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搞义务教育(下)(10)
作者:炀师
时间:2018-04-07 19:03
标签:甜文 爽文
没过几日,沂州城门口出现了一队足足有二十辆车的车队,在交了一百斤的优质大米后,进城直奔节度使府而来。
难得一个车队进城后去的竟然不是互市街,这个车队迅速引起了沂州百姓的主意。但那车上盖着厚厚的油布,根本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着实令人好奇。
陶笉然还在工地视察,听到影卫说宁安来人,立即猜到是那批天蚕丝!便立即骑上追风,飞奔回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跟着车队来的竟然还有一个故人:“章大哥!”
章文友的气质明显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还紧跟潮流蓄了须。他看到陶笉然,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参见陶大人。”
“哎,咱们私底下就不用这么讲究了。”陶笉然连忙将章文友扶起来,“章大哥怎么会来?”
“原本应该跟工匠们一起来的,只是家里娘子孕中身子不适,便等她产下孩儿才过来了。”说起这事,章文远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陶笉然闻言,这才知道老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了!不由得有些羞愧:“章大哥都成亲生子了,我竟毫不知情,实在惭愧。”
“是爹不许我们打扰到你,才没说的。”章文友倒是满不在意,又说起自家小弟,“斯远原本也想一起来的,只是爹娘年迈,我们两个不好同时离开。等你回到京城,可以一起聚一聚。”
“你们也搬来京城了?那太好了!”陶笉然在京城没什么朋友,一听章木匠一家都来了,自然高兴,“不过斯远年纪也不小了,可曾娶亲了?”
说起这个,章文远也是一脸无奈:“他性子跳脱,娘给他说的姑娘都不喜欢,说要自己找。啧,如今在京城,他一个男子哪会有闺阁女子给他自己找。”
陶笉然跟章文远一路说着闲话,等天蚕丝都搬进仓库后,才道:“你来得正好,之前你不是看过那水利的书,不如帮我规划一下这沂州的河道,将来要怎么挖?”
“成!”
章文远应下后,陶笉然又带他去千里香吃了顿午饭,便让他先去休息了。而陶笉然没有闲下来,他得赶紧把这天蚕丝的销路打开。而且这天蚕丝只接受盐和铁、马匹这之类的以物易物,坚决不收银子,所以这就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代售。
陶笉然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找石头。
石头以前也是做行商的,相信去互市卖点东西还不至于被坑。而且之前的接触过程中,陶笉然对石头的印象还不错。
现在石头家已经不做行商了,把家里的小小杂货店也改成了小吃店。陶笉然到的时候,石头正在里面招呼客人,见到陶笉然过来,连忙抛下客人,迎了出来:“大人!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到里面坐!”
“是有事找你,你现在有空吗?”陶笉然特意挑不是饭点的时间来,如今店里的人不多。
就算店里人多,石头敢说没空吗?必须有空啊!石头连忙将陶笉然带到后院,他们自家住的客厅。
“不用忙,我就说几句话。”陶笉然阻止了石头要去泡茶的动作,“我就是想托你帮我去互市卖点东西。”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石头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了。
陶笉然不由得笑道:“你知道我要卖什么吗?就答应得这么快?”
“呃……大人您要卖什么?”石头一听陶笉然这么说,就感觉有些怂。万一是那种非常不受欢迎的东西,那他可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陶笉然也不是故意吓唬石头,解释道:“别紧张,就是一些布,你听说过天蚕丝吗?”
“就是京城那一尺千金的天蚕丝?!”石头走南闯北,哪会没听说过天蚕丝的大名,“大人您要卖那个?”
“对,不过这种布有多金贵你也知道,所以只能用铁矿、上等马或者粮草来换。当然,若是粮草的话,量肯定是要比前两样多的。”至于具体要多少,陶笉然心中也有数,直接说了天蚕丝换成市场价后能买到的这些同等物资的数量。
石头被这么大手笔的买卖着实吓到了,人家这一匹布的价值,可要比他这辈子经手过的买卖加起来还要多!
当然,陶笉然也不是要石头白干:“若是你能卖出超过这个价格的,超过的部分,我可以折算成银子,分你一成利。若是做不到的话,每卖出一匹,也有一两银子的提成,如何?”
