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玄学综艺后我爆火了(70)
程队长也拿不准主意。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 周遭围观的村民又起了一阵骚动。他朝噪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踉踉跄跄地从山上滑下来,后面跟着摄影助理。
两人看起来都颇为狼狈, 摄影助理头发上挂满了树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自己编了顶草冠。白衣男子更惨, 不但衣袖被树枝勾破,衣摆也沾满泥土, 仿佛在泥土里打过滚似的。
【是羽哥!羽哥的直播中途就断了,我还以为他也遇险了,他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还有多少选手没回来啊?天啊不要再比赛了,大家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郑昭羽一到基地, 立刻有节目组工作人员上前嘘寒问暖,给他披上毛毯, 送上热水。他坐在导演车边, 给自己灌下一口热水, 手脚的颤抖才好不容易止住。
简亦道拨开工作人员, 急切地走到郑昭羽面前,将年轻人仔仔细细端详一遍, 确认他身上没有外伤后, 总算松了口气。
小萝莉已经遇险, 要是郑昭羽再有个三长两短, 他们这节目恐怕就没有下一期了。
“昭羽你没事吧?”简亦道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在山上遇到飘飘和渺渺了?”
郑昭羽木然点头。“她们两个掉进盗洞里了。我……我让她们的助理守在那儿,先回来告诉你们情况。”
他撒谎了。他直说两个女孩是“掉进”盗洞里的,听上去似乎是她俩自己不小心,但郑昭羽知道,她们明明是被一个黑影拖进去的。
他下山也不是为了报告什么险情,而是因为单纯的害怕……怕那个黑影追过来,连他也一起拖进深不见底、黑暗无边的地下。
一想到黑暗中那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他就连牙齿都在打战。
他用毛毯捂住半张脸,防止镜头拍到他恐惧的一面。
简亦道将他的慌张当成了对双胞胎的关心,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县城的消防队和白云野外救援队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到。另外墓门也已经打开了……”
郑昭羽如遭雷击般颤抖起来。“不可以打开!”他吼道。
简亦道莫名其妙。他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郑昭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挽回形象:“我的意思是,如果就这么打开墓门,那里面的文物岂不是会被氧化什么的……”
“你放心,工程队建了隔离棚,可以隔绝外界的空气。”简亦道回头望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因为被黑压压的人头阻挡,隔离棚几乎都看不见了,“乐祈年和君修言、文森佐下墓救援了。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乐祈年下墓了?”郑昭羽睁大眼睛,忽然低沉地笑了几声。
那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吧?
最大的竞争对手竟然以这种戏剧化的方式退场,简直连老天都在帮他。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难以隐藏自己的笑意,幽幽地说,“有小乐出手,想必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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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动作一滞。
头盔下浮现出一张苍白而虚幻的面孔。那是一个脸颊瘦削,有些贼眉鼠眼的男子。
乐祈年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当初看到这具金鳞甲时,他以为附在盔甲上的亡灵就是盔甲的主人——骠骑将军东方长岳。他是雍文帝沈潜最宠信的武将,曾在战场立下不世奇功、配享太庙。东方长岳过世后,陪葬文帝陵,其盔甲与佩剑自然也一同收入陵墓库房之中。而当外人闯入陵墓,这位忠诚将军的英灵便附于盔甲之上,斩杀一切惊扰帝王场面的恶贼。
然而真正附在盔甲上的亡灵,却是一个陌生人。乐祈年可不觉得东方长岳那样的武将会容许别人穿戴自己的宝甲。
这个陌生人是谁?
干脆把亡灵从盔甲中拽出来,直接审问好了。
乐祈年拿定主意,将镰刀换到左手,右手抽出一张空白的黄符,一边低声念诵离魂咒,一边同盔甲缠斗。
他将符箓往亡灵盔甲额上一送。
空白的符纸上瞬间浮现出复杂的符咒。亡灵盔甲停止了动作,簌簌地发起抖来,接着仰面倒了下去。
而附在盔甲中的那个男子的亡灵仍站在原地,额头紧贴着符箓。只要那张符纸仍在,他就无法动弹。
男子显然是个现代人,身材矮小,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穿着卡其色的工装,身上沾满泥土,这是他死前的模样。
乐祈年冷漠地瞪着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龇牙咧嘴,试图挣脱符咒的掌控,但尝试了几次均宣告失败。他朝乐祈年投去怨恨的眼神,迫于符咒的力量不得不开口:“……郭北。”
“郭北?”乐祈年回忆着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呢?
“你难道是二十年的盗墓贼之一?”他问。
郭北的眼神越发阴暗。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阴恻恻地说:“都怪徐然和史非那两个骗子……骗我说什么下墓探宝,拿到宝贝我们三个人平分……现在可好,宝贝没捞着,我们交待在这儿了!”
乐祈年心下明了了。听说当年那三个盗墓贼中有两人在盗墓时死亡,剩下一人独吞了赃物,并将赃物卖给外国商人罗伯特·史密斯。这个郭北应该就是在下墓时死亡的盗墓贼之一。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他的亡灵依旧在墓中徘徊,甚至附身于金鳞甲上,干翻了君修言和文森佐。
区区盗墓小贼竟将堂堂帝王墓搞得乌烟瘴气,乐祈年简直无语凝噎。
“是不是有两个小女孩在这里?”他厉声问。
郭北抿着嘴唇不说话。乐祈年眯起眼睛,念诵《敕雷神咒》。指尖闪过一道电光,紧接着郭北便惨叫起来。
“我说!我说!道长饶命!”吃了点儿苦头,郭北的架子立刻就放下了,“当时我们觉察到有人在盗洞外头,还以为是徐然那家伙回来了,或者别的什么人发现了盗洞,想进来盗宝,所以……”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他发现乐祈年的神色越发严厉。
“所以你们就把两个小女孩拽进了墓里?”
郭北簌簌发抖:“是史非那家伙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他才是主谋!我顶多算是从犯!”
这家伙法律学得还挺好,还知道主谋和从犯。乐祈年心想。
“带我去找两个女孩!”他命令。
“是是是……”郭北看了看乐祈年指尖闪烁的电光,立刻怂了。
乐祈年将符咒微微移开一定距离,让郭北可以小范围自由活动,却又逃不出符咒的作用范围。
郭北像个披枷带镣的犯人一样,垂头丧气地在前面领路,乐祈年手执符咒跟在后面。
他们返回那间存放金属制品的库房,小心翼翼地穿过满地的狼藉,尽量不踩到贵重的文物,前往另一侧。
“我问你,”乐祈年边走边用审问的语气说,“你们死亡都已经二十年了,为何还不去往生?”
“史非说,墓里这么多宝贝全是咱们的,如果去往生了,那就什么也带不走了。”郭北提到史非,语调中浮起一丝畏惧,但说起宝贝,又逐渐变得贪婪,“而且徐然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独吞宝贝后逃跑了。史非说等那家伙哪天回来,一定要给他好看……”
“徐然已经死了。”乐祈年淡淡地将事实告诉亡灵。
“什么?”郭北一惊,“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盗墓后没多久就在销赃的时候被警方抓获,后来死在看守所里。”
乐祈年以为郭北多少会对曾经同伴的死亡抱有遗憾或惋惜,没想到郭北听见同伴的死讯,只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那可太好啊,咱们哥仨都成死人了!”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我还以为徐然是享受了大富大贵之后才死的,没想到跟我们一样,也没活多久啊。嘿嘿,这才叫‘好兄弟有难同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