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53)
范正之嘴角勾了勾:“臣也这么以为,一个小小的庶女,哪里值得让人如此费尽心思下毒。”
三皇子脸色阴沉的紧,口中溢出一声冷笑:“这样费尽心思,必有所图,我就不信不会露了马脚出来。”说罢,手略一抬,打了一个手势,让侍卫把马车赶了过来。
三皇子招呼着姚颜卿上来,吩咐侍卫直接去临江胡同,侍卫脆声应了,驾着马车熟门熟路的朝着临江胡同的方向去了。
姚颜卿身子还未坐正,三皇子便开了口:“你觉得这里可有福成姑妈的手笔?”
姚颜卿抚着袖口绣的银丝线,不应这话,只笑道:“一个连门都不大出的小娘子,竟叫前朝秘药害了命,若说没有古怪倒是奇事一桩了,不过这桩案子倒也不难审,顺藤摸瓜就是了,谁在这桩事上能得了好处,谁的嫌疑便最大。”
三皇子笑了一声:“你也太谨慎了些,在我面前还需藏着掖着不成?有话直说就是了。”
三皇子也疑心上了福成长公主,若说祁家四娘子的死谁是得益者,也唯有她罢了,父皇总不会因祁家死了一个县主,就在册封一个,祁家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姚颜卿轻笑起来:“臣说的还不够直接吗?”
三皇子叹了一声:“何苦呢!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谁又能得了好,我瞧着这桩事怕是不好收场了。”三皇子虽直言他话里所指是谁,可姚颜卿却是心知肚明。
“若好收场,圣人也不会叫殿下来主审此案。”姚颜卿轻声说道,但凡圣人有掩下这案子的意思,也就不会派了三皇子出面,只管瞧着太后娘娘的面上把这事轻巧的掩了便是。
三皇子苦笑一声:“这可真是一桩苦差,祁家到底是皇祖母的娘家,一个不甚,可要得她老人家一顿排揎了。”
姚颜卿唇角勾了勾:“不过是一个庶出罢了,太后她老人家哪里会放在心上。”
三皇子闻言心里兴起了一个骇人的想法,眼中实难掩惊疑之色,甚至连面上都带了出来,好半响,他才道:“这案子你断不能插手,不妨称病告假吧!”
三皇子实不敢再想下去,若这桩案子牵连了皇祖母,那秘药来自何处,是福成姑妈还是皇祖母?若真是皇祖母,她藏秘药在宫中又有何所图?三皇子便想心中越是惊疑,实不敢叫姚颜卿搅和进来,免得让他丢了小命。
姚颜卿眼中带了几分惊讶之色,似乎没有想到三皇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显得他有情有义一般,目光一闪,姚颜卿微敛着眸子,手指点在腿上,半响没有言语。
第102章
回了府,姚颜卿便吩咐下人先上几碟糕点来,又让厨房的人备下几样时令蔬菜清炒,做上两碗清汤面。
罗鑫端着糕点和果子露进来,说道:“郎君先垫垫肚子,一会饭菜就送来了,今儿一早采买了两篓子河虾,中午做了一篓子,四郎君和五娘子都觉得味不错,奴才让厨娘把另一篓子炸了虾球,您尝尝味。”
姚颜卿“嗯”了一声,问道:“丹阳郡主那可使了人来量屋子?”
