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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相亲相爱(458)

作者:白云非云 时间:2022-03-02 11:08 标签:强强 重生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魔族青年与剑修对视一眼,嫌弃的摇了摇头。
  魔族青年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岳握着剑鞘,往青空一画了一条弧线:“千里寻子的可怜老父亲而已。”
  遁出百里之外的修士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便拦腰而断。
  这招杀鸡儆猴令藏身幕后之人纷纷逃窜。
  钟岳伸了个懒腰,发髻上的鹤羽随着一摇一晃,嚣张的不行的朝着整个九州喊话:“若有谁再敢打搅我儿子,别怪我不客气啊。”
  天空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大口子,凛然剑意从中倾泄而出。
  两人仰着头,被浩然道意震的浑身发麻。
  待回过神来,已不见那个娃娃脸道人身影。
  剑修目光渐渐狂热:“是剑主!”
  魔族青年挠了挠头发:“那不是君上的义父嘛?”
  剑主留下的剑意自然不能错过,剑修当场赖在那里不走了,魔族青年跟着留了下来。
  两人参悟剑意受益匪浅,正要比划比划时,一对道侣不知何时出现。
  这一次,魔族青年不敢瞎开口了,瞧着对方像道修,就由着剑修恭恭敬敬朝着前辈问好。
  这对夫妇在剑意中各自留下了一道气息,离开前,那女子亲善的笑道:“不用在意我们,只是来瞧瞧儿婿过的好不好。”
  魔君道侣是谁?
  那不是莲中君吗?
  嘶——
  继剑主后,两个年轻人见到了重明国太上皇和太后。
  之后,剑意旁陆续出现了一道“化”字金光,一片晶莹雪花,一个古老图腾等等。
  大能们走马观花,来了又去。
  随手留下的道韵却将这普普通通旱地盘成了道场,将鬼蜮人心震成粉碎。
  日后,无数修道者纷纷慕名前来悟道。
  穷困干渴的难民对空中异象视而不见,麻木的前行,在嘶哑的呼吸声中,唯有一个女童小小的惊呼,抬手去拉斗篷人:“哥哥,是龙吸水。”
  女童的母亲慌张的抱住了女童脏兮兮的手,边道歉边朝着钟应讨好的笑。
  钟应微抬着头,露出光洁的下颌和天生带笑的唇瓣,轻应:
  “嗯。”
  
  钟岳再次见到钟应时,难民潮已经从北地涌入了江南地带,官府和善人早在城门口摆下粥铺救济。
  这群四肢干枯如柴,形如恶鬼的流民欣喜若狂的涌上粥铺,唯有斗篷人远远站在角落。
  正要转身离开时钟应被人叫住,瘦小的妇人捧着用油纸包裹的面饼殷勤的递了过去。
  钟应摇头:“我不需要。”
  妇人却很坚持,周边的人围了上来,有人送上了半块馒头,有人匀出了半碗粥……女童从母亲怀里探了出来,趁着大人不注意,飞扑过去撞到了钟应的大腿,乐呵呵的伸出双手求抱。
  钟应双臂僵硬的抱起了女童。
  非常轻,轻的像一张薄纸。
  女童将自己的半块饴糖塞了过去,小脸上尤有几分肉疼:“哥哥,分你一半。”
  钟应双眼盯着女童小手上的糖,受惊的将头往后仰。
  钟岳蹲在城墙上,乐的捂肚子。
  他认出这是钟应照应最多的那对母女,当初又警惕又惶恐的妇人现在不仅率先分出了自己救命的食物,还放纵女儿亲近钟应。
  却没想过一向来拳打恶霸、脚踢仙魔的心肝儿子面对弱小的孩提时居然会束手无策。
  钟应将饴糖塞进了女童嘴里,干巴巴到甚至有些凶的拒绝甜糖,又拒绝了一应食物,只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他想要一个手印。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纸上只有一个奇怪的“愿”字,女童好奇的在上面印下了一个泥指印,眨巴的眼睛求夸奖。
  钟应小心翼翼的收起,不自觉的弯了唇角,离开前揉了揉女童的后脑勺。
  女童呆了,握拳立誓:“娘亲娘亲,我以后要嫁个哥哥这样好看的人。”
  于是挨了妇人一记揪耳朵。
  钟岳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丙字参号院里的纸灯会从奇形怪状变成制式统一了。
  最开始的愿灯是许许多多的普通人应钟应所求制成,经百人手,自然有百般模样。
  后来钟应不在拘泥于表象,便干脆省了一应流程直接亲手制作,只取愿者留下的印记。
  随便什么,可以是一方脏兮兮的手印,可以是一根干枯的发丝,也可以是随手捡起的小碎石……只要心中有念便可。
  而这个发现始于人间一个小姑娘的眼泪。
  那时正值农耕时节,家家户户起早贪黑耕作,钟应自田间小道踏过时,一对总角少年嬉笑打闹,后头还跟着一只摇头摆尾的大黄狗。
  “哎呦。”壮小子冲在最前头,没看路,一头撞向了钟应大腿,摔了个屁股墩,待爬起来时,面前多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正提着他的竹筐。
  壮小子挠了挠头,赶忙接过,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却发觉那人根本没理他。
  钟应微垂着头,目光落在了呆立一边的小丫头身上,疑惑的挑眉:“你哥哥没事。”
  小姑娘啜泣一声:“阿兄撞了人,活该,等会儿叫阿爹阿娘揍他。”
  钟应以为是自己太过凶恶,吓到了人家,于是半蹲下身子,与小丫头平视:“那怎么哭了?”