石头何曾接过这么大的生意,一时间都愣住了。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大人,这个真的交给我来卖啊?”
“是啊,如果你不敢做的话,那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敢!怎么可能不敢!包在我身上!”能干行商的,哪个能没点胆量!石头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陶笉然跟他约好,每次互市当天早上,会有人送天蚕丝过来,但石头绝对不能跟任何人透露这笔生意还跟节度使有关,就连是家里人也不能说。不然陶笉然怕会引起匈奴人的警惕。而换来的物资,在入夜之后,会有影卫悄悄来石头家取。
这批物资陶笉然不打算送到军中,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邱裕等人还不算心腹,而王君浩又不是完全的自己人,陶笉然并不能全身心地信任他们。
而且建个坞堡,也未必没有分散王君浩兵力的想法。
半个月后,匈奴贵族圈中突然流行了一种名叫天蚕丝的布料。这布料穿在身上,只觉得清凉无比,在这炎热的季节,简直就像穿着一身冰块一般!
杰一听到有人跟自己提及这种布料,立即猜到了,这又是瑞朝拿来压榨匈奴物资的东西。于是顺水推舟,高价买来一匹天蚕丝,献与罗德尼。
他献礼的时候,崔言明也在场。
崔言明一双细长的眼睛,狐疑地盯着杰看,但看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异样,不由得眉头微皱。
而罗德尼则是喜形于色,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布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东西不错,你花了多少钱买来的?”
“回可汗。那人听闻是要献给可汗的礼物,只收了小人一千两黄金的进货价。”杰说谎不打草稿道。
“这小小一匹布匹,竟值千两黄金?”罗德尼岁是反问句,但语气平淡,一点也没有惊奇的样子。
崔言明则顺势道:“可汗,臣听闻沂州那边的互市,在收购我们的皮毛,这样下去,明年冬天,境内皮毛可能会短缺。”
“那就下令,再将皮毛卖给瑞朝者,死。”罗德尼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杀人不过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事实上,他为了清扫障碍,手上的人命早已堆积成山。而且他生性残暴,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杰在一旁低着头,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但他能听到的就这么多了,罗德尼给他赏赐了一些珠宝,便将他赶了出来。杰虽然凭着一面镜子,跻身贵族圈子,但实际上罗德尼并没有多重视他,就连一些朝廷最不机密的事情,他也很难探听到。
今天献上一匹天蚕丝,就能换来这么一个消息,已经是赚大发了。
第175章
与此同时, 距离行知中学的入学考试八月十五日, 仅剩两个半月的时间, 瑞朝南方的学子,都纷纷聚集到了岳州府。而北方的学子, 则结伴来到了京城。
民生日报也跟进报道了两所中学的报考情况, 还随机采访了几名前来参加考试的学子。
王琬凝看到新一期的样刊,心念一动。
上面有一个京城学子的采访,那学子随口抱怨了一句, 京城没有宁安那样的图书馆,复习效率恐怕没有宁安学子那么高。
知道内情的王琬凝却是摇摇头, 何止是复习效率的问题,宁安考生在考前能直接接触到试卷上会考的知识, 而京城学子现在恐怕还在复四书五经, 到时考出来的成绩恐怕会很难看。
王琬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要力争上游的。若是京城中学的录取学生的分数比宁安的低,那不就相当于京城中学输在了起跑线上?!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王琬凝直接在报纸上插了一则广告,通知所有报名了考试的学子,由于王校长不想让北地学子成绩落后于南地, 特意临时开放行知中学校内阅览室。里面将会有跟岳州府图书馆一样的考试必考的复习资料, 欢迎学子们的到来!
这一期报纸一出, 王琬凝立即赢得了北地学子们的好感。
“王校长仁义,实乃我辈之楷模。”借阅室内一名学子突发感慨,顿时引来了其余人的附和。
“是也,若有机会, 不管能不能考上,我都要亲自跟王校长道谢。”
“也不知如此风范的男子,会有何种风采?”
