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学101[快穿](215)
柏合:……
江封伸手去就拔10587嘴里的瓜子,“要打牌就好好打,一张三你上哪要不起去,他是地主,咱们两个是一波的你知道么?”
柏合看着一手烂牌,面无表情道:“你们能不能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10587打了个哈气,“自从你说给他报销起死回生道具之后,他就一直等着薅你羊毛。”
“什么叫做薅羊毛,”江封纠正道:“这叫合理运用资源。”
“好的,”10587敷衍点头,“他就一直想着要合理利用你的资源,所以欢天喜地去楚肃那里复活间谍去了。”
柏合嘴角抽搐:“你确定,是欢天……喜地?”
“十分确定,”说着10587神色古怪地看向江封,“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有m属性,前面看他复活NPC的时候,似乎一直属于‘好嗨呦’的状态。”
江封轻笑一声整理着手中的牌,并不搭话。
10587继续叭叭:“那个NPC死了三次就坚持不住了,江封在旁边一直想方设法地给他加油鼓劲来着,不过一点用也没有。”
柏合却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转头问江封:“你这是……回忆起来过去的事情了?”
江封抬眼看向柏合,随即又收回视线:“是的,回忆起——很多事情。”
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江封就发现濒死体验,可以刺激他回忆起许多过去的事情。在那之后,他作死一方面是喜欢作死,另一方面也是想接着濒死体验窥探过去。
这次连着三个濒死体验,回忆起来的不少都是比较关键的片段,不由得就有些上头,导致他差点就在NPC说什么秘密都愿意招的时候,冲上前捂住对方的嘴,劝诫对方一句:“我觉得你可以再尝试多死几次。”
毕竟这种快速且连续的濒死体验机会可不多。
当然江封并没有成功,一则是楚肃还在那站着呢,他还不至于如此造作,二则是他当时确实也是被折腾跪了,没法冲到NPC跟前。
怎么说也是货真价实地体验了三次死亡,虽然他不恐惧死亡,但是架不住NPC恐惧,被迫跟对方共感把江封折腾的够呛。
不过江封也很难得地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进入系统的原因。
楚尘远年纪轻轻的时候病了,不治之症,他进入系统完成任务,是想要兑换奖励给楚哥治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先进入的系统,楚尘远却早他一步成为系统员工,但总算不像过去一样毫无头绪。
“我劝你不要这么逼自己,”柏合放下手中的小王,管上了江封的一张三,“忘记有时也是一种保护。”
江封抽出一张大王,压在柏合的牌上,指尖点了点,“也许我并不需要保护。”
*
江封这次醒的比上次要快一些。
介于人鱼体质的特殊性,像是输液这种比较强力的治疗方式,暂时没有人敢用在人鱼身上。基本上人鱼的用药都是保守的口服药,但由于江封昏迷的时候一直牙关紧咬,楚钦宇的药一直没能喂下去。
或是是出于炫耀,亦或者是什么其他扭曲的心理,楚肃发过来了那个间谍的视频。
对方神色疯癫,一边用指甲挠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大叫大笑着在房间里乱跑,最后被楚肃放到大街上,很快就被驶过的车辆撞飞出去好几米。
视频的最后几秒,只有一句话——
希望江封一切都好,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然而江封看上去很不好。
甚至都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对方到底哪里难受,活着,对于眼下的江封来说,似乎就是一种折磨。
江封眼睛没有睁开多久,就又重新合上了,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栗,喉间发出低咽一般的声音。
“江封,”楚钦宇看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听话,咱们吃药。”
“孩子,”江封只剩一口气吊着一般,“孩子没事吧……”
“没事,孩子没事,”楚钦宇摸着江封的头发,“这药伤不到孩子的,吃了药就不疼了。”
“不用,它没事、我就没事,”江封的声音支离破碎到难以辨认音节,推开了楚钦宇的手,“我睡一觉就好了。”
人鱼的指尖比玻璃瓶装的药还要凉,搭在楚钦宇掌心的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哪一份凉是药,哪一份凉是江封。
似乎是见他久久没有动静,人鱼重新睁开眼睛。对方的眼底有着稀碎的血丝,给人一种方才刚刚哭过的错觉。
“楚钦宇,”对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哀求,“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
楚钦宇的心都提了起来。
以前江封疼,向来都是让他抱的,从来没有,赶他出去过。
“江封……”
“别多心,”江封甚至还在安慰他,“我就是、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睡一会儿。”
楚钦宇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人鱼似乎撑不下去了,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小声催促起来:“听话。”
通过江封的眼睛,楚钦宇仿佛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崩塌。他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回头,抓着手中的药,退出了房间。
他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外,与江封一门相隔。
房间内想起被无限压抑过的低吼声,那是用枕头蒙住口鼻后才能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是从胸腔最深处发出来的,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虚弱,没一会儿声音便变得喑哑,变得轻不可闻。
世界重归平静。
楚钦宇就站在门外,看着手中的药,一动不动。
医生开的药,是药效十分凶猛的那种。不说有孕的人鱼不能碰,就算是健康的人鱼,吃这样的药,可能对身体都会造成一些伤害。
但医生必须这么开,江封的情况,如果不使用这些药物,结果可能不仅仅是“对身体造成一些伤害”那样简单。
楚钦宇在门外站了许久,随后攥着手中的药剂推门而入。房间内的江封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无力的闭上,没有说话。
“江封,吃药。”楚钦宇不由分说地把药瓶放在江封跟前。
江封一动不动,许久才倔强地挤出两个字:“孩子……”
“孩子已经没有了,”楚钦宇心口涨得生疼,但他还是忍下了那份疼痛,不带任何一丝情绪道:“两天前就已经没有了,所以,吃药。”
江封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也没有于楚钦宇对视,只是睁着眼,看着眼前的药瓶。
细看,人鱼的眼神已然失去了焦距,江封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筹码一般,失去了谈判的资格。
真正的崩溃,或许是寂静无声的。
“真的,没有了吗。”人鱼的手搭在小腹的位置,“可是它刚刚还在疼啊,为什么就没有了呢。”
“真的没有了,”楚钦宇狠下心来,“江封,在这种事情上,我不会骗你。”
死寂。
许久之后,江封伸手握住了药瓶,垂眸,睫毛轻轻颤抖着,“那……是个好消息啊。”
雄性人鱼有孕,向来是产卵的时候最凶险,半路流掉,说不定真有可能保住一命,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好消息。
“只是、也不知道它头发是不是银白色的,有没有黑色的眸子,喜不喜欢吃炸小黄鱼……”江封笑着低喃,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你说,它还没吃过炸小黄鱼呢,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