  壮小子也是吓了一跳,抱住自家妹妹:“宝儿,哥哥不欺负你了,别哭。”
  小姑娘赶紧将小脸藏在了兄长手臂后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大哥哥面熟。”小丫头鼓起勇气,“大哥哥,你一定是神仙是不是?我好像在梦里梦过你,你和另外一个仙人救了我,救了哥哥,还救了爹娘,救了大黄,还救了好多好多人……”
  钟应顿了顿,平静的用丝绢擦了把豆大的泪珠子,匆匆离开了。
  又一次制作愿灯时,钟应在那方几乎被遗忘的手帕上感受到了同等的愿力。
  几十年的时光,钟应陆续遇到了相似的人或者事。
  有个城镇上新修了一座神庙,钟应踏入其中,仰视檀香环绕的佛陀神像时,发觉神像周身金莲环绕,一手执笔,一手捧画,隐约熟悉。
  德高望重的老人抽着土烟,拍着胸脯说:“这可是真神,最灵验了。”
  还有人间帝王长睡三日,醒来时非说自己梦到了仙人传道,一连写下数篇诗词,借此感怀。
  也有名传一方的大才子绘制了一套丹青图,挂在了画阁中央,供无数敬仰者欣赏,其中—张《仙君持枪斩魔图》中的仙君与钟应神似……
  时光长河终究会留下一丝半点痕迹。
  钟应就把所见所闻写写画画记下来,想着回去念给君不意听。
  钟应一路南上。
  所见之景从饿殚遍野的人间地狱变成了衣冠风流的繁华帝都,从孤烟落日的大漠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冰川……
  君不意的枕旁发间从路边摘的莠草变成娇贵的魏紫,又从沙漠荆棘花换成了北地一捧冰花……
  他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少则停留十天半个月,长则久居一年半载的。
  屋子里的愿灯有时三天两头增添一盏,有时几年也不见天光。
  手札上的字画也越来越多,最后一页钟应画上了一只憨憨的王八……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钟应再次踏足玉馨书院时,天色已近黄昏。
  星辰台上布满了前来求学的少年们,钟应像落入墨中的一滴水,没有惊起丝毫波澜。
  天梯上,老院主和钟岳正在云端垂钓,不知哪个新生能抓住这从天而降的一点仙缘。
  老院主问他,可有所得?
  钟应沉吟片刻:“还挺不错。”
  他活了两世,从未如此悠闲自在过,可是,没有君不意在身侧,便也失了些许颜色。
  他回到丙字参号院,一如既往给瓷瓶换上了新的紫藤萝,却没给君不意带新采摘的花,而是俯下亲了亲君不意的发梢,然后翻开手札,念起了最新所见所闻。
  “……行至东海,路遇一老龟,老龟化形失败,不过三尺高,是个背着一个厚重龟壳的绿皮小老头,老龟言毕生心愿便是做一位说书先生,因而见人便问奇闻趣事,吓坏不少渔民,我心觉有趣,就讲了“旧友”之事,离别前,老龟再三立誓要为我“旧友”出九卷《赤离君与莲中君》……我拒绝了的,可是好像没什么成效,幸好老头不知道我就是赤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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