此言一出,立即引发了学子们对王琬凝相貌的猜想。只可惜,学子们并不知道被他们交口称赞的校长竟是个女子。
另一边,天蚕丝很快在匈奴贵族圈中风靡起来,短短一个月,陶笉然就往宁安的兵工厂输送了大量的铁矿,而从匈奴换回来的马,也伪装成普通运货的马车,往京城送去。
七月一日,京城军事学院的学生们在开始日常训练之前,教官们宣布了一个新的消息。
“圣上要组建一队骑兵,我们学院有五百个名额。如今每个班能报十个人上去,再同其他班的同学比一场,最优秀的五百人就能从学院毕业,成为天子亲兵!”军事学院一班五十个学生,如今共有一百个班。其中乾一到乾五十是世家子弟班,坤一到坤五十是平民子弟班,
军事学院的教官都是跟随戚博翰父亲征战多年的人,对戚博翰的忠诚不必多说,这话说得慷慨激昂,语气更是荣耀无比,仿佛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岁,也要再拼一场!
“今天不训练,比赛骑射和对抗,决出全班前十名!”
经过这一年多的艰苦训练和喋喋不休的洗脑,学生们对戚博翰的忠诚度有明显的上升。特别是平民学生,本身他们就没有什么势力,如今就读军事学校,就是纯天然的皇帝派。教官话音刚落,坤班的学生们都摩拳擦掌,兴奋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马大干一场!
然而乾班的学生们却是兴致缺缺,什么皇帝亲不亲兵,他们只想回家睡大觉!谁想要整天打打杀杀的!
乾班教官们没有看到预计中那么热切的场面,冷哼一声:“五百个名额,若让坤班占去半数以上……哼!”
一听教官这么说,乾班学生浑身皮都给绷紧了!
一部分对自己世家身份有着强烈优越感的学生,立即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艹!干死那群泥腿子!敢跟爷爷抢名额!
而一部分与世无争特别怂的纨绔子弟,心中则是大写的卧槽。若是真像教官所说,他们以后的训练肯定要加倍不说,回到家里肯定还有一顿毒打,谁让他们丢尽了世家的脸面!
乾班的学生斗志终于被激发出来,一日之后每班都提交了候选名单。但是一千人,要如何公平地角逐五百个名额,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而且宁安的军事学院,这次也要选五百个名额出来,一番比试也是必不可少。
对此戚博翰只吩咐他们好好训练,等九月再来正式比赛。然后,戚博翰连夜召王灵均进宫。
王灵均以为是什么大事,刚躺下床就匆匆忙忙进宫,结果还真的是件天大的事情!
“表哥你疯了!”王灵均恨不得上前摇着戚博翰的肩膀,看能不能从戚博翰脑子里晃出点水来!
“最近朝堂太平静了,那些毒瘤都隐了下去。如今匈奴虎视眈眈,必须在匈奴进攻之前把朝堂清理干净!”戚博翰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他先前已经陆续铲除了不少李家的爪牙,却没想到李家竟如此沉得住气。
如今李家表面上对戚博翰毕恭毕敬,但戚博翰知道,在李家人驻守的西北部,一定在酝酿着什么东西。
“如今我愈发势大,他们会隐藏得更深,不尽早产出,隐患只会越来越大。不如卖个破绽,让他们露出点马脚。”戚博翰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王灵均。
王灵均却不信他的鬼话,怒吼道:“我看你就是想去见表嫂!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顺势而为嘛。”戚博翰嘴角一勾,“这件事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让姑父倒是能帮我守住京城。不是在跟你商量。”
“那你干嘛不干脆告诉他?”王灵均冷哼一声,对戚博翰这么冒险的计划持十万分反对意见,但他人微言轻,只能从行为上鄙视戚博翰了。
“我直接宣他进宫,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打算用兵?”戚博翰无奈地叹口气。王灵均什么都好,就是这脑袋不适合入官场。要不是实在没人,他也不愿意拉王灵均踏这趟浑水。
两人又密谋了许久,第二天清晨,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昨晚刺客来袭,戚博翰为救王灵均身受重伤!
大清早的,官员们都在宫门口等着上朝,猝不及防得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蒙了。甚至还有几人用眼神交流:你不是你干的?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片茫然后,才有人对来传话的小太监问道:“那刺客如今何在?”