罗鑫眉眼带笑的道:“一早来了人,郡主还让人带了话,让郎君只管忙朝堂上的事,左右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她那什么都是齐全的,保准出不了岔子。”
姚颜卿喝了一口果子露,酸酸甜甜,让他惬意的眯起了眼睛,之后说道:“那边再来人,便传话给郡主,只说我晓得了,若院子哪处不合心意,只管让郡主提就是了,一具照着她的意思改。”
罗鑫应了一声,笑道:“不用郎君吩咐,五娘子已这般说了,另有一桩事,广陵那边传了信儿来,二太太已从广陵动身,走的水路,月底便能到京来了。”
姚颜卿闻言笑了起来,嘱咐道:“那可得让五姐赶紧收拾出院子来,如今天越发热了,得收拾出来一个挨着水榭的院子,依梅香苑和别亦居都收拾出来,等二伯母到后让她瞧瞧喜欢哪个。”
“郎君和五娘子想一处去了,五娘子也是这么个意思,二太太素来耐不住热,这次来京少不得要多住上一段时间,总得让二太太住的舒坦些才成。”
姚颜卿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正巧大厨房送了饭来,罗鑫顺势退了下去。
三皇子颇有些不是滋味的说了句:“丹阳都使人来量屋子打家具了?手脚倒是够快的。”
姚颜卿睨他一眼,没理会这话,挑着细细的龙须面吃了起来,说是清汤面,可用料却比外面的讲究,高汤是用喂食中药长大的乌鸡加上鲜参煲的,之后去了油腥,下了一把翠绿的青菜,撒上几个鲜菇和鲜虾仁提味,吃起来又鲜美又爽口。
三皇子觉得味不错,赞了一句:“你府里这汤面做的很是入味。”
姚颜卿笑了一声,随口道:“殿下喜欢便好,若不够,再叫他们去做。”
三皇子叹了一声:“哪里有什么胃口。”
姚颜卿撇了三皇子面前的空碗,撇了下嘴,没有味道还能把一碗面连面带汤吃了个精光,若有胃口可不是要连碗都吞进肚子里去了。
三皇子是武人而非文人,武人饭量自然是大的,这么一小碗面也不过是让他开开胃罢了,不过他也是要脸面的人,哪里好说自己没有吃饱呢!倒显得他像个饭桶似的了。
三皇子用筷子夹着一块剪得两面金黄的软糯小饼,连吃两块才撂下筷子,拿帕子抹了抹嘴,随手往桌上一扔,端起果子露润了润嗓子,叹道:“不瞒五郎说,如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没有个底,这案子面上瞧着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女娘罢了,可实际却牵连甚广,若说没有福成姑妈的手笔,实话说来,我却是不信的。”三皇子摊了摊手,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我说让你称病告假也不是玩笑,这里面说不准还有皇祖母的事,你最好还是躲了去。”
姚颜卿再次听这话,也从里面琢磨出了几分真心实意来,捏在手上的小玉盅顿了下,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总不能一有什么担了风险的事,我便称病告假,这一次便是圣人准了,下一次总不好在故技重施。”
三皇子叹了一声,道:“父皇既没有令你同理此案,你实不必搅和进来,免得让你难做人。”
姚颜卿摇了摇头,道:“圣人虽未命我同理此案,可却已给我指了路,只等殿下查处真凶,适合的时候我便会上折子参他一本。”
三皇子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后,心生寒意,一时间竟有些不能存疑的望着姚颜卿,似乎对于自己的猜测并没有把握。
姚颜卿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上的小玉盅,说道:“安固县主的死因圣人焉能心中没数,如今叫殿下来查明此案,已是表明了态度,殿下还有何可存疑的?”
“此事便是福成姑妈所做,定远侯也未必会知晓。”三皇子沉声说道。
姚颜卿轻轻一笑:“圣人认为他知晓他便是有罪的。”
三皇子摇了摇头:“你莫要小瞧了定远侯,他手上虽多年未掌实权,可却不代表他是拔了牙的老虎,凭白诬陷于他,他岂能干休,便是父皇有意,也需顾及一下朝臣的态度,总不能让这些曾为父皇出力的臣子们寒了心。”
姚颜卿薄唇一勾,道:“话虽如此说,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定远侯若不干休,才是如了圣人的意。”说道此处,他顿了顿,却见三皇子直勾勾的望着他,嘴唇上下阖动,目光惊疑不定,无声的吐出了一个“反”字来。
姚颜卿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轻声道:“这是解不开的局,不管定远侯如何选择,结果都只有一个,他即便保住项上人头也保不住头上的爵位。”
“定远侯是个聪明人,他绝不可能行谋逆之事。”三皇子低声说道,摇着头。
姚颜卿微微露出白齿,眉梢轻扬,意有所指的道:“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
三皇子笑了一下:“五郎是说自己是聪明的猎人?”
姚颜卿笑而不语,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美人玉净瓶上,里面插着几支石斛兰,已然是盛放到了及至,离凋零之日已是不远了。
“五郎助我。”三皇子目光灼灼的望着姚颜卿。
姚颜卿闲适一笑,目中却寒光闪烁,饮了一口酒后,才不疾不徐的道:“若此事真是福成长公主所为,殿下以为圣人可会动怒?”
三皇子皱了下眉头,苦笑道:“五郎已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父皇焉能不怒。”
姚颜卿似笑非笑:“圣人动怒,便得有人来承受这股怒火,殿下觉得此人会是谁?”
“父皇对福成姑妈可没有多少的兄妹情谊。”三皇子提示姚颜卿道,这话,且还是早先他自己说起过的。
姚颜卿笑了一声,说道:“殿下可还忘了一个人。”
三皇子长眉轻挑,不解其意,温声道:“五郎可还要与我卖关子不成?”
