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17)
严子书本要直接回公司,然而临走时,有人急匆匆地给他打电话:“严先生……”
傅金池识趣地避开了两步,等他接完了才过来问:“怎么,工作有急事啊?”
严子书怔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开口,犹豫了一下,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便还是说了:“就是说袁小姐摔了一下,见红了,有可能会流产。”
但傅金池微微的惊讶也不似作伪:“那可得小心点。”
严子书决定赶去医院亲眼确认一下。
然而他今天出行,因为傅为山不在,就不动用他的豪车,而是开的公司公车——众所周知,公车总是各有各的拉胯——就在要驶出金凤台的时候,突然发动机冒烟,彻底摆烂了。
正在门口叫车的时候,傅金池却主动开了自己的车送他。
路上,为了调节气氛,傅金池伸手开了播放器,车载音响开始播送古典乐。
电话又响,严子书接了,那边又是叽里哇啦一阵子汇报。傅金池调低了音乐,用余光扫他一眼,却见严子书也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眼珠子黑沉沉的。
傅金池心头一动:“怎么了?”心想是不是该表明一句,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是的,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傅金池便自然地猜测这一切是出自严子书的谋划。
虽然傅金池提醒过他不要插手,但傅金池也相信,对方怎么会随便听自己的话。
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在外头,多少人都这样说:那个姓严的对傅为山多么多么忠心不二,而且也不乏恶意的猜测,说那两人是不是有点什么,就是宝少爷和大丫鬟袭人那种道道。
头回听到这个比喻时,让傅金池想抚掌大笑:袭人机关算尽,不是也没当上姨娘么?
不过此时傅金池也有点奇怪,不是因为袁沐的意外,而是严子书即便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流露出一丝轻松,反而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那眼神有点让人看不懂。
也不是得逞,也不是算计,也不是快意,反是仿佛看透了宿命似的看着身边的人。
但那玄乎缥缈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像山雾一样,疏忽间收敛无踪。
严子书转回目光:“没什么,还送我跑一趟,太麻烦您了。”
傅金池笑笑,一边说不客气,一边重新调高了音乐的音量。
严子书表述得其实还是比较保守。袁沐上午的时候从小广场的台阶上摔了下来,保姆很快发现,叫了120送医,等他们在路上的时候,手术早都做完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护士推着小车从门外经过,袁沐住的是单人病房,但她聒噪的父亲始终在旁喋喋不休。
“他妈的你不长脑子啊?费了那么大劲,什么都布置好了,你他妈给我摔成这样?”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自己摔下来的,是路过那个广场的时候有人推我一把!”
“所以不是让你安分在屋里待着吗!你他妈非得往外跑,不跑出事不痛快是吧?”
袁沐已经烦得要命:“难道我能一直关在屋里不出门吗?你以为是在养猪啊?”
男人暴躁得要跳脚:“养个猪都能下得了崽!怎么就你下不了!你还不如猪!”
“吵吵什么呀?”护士探进头,“医院不让喧哗!你,病人需要休息,你别打扰她静养。”
袁沐的父亲气得拿了根烟叼上,又被护士给刺儿了一顿。
他心情差到极点,怒而和护士嚷嚷了一通“这儿又没有别人抽个烟怎么了”,然而战斗力终究不敌公立医院久经沙场的白衣天使,索性愤愤摔门而去。
过了一会儿,离开的小护士又回来问袁沐:“有个姓严的先生来看你,你见吗?”
单人病房加了钱的,不让探访者随便进出,得先经过同意。
袁沐闭了一会儿眼,觉得身心俱疲:“算了,见吧。”
第15章
严子书把医院门口买的探病果篮放在病房床头:“孩子的事我听说了,很遗憾。”
袁沐脸色蜡黄冷冷地瞪他:“你不用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肯定想笑还来不及呢。”
确实何止傅金池,在一般人看来,都要怀疑袁沐丢了孩子,是傅为山的手笔。
而执行者非他的爪牙严子书莫属。
恐怕没一个人相信,严子书反而是放过了她的那个人。只是剧情再次发挥了修正作用。
他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脑子里想到的是一部经典的恐怖电影。幸存者表面上逃过了一场灾难,后续却不管怎么躲避,死神都会按照既定的程序如约而至,谁也逃不出去。
所以这个“猫哭耗子”用的也不甚准确,不如换成“兔死狐悲”。
这也是为什么严子书跑到医院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傅为山。
表面上,既然事情的方向还是沿着既定的轨道发展了,他就去把该走的剧情补回去。
内心里,他就像站在公路旁的车祸现场旁边,驻足一阵儿,然后还要走向自己的那辆车。
一边一往无前继续往前开,一边暗暗想着怎么躲避死神的追击。
因此接下来,严子书跟袁沐的谈话其实也很没有营养,无非是两个炮灰互相嘲讽几句。
袁沐刚刚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骂“比猪下崽还不如”,内心倒是已经麻木无感了。
反正她永远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只是偷偷怀个孕,还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回去继续当十八线明星。
但因为爆了那个接近丑闻的热搜,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也没有什么出头的希望。
如果经纪公司反而要她赔偿,那么她依旧得去跟骂自己是猪的父亲伸手要钱。
跟原剧情中的下场悲惨程度差不太多。
出病房后,严子书收到了一段小视频,事情发生的太快,盯梢的人都没来得及录像,但是想办法找渠道调来了附近的监控。监控显示,袁沐挺着肚子下台阶,旁边跟着保姆,身后跑来一堆追逐打闹上学的小孩,莽莽撞撞的,可巧有一个就把她撞了下去。
盯梢的人问:“严先生,还用往下调查吗?”
严子书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是意外,还查什么?不用再查了。”
反正怎么查也是他背这个锅。
方才傅金池把严子书扔到医院,自己便先走了,殷勤得很有分寸。严子书拦了出租回公司,告诉司机班去联系保险公司,到傅金池的酒店把车拖走送修。
这一切忙完,他站在25楼落地窗前往下看,想一想,意识到这件闹剧就这么浮皮潦草地画上了句号,最后的结果是修了一辆车。
当然还是有一些后续的影响——袁沐的父亲未能得偿所愿,傅家也就有人损失了利益,难免暗中将一些矛头对准严子书,给英瀚集团的运行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
但那些攻击不够气候,就像袁父在原剧情里的反扑,他一个人便应付了。
不知道傅为山背地里有没有悄悄松了口气,至少面上是看不出来。
日常看来,他仍然是冷酷又多金的总裁。
严子书每天的工作看起来依然很忙碌。只是没人知道,经过对这件事,他开始忙一件胆大包天的事,不显山不露水地把一些个人资产偷渡到瑞士银行的某个账户里。
并且他还将慢慢冒险假造一个身份,作为资产的指定继承人,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就像电影里的主角反抗命运,总要提前有所准备。
至于将来有没有机会把这些钱取出来,开始新的生活,不博一把,这谁说得准呢?
*
虽然这一场私生子风波,从头到尾,纪晨始终毫不知情。
不过在严子书给予的精神压力下,他还是瞻前顾后地拒绝了傅为山的追求。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然而周末纪晨回家时,母亲一边咳嗽一边做饭,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有的话可以带回家来看看,他心虚地应了。
纪母总是念叨着要好好养病,以后才能有精力抱孙子。他觉得不能让母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