“回大人,刺客已被陛下当场击毙。”
听到小太监这话,翁元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什么都没说,只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戚博翰深受重伤,在失去意识前只让翁元基和另外两位丞相一起执掌朝政,并且不接受任何人求见。
京城内原本祥和的气氛突然巨变,一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微妙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
而戚博翰的头号目标李家,果然开始蠢蠢欲动。
“爹,这说不定是最好的时机了!”一名年轻的男子一脸兴奋道。他是李家现任掌权人李正阳的嫡幼子李玉书,也是李正阳最宠爱的一个儿子。
李正阳闻言,微微摇头:“如今情况不明,不可轻举妄动。先给你兄长去信一封,让他早做准备。”
李玉书点点头,又道:“爹,如今后宫无主,戒备必定比平时松散不小,宫中那两个奶娃娃,要不要……”
“先派人去探听消息。”李正阳如今已是垂暮之年,做事没有年轻时那么果决,万事只求一个稳字。
李玉书虽是不痛快,但也不得不听话。
一时之间,宫内各家探子立即活跃了起来。而作为少数知情人,范忠趁机透漏出了许多是是而非的消息……
跟京城的动荡不同,沂州此时焕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生机。
城门处人流络绎不绝,每一辆货车,都会给沂州带来五十斤的粮食,支撑起了建造坞堡所需要的巨额粮食花费。
互市街上,各大商铺林立,其中以吃食为主,又有四间人来人往的客栈。小小的互市街已经容不下越来越的人流量,如今互市街东面的那条街,正在改造成商业街,不多时沂州将会再多一条互市东街了。
而沂州城外西北处二十里地的地方,已经围起了一圈两米高的城墙,工人们熙熙攘攘却又井然有序地在加固城墙。
而在工地附近,已经有士兵们开始提前来到他们的训练场,开始日常训练了。
不过这批士兵日后会不会进驻坞堡,还不好说。近日陶笉然跟王君浩,就进驻坞堡的士兵数量而僵持不下。
不管陶笉然怎么说,王君浩都坚持只分两万兵马去坞堡,而且从各种军事角度,将这个分兵的道理说得十分清楚。
陶笉然知道王君浩的分法很科学,不过他也没有立即答应,必须再僵多一段时日,等坞堡建成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妥协”,这样才能给王君浩带来更多的压迫感,不让他生出自己很好忽悠的印象。
如今沂州已经稳步发展,陶笉然打算今天陪宝儿和贝儿玩一整天,也顺便给自己放个假。可这才刚进屋,子期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公子,棉花田那边出事了。”
“什么?!”棉花田种植十分顺利,陶笉然最近都没怎么关注了,闻言脑海中立即想到各种病变虫害,心中不由得一紧,急急忙忙往外走去,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176章
“李通判带了一群百姓来, 要拆掉水泥管。”
“李通判?”陶笉然脚步一缓, “他撞邪了?”否则陶笉然想不到为什么, 平时没啥存在感的李通判竟敢如此猖狂地挑战他的权威!
陶笉然骑着追风,一路飞奔到棉花田, 果然看到李通判带领着二十几个扛着锄头的农民, 正在跟邱裕带领的官兵对峙。
看到陶笉然过来,邱裕和官兵们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李通判那边却是不为所动。
陶笉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下意识地端起了官架子,对李通判呵斥道:“李大人好大的派头!”
“不然于陶大人比。”李通判阴阳怪气地答道。
陶笉然心中倏地一沉:“李通判这是何意?”
“正如陶大人所见, 下官替百姓请命,将这官道移至农田。”李通判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沂州粮食收成原本就少, 大人今年还不让人开凿河道,明年收成定会减产。百姓们又见大人花费巨资打造这管道,却是用来种植不能吃的观赏玩物,自然群情激愤,下官这么做可是为了大人好。若是大人将百姓们逼到绝路, 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强词夺理!”邱裕气急败坏, “枉本官这般信任你, 这些年来对你推心置腹,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心肠歹毒之徒!”
李通判冷哼一声:“强词夺理的怕是邱大人吧。下官为民请命,又怎是心肠歹毒了?不必多说,动手吧!”
李通判身后的百姓闻言, 立即气势汹汹地扛起锄头往土墙走去。
陶笉然看着这群被人当枪使的愚民,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我看谁敢动手!谁敢动这墙一下,我就让他全家陪葬!”
那群百姓闻言,动作立即迟疑了,纷纷转头看向李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