姚颜卿哈哈一笑,他眉似远山,目光似刀,眼中寒气逼人,声音更是一冷:“这案子若为福成长公主所做,圣人必要龙颜动怒,太后娘娘焉能瞧着福成长公主承受圣人的怒火,必要推出一个替罪羊来。”
三皇子心中一动:“你是说定远侯?”
“殿下莫忘了,杨士英不止是福成长公主的儿子,他同样也是定远侯的儿子,为了他日后的前程,定远侯同样有此动机。”姚颜卿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缕缕寒意。
三皇子明白了姚颜卿的意思,不得不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以皇祖母的性子,为了平息父皇的怒火,必会推出一个替罪羊,而能在祁家四娘子之死上真正受益的只有杨士英一人,作为杨士英的父亲,定远侯确实是适合成为替罪羊的不二人选。
“福成姑妈可会同意?”三皇子有些存疑,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况且两人尚有一双儿女,她可会叫定远侯为她挡下父皇的怒火?
姚颜卿冷笑一声:“定远侯府哪怕倾塌,她也依旧是晋唐的长公主,日后还会是大长公主,可一旦圣人不再掩饰对她的厌弃,哪怕定远侯府犹在,她这个公主也是有名无实了,殿下以为,若换做是你,该如何选择?”
三皇子不答这话,只道:“若换做是我,绝不会做下这样的蠢事。”
姚颜卿哼笑一声,略显讥讽的说道:“有些话殿下还是不要说的太满的好,说不得哪一日,您也会行冲冠一怒为蓝颜的蠢事。”
三皇子听了这话先是笑了,随即眼中划过一道诡秘之色,声音放低了几分,含着笑意道:“若为五郎一怒,却是算不得什么蠢事。”
姚颜卿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三皇子竟会口出调戏之语。
三皇子俯过身来,离得姚颜卿近了些,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可以看见他白皙的脸庞上镶嵌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姚颜卿脸色微沉,从桌上拿起了扇子便抵在三皇子的肩头,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道:“臣可担不起殿下的一怒。”
三皇子被那敛尽春色的桃花眼一瞥,只觉得脊椎酥麻,眼底的温柔笑意似收敛不住,几乎要溢了出来,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姚颜卿,眉目间带着顾盼之色,微笑道:“你若担不起,这世上还有何人值得我为他一怒。”
第103章
姚颜卿的话让三皇子心中有了成算,只是他未曾先从福成长公主身上入手,而是选择了曲氏,当日曲氏言行举止虽看似镇定,却有可疑之处,他命人紧盯承恩侯府,果不其然露出了马脚,一个婆子趁夜从后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身上裹着一件黑色斗篷,若不仔细瞧,只当她是个肥胖妇人,可被三皇子派来盯着承恩侯府的侍卫,一个个皆是武艺不凡,眼力极佳,便是夜里也能瞧出其中的古怪之处,其中一侍卫打了一个手势,随后跟上了那婆子,一路尾随,直至这婆子走到乱葬岗处,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那侍卫才动手把人抓了个现行,夺过那婆子手上包裹一抖,约有五六盏燕窝从里面掉落下来。
那婆子被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不停的打颤,没等开口求饶,已叫那侍卫一掌劈在颈处,人顿时晕了过去,那侍卫把地方的燕窝重新装好,单手拎着那婆子抗在了肩上,脚尖一点,人便远了去。
三皇子未等天亮便叫人来验了那几盏燕窝,那燕窝雪白雪白,谁又能料到它不曾滋补了安固县主的身子,而反倒送掉了她的小命。
重刑之下,要什么口供没有呢!更何况那婆子本就心虚,几板子下来便一五一十的招了,原来这燕窝是曲氏所给,命她拿出府去寻一个妥当的地方处理了,这婆子胆子也大,竟想到了乱葬岗这么个地方,只可惜棋差一招,还是叫人抓了个正着。
三皇子直接命人上承恩侯府拿曲氏问话,三更半夜的,一群侍卫将承恩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吓的门房的小厮话都说不清楚,那群侍卫亦是如狼似虎,门一开,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进去,便连承恩侯的面子都不给,直接进院拘人,可怜曲氏养尊处优多年,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心中又怒又慌,脑子“嗡”的一声,人便晕了过去。
承恩侯便这变故弄的不知所措,他何曾想过竟有人敢上承恩侯府来拿人,可瞧着领头侍卫掌心上的令牌,他却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长媳被架走。
但凡进了刑室的人,便不拘男女,不论身份,如曲氏这般昏迷不醒的,只管一盆冷水泼下去,人便醒了。
三皇子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望着曲氏迷茫的脸庞,把案几上的毒燕窝扔了下去,随之冷喝一声:“曲氏,你且瞧瞧这是何物?”
