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男主的白月光重生了(114)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宛如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还拍碎了房间中间的桌子。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冲进来一看,便看到了无能狂怒的寒江穆。
午九站在原地,委婉地说:“主子,这种情况,我们看看能不能求助一下高僧。”
寒江穆皱眉道:“那些装模作样的骗子还能救人?”
不怪寒江穆对这些和尚有偏见,他幼时流浪在外,所遇到的僧侣全都是借着佛门弟子的名头避开赋税征兵不事生产更行骗人钱财之事,甚至诱骗那些妇人等淫行,他们的糜烂无度简直罄竹难书。
他对这些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更是打着他称帝后要让这些僧侣全部还俗发配到蛮荒之地开荒种地才好。
午九道:“既然有人能勾少爷的魂,说明对方法力高深,我们只是凡夫俗子,这种事情恐怕还是得交给道士和尚这些人。”
寒江穆问:“那个神婆回来了没有?”
午九迟疑了一下,说:“那神婆怕真的是个骗子,少爷也说她没说对。”
意思就是让寒江穆不要太将神婆当一回事。
寒江穆深感自己的无力,这种挫败感让他眉头紧锁,脸色冰冷难看,手指也情不自禁地收紧,叫指骨泛出冷白色。
一旦有了挂念之人,他从前那从容不迫稳重冷漠的模样便全然不见,这样看上去,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男人。
午九出主意道:“主子,不如先将他带回南华吧,属下记得南华寺庙颇为兴盛,可能会有转机。”
寒江穆沉默,也相当于默许了。
午九想到祝玉春,小心翼翼地问:“主子,关于祝玉春瞒报一事,当如何处置?”
听到这个名字,寒江穆那股子心火仿佛也有了发泄的去处,他舔了舔因为一直呼唤姜潮云名字而显得干燥的嘴唇,冷笑了一声道:“杀了他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午九毕竟和祝玉春是好友,难免于心不忍,“主子三思,他为主子效力已经六年,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主子从轻发落……”
他话还没说完,寒江穆便抽出了剑直刺他面门,“闭嘴。”
午九立刻闭上了嘴巴,喉结滑动了几下,低下了头。
寒江穆收回剑,低声道:“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祝玉春得给他陪葬。”
午九心里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事不宜迟,他们很快就要返回南华城。
林月容和碧心都没跟过来,因为路途遥远,寒江穆又急着带姜潮云去南华城里,她们又是女眷,难免吃不消,所以慢他们一步回程。
饶是这般仓促,也花了一天的时间。
到了南华,寒江穆没有将人送到林府,而是直接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午九也去请来了南华出了名的高僧。
那高僧查看了姜潮云的情况,斟酌了一会儿,才道:“贫僧看这位施主身体纯净,并没有一丝阴气,恐怕并非中邪,殿下最好去请太医替他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他无能为力。
寒江穆脸色沉了下来。
从前他看那些史书上总能看到他的祖先因为太医无法救治宠爱的妃嫔而赐死太医,那时候难免觉得荒谬,然而这种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他才领悟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无力、挫败、失望,对自己的怒火席卷他的内心,让他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厌弃感——连最重要的人都没法保护,他有什么用?
这种无名虚火在心里熊熊燃烧,好像杀掉眼前这个沽名钓誉的高僧便能缓解几分自己的无力一般。
寒江穆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在这短短的两天功夫,他全然没有了即将得到皇位的喜悦。
他从即将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跌落深渊。
他连谁能救他都不知道。
高僧看他表情不对,冷汗淋漓地又给姜潮云把了把脉,对寒江穆道:“依贫僧之见……”
他话还没说完,寒江穆低声道:“滚。”
高僧:“……”
寒江穆冷眼斜他,“聋了吗?我让你滚。”
高僧立即对他念了一声佛号,弯了弯腰,加快脚步退出了房间。
午九低声问:“主子,为何赶那位高僧走?”
寒江穆垂眸,“高僧,那算什么高僧,一边看我脸色,一边给他把脉的高僧?”
午九语塞。
寒江穆看了他一眼,“将祝玉春押下了吗?”
午九应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说:“孟江出言不逊,有威逼主子之态,属下也将他拿下了。”
寒江穆说:“这是孟江能做出的事情。”
寒江穆从十二岁失去了外族开始,就已经没什么靠山了,所以他不能摆架子,需要对支持他夺位的世家做出姿态来,因此他和祝玉春孟江等人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同吃同住的日子,即使不能说情比兄弟,至少也应当是感情深厚的。
寒江穆也的确打算称帝后,将这些人及背后的世家一一论功行赏封爵赏地,用以收拢与稳固人心。
但这次的事情,让寒江穆对他们心生了诸多不喜和厌恶。
他的事情,他们凭什么管?
也不得不说,寒江穆到底是寒初元的血脉,他骨子里就是唯吾独尊,一旦被冒犯,即使对方对其有恩,也很难控制住心里的不喜和厌烦。
但他比寒初元更优越的一点是,他还没那么卑鄙。
寒江穆心里已经对他们下了判决,但现在姜潮云的事情还未解决,他还不能处理他们。
寒江穆抹了一把脸,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以至于眼下那冷白色的皮肤都笼罩着一片乌黑的颜色,看上去难掩疲惫。
要怎样,到底要怎样,姜潮云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脑寒老师:祝玉春只是丢了一条命,而我差点没了老婆啊!
第91章 因果不可逆转
饶是姜潮云如何不愿,寒江穆还是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
他太有紧迫感,全燕京的僧侣都为他的一己私欲住到了后宫。
即使姜潮云在他的寝宫,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僧侣的念经声。
姜潮云不敢问寒江穆他们在干什么,只知道距离他得到一具新身体已经不远了。
他感到焦灼和无措,这些情绪上的影响似乎也影响到了他的魂魄,姜潮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虚弱了许多。
然而法空来看过却说是他的肉身在衰弱。
寒江穆对此露出了不太明显的笑意,显然是觉得那边的肉身一旦死亡,姜潮云便也只能留在这边了。
姜潮云将寒江穆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一颤,对他的恐惧更深。
他在前世寒江穆这边的时间并不是很久,顶多两天,但是两边的时间明显不一样,他往常要花一个夜晚的时间来做半柱香到一炷香的“梦”,若是这么换算过去,那边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姜潮云心急如焚,终于对寒江穆口不择言起来了,“寒江穆,我不会喜欢你的!就算你给我新的身体,我也不会喜欢你,还有你也不是喜欢我,你如果喜欢我,不会舍得让我哭,让我难受的!”
“你的来世就舍不得这么对我!他事事依我,绝不会让我为难,你说的对,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那么好,反倒是你,处处都不好!”
这话说得太戳人心窝子了,法空在旁边都低下了头去。
寒江穆长久地沉默,而姜潮云说完这些话就后怕起来,缩到了墙角,不敢看他。
寒江穆看着他,低声道:“孤不需要你喜欢我,孤是皇帝,古往今来,皇帝和皇后真心相爱的也并不多。”
说完,又微微颔首,对姜潮云道:“你说得对,或许孤并不是喜欢你,孤只是想要一个皇后而已。”
他的自称开始高高在上,像一个尊贵的帝王,而不是一个卑微的求爱者。
然而如果姜潮云仔细去看的话,也依稀能看见他眼底飞快浮现又飞快消失的淡淡水光。
他扭头对一直沉默的贴身老太监说:“将那几名少年带过来给皇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