪在了地上,着急,“还请圣上三思!”
  他们自然拦不住顾元白,但顾元白看着跪了满地的人,血色慢慢染红了他的神情。
  宛太妃病重,或许明日就会死,或许在他还未曾得到消息前就死了。只有快马加鞭,才有可能赶过去见宛太妃最后一面,为什么要拦着他?
  因为他的身体吗?因为这具没有用的身体,所以连见宛太妃最后一面也无法办到吗?!
  顾元白咬着牙,喉间漫上一股血腥气味,他牙齿颤抖,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薛远,备马,带我去行宫。”
  满殿寂静,无一人敢出声。正当顾元白以为薛远也不会出声时,薛远突然抱着顾元白转身回到内殿,找出了披风和鞋袜,抱着圣上在众人面前疾步走过,言简意赅道:“现在走。”
  顾元白抱着他脖颈的手缓缓收紧,肩背颤抖。
  他没看脚底下的路,只知道薛远脚步迈得快极,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然走到了马厩之中,高声道:“红云!”
  烈马嘶吼几声,顾元白转身便被薛远抱到了红云背上,鞋袜被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掌穿好,厚厚的披风盖在身上,薛远翻身上马,扯过缰绳一扬。
  鬃毛飞舞,冷风传来。六月明明已经春风和煦,但顾元白此时却觉得分外的冷,冷得手指僵硬,无法弯起。
  宫门褪去,繁华的街市褪去,京城的城墙褪去。
  薛远从身后伸出手,握住了顾元白僵硬的手指。
  “我必须要去见她最后一面,”顾元白喃喃,“这面见不到,我就再也见不到她、她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时即便跑到天涯海角,即便高声呼唤,再有权,再有钱,都换不来宛太妃的这一面。
  这是小皇帝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啊。
  薛远铿锵有力道:“见。”


第125章
  从京西到河北行宫处,千里马跑起来只需要两日的时间。
  但这样的两日,吃要在马背上吃,睡也不能睡,日夜奔行,不能休息。
  顾元白受不住。
  但他做好了应对路上所有艰难险阻的准备,同薛远说:“不要顾忌我。”
  薛远点头,道:“我知道了。”
  经过驿站时,薛远带上了清水和肉干,买了一床厚被,将顾元白横着放在马匹之上,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往行宫而去。
  因为没有护卫,时间也很是紧迫。薛远为了安全,抄了一条鲜为人知的近路。他转圈似的在官路小道之中穿梭,提放着有可能的追踪与危机。
  夜晚,冷月高悬。
  薛远抱着顾元白的手臂收紧,顾元白枕着厚被靠在薛远的胸膛上入了睡,眉目不安紧皱。
  这时,薛远便会短暂地松开红云的缰绳,快速地整理好顾元白身上盖着的披风,然后低头,用粗粝而干燥的唇瓣在怀里人的眉心处落下一吻,低声:“好好睡。”
  红云即便是匹千金难买的千里马,也需要吃草、喝水、休息。薛远将这些事留在了夜间,在顾元白睡着了之后,他便将顾元白抱在怀中下了马,牵着红云让它好好地吃一顿饱饭,睡一会儿的短觉。
  顾元白睡得不安,偶尔会挣扎着要从恶梦中醒来,薛远便侧过头细细密密地吻着他,好声好气地压低声:“没事没事。”
  顾元白在这种安抚中,挺过了一夜夜昏沉的夜晚。
  红云夜间休息好,白日里再精神奕奕地踏上前往行宫的旅程,顾元白抿着唇,他被照顾得很好,薛远却很疲惫,“你靠着我休息一会。”
  薛远笑了,靠在他脖颈之间深吸一口,“别动,让我闻闻。”
  这就是休息了。
  寒风抑或尘土,飞扬之间踏马而过,薛远将行程缓至了三天,在第三日的早晨,千里马奔腾到避暑行宫之前。
  行宫的守卫们被突然到访的圣上吓了一跳。
  顾元白裹着一路的风尘仆仆,在薛远的搀扶下往宛太妃的住处赶去。一路所遇的宫人,要么一脸惊愕,要么满目悲戚。
  等终于到了宛太妃的门前时,那些被他派过来陪伴宛太妃的宗亲孩子正围聚在门外,不知是哪个孩子率先看到了他,惊喜高呼:“皇叔来了!”
  顾元白的心一沉。
  他忽而走不动路了,从这里往房门里望去,里面只有一片深沉的黑暗。这些黑暗好似有了实体,重得宛若千金,散发着哀切的意味。顾元白掐了一把手心,告诉自己,你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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