曲氏叫这一声冷喝惊醒,目光随即落在扔到脚边的燕窝上,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用想已知事情出了纰漏,当下六神无主,嘴唇上下阖动着,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三皇子笑意冰冷,目光森然,似择人而噬的猛兽,阴森森的问道:“莫不是要说你不识眼前之物吧!”
三皇子的话到像是提醒了曲氏一般,她神色一变,惊异的说道:“殿下是何意?为何要人把我带来这里?”
三皇子笑了起来,轻抚掌心,讥讽道:“我竟不知承恩侯府娶得长媳竟是得了失心疯的妇人,容我提醒你一遭,这可是从你心腹妈妈手上拿到的,你若不知此物为何,倒也好办,我叫人煲一碗来正好与你当顿夜宵了。”
曲氏虽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眼底却难掩慌色,人似受了惊一般,目光仓惶的收了回来,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抓紧袖摆,骇人的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显得尤为狰狞。
三皇子脸上的笑意越发冰冷,露出的洁白牙齿在晕黄的油灯下泛着森然的冷光,他一直拿在手上把玩的惊堂木突然重重的往案板上一拍,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我劝你还是痛快的招认为好,也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曲氏在厉害也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本就又惊又惧,一股急火上来,话没说上两句,一股子腥甜涌了上来,呕出了一口鲜血,人便又晕栽了过去。
衙役瞧着三皇子,拿不定主意是否再一盆冷水泼过去,若是寻常犯人自不必叫他们这般为难,可这位到底是承恩侯府的长媳,身份不同,再者,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身子骨可弱的很,说不得两盆水泼下去,在丢回牢房里,一夜过去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三皇子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到底没人泼了冷水过去,只挥了下手,叫他们先把人带了下去,一转身就去了临江胡同,和姚颜卿狠狠的抱怨了一通。
姚颜卿笑了一声,道:“殿下是妇人之仁了。”
“到底有皇祖母在那,不好真用了大幸,到好似我严刑逼供一般。”三皇子叹了一声,他从祁家拿人已是打了皇祖母的脸,在动了大刑,只怕会叫老四因此参他一本了。
姚颜卿垂眸笑着,他睫毛浓密长翘,如同为一双桃花眼着了浓墨重彩,轻轻一眨,便流泻出溢彩流光。
“对这样的刁妇,其实也无需动大刑,只需抓紧她的命脉便可叫她吐了实言。”
三皇子心中一动,知姚颜卿必是有了主意,便笑着长身一揖,道:“五郎既有良策,不妨助我一二,只要撬开了曲氏的嘴,我必有重谢。”
姚颜卿细白的手轻抚着杯身,轻笑道:“殿下拿什么来谢?”他眸子轻挑,眉眼之间带了几分慵懒的神韵。
三皇子含笑问道:“以身相许可好?”
姚颜卿挑眉上下打量着他,口中溢出一声轻哼:“这礼可太寒碜了些,臣可没有这个福气娶个五大三粗的婆娘。”
三皇子哭笑不得,摇着头道:“你这张嘴呀!也难怪父皇叫你到御史台当值。”
姚颜卿眉梢轻扬,手上的茶杯轻撂,起了身。
三皇子被他这举动弄的一怔,道:“五郎何去?”
姚颜卿神情似笑非笑:“殿下刚刚不是还让臣助你吗?这一次只当殿下欠我一遭了,暂且记在账上,将来总有还的一日。”
三皇子与姚颜卿并肩一处,微微俯身,笑道:“还是不还的好,如此可叫五郎记我一辈子了。”
姚颜卿低声一笑,眼尾轻扬,意味深长的道:“被人记一辈子也未必是一件幸事。”
三皇子未曾领会姚颜卿话中的意思,只笑道:“若被五郎放在心上一辈子,必是一生之幸事。”
姚颜卿扭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幽深,唇角翘了下,荡起淡淡的笑来,他本就生的一副桃花之相,这一笑,越发显得人如宝珠般璀璨生辉,惹得三皇子的眸子暗了暗,忍不住伸出手去,却不想摸了个空。
三皇子低头瞧了瞧自己落空的手,忍不住笑了,紧接着提步跟了上去。
姚颜卿前世用了四年便爬到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可见他的手段与心计绝非旁人可比,坐在三皇子下首,他淡淡的望着下面的曲氏,下颚轻轻一扬,道:“搬一把椅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