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19)
作者:三道
时间:2022-06-22 10:16
标签:年下 狗血
许冬时摇头,见傅驰开车门下去,连忙又道,“这条红绳开过光的,你别弄丢了。”
傅驰瞥他一眼,“你麻烦死了你,以后别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车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许冬时突然很后悔自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就算傅驰肯戴他送的红绳又能证明什么呢,情人之间送这么重要的东西是心意,到了他这里无非就是蠢事一件。
但傅驰肯收下他还是觉得高兴,至少他又跟傅驰多了一分隐秘的关联,即使这是他不惜撒谎才获得的。
傅驰的生日宴去的都是世家的小辈,许冬时代表许家来祝贺。
除了亲自送给傅驰的礼物外,许冬时还很细心地多备了一份放在宴会上。
说是宴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没什么特别的,但那次还是发生了让许冬时毕生难忘的事情。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吃东西,甚至为了不让人察觉出他跟傅驰有来往,眼睛都不怎么往傅驰身上飘,正打算提前离开时,忽而听见傅驰的方向传来一声,“傅驰你这戴的什么东西,拿下来看看。”
许冬时闻声看去,竟然见到傅驰的手腕上戴着他送的红绳,一时之间惊喜不已。
这样普通到有些廉价的东西出现在傅驰身上简直匪夷所思,众人好奇得不得了,纷纷打趣傅驰是不是交往了什么秘密对象玩儿纯情那一套,又嚷嚷着要告诉许玙,还起哄让傅驰把红绳摘下来。
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许冬时定定地看着傅驰的反应,放在椅侧的五指渐渐收紧,他期待傅驰能拒绝他们的要求——以傅驰的身份来说这并不是难事。
可傅驰却在众人的哄闹声中摘下了红绳,还状若无意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太了解傅驰,以至于明晃晃地解读出傅驰眼里的恶劣。
被丢来丢去的红绳就像许冬时的一颗心,高高抛起又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失重感让许冬时微微眩晕。
他听见傅驰说,“戴着玩的,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傅驰的面子当然比许冬时送的廉价礼物要昂贵得多。
许冬时眼睁睁看着红绳辗转在多人手中,最后掉在了桌面的酒渍上。
染了酒的红绳登时脏了。
谁都不会在意这条红绳的归属地,是酒渍也好,是垃圾桶也罢,毕竟连傅驰都说了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自始至终,只有许冬时牵挂着它的结局。
有人在祝傅驰生日快乐,傅驰没空搭理这条被丢掉的红绳。
许冬时趁着无人注意之时走过去,将浸湿的红绳攥紧了,凉意从掌心蔓延到心里去。
他忍不住勾唇一笑,自嘲而自怜的。
许冬时甚至鼓不起勇气再看傅驰一眼,他怕读懂傅驰的眼神——谁让你送这种东西给我,活该。
许冬时悄然离场。
他把被丢掉的红绳捡回家仔仔细细洗干净,又收回了盒子里。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把这条红绳送给傅驰。
尽管傅驰不知道这条红绳对他的意义,但也许只要是他送的,傅驰都会弃如敝屡。
不被重视的不是红绳,而是他许冬时。
想清楚这一点许冬时反而释然了,怪得了谁呢,是他自己痴心妄想。
只是他没想到傅驰宴会结束后还会带着一身酒气来他这里。
许冬时跟个没事人一样给傅驰脱外套,绝口不提在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
倒是傅驰沉不住气,“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许冬时眼睛沉静,仿佛他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说什么?”
“你看到了吧,”傅驰神情高傲,“你送的东西害我被人笑了,你怎么补偿我?”
许冬时觉得自己的心口扎了根针似的,疼,但并非难以忍受,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缓一缓就好了,他想。
等不到许冬时的回答,傅驰解释道,如果算得上解释的话,“不知道被他们丢哪里去了,我没找到。”
许冬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温润的、包容的,“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傅驰听到他这么说好像松了一口气。
可他不敢再多想了。
—
再回想起这件事许冬时的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就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好现在他已经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利用卑劣手段偷来的人,又怎么能强求他有真心?
许冬时将红绳摘下来,重新封回了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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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靠靠靠玩脱了,我找不到要怎么跟老婆交代啊TaT
第19章
近来许冬时和傅驰都不约而同忙了起来,特别是傅驰,新能源公司走上正轨后他有开不完的会,应不完的酬,有时候许冬时在谈业务的时候会偶遇傅驰,但只是微微颔首就当打过招呼,绝不多看一眼。
誉司最近在接触一个新楼盘的建筑项目,许冬时做了万全准备,谈得很顺利,十拿九稳。
对接的陈总是外市人,四十来岁,许冬时提前摸清了他的喜好,此人生冷不忌,极爱在风月场所谈业务,因此对症下药特地带一行人去了B市最为有名的会所。
他自个是不来这些地方的,倒是带客户来过几次。
会所是VIP制度,隐秘性强,工作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门一关,谁都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陈总对此很是满意,拍着许冬时的肩膀说,“真没想到许经理还知道这种好地方。”
许冬时没有在意他唐突的肢体接触,笑道,“陈总玩得开心就好。”
包厢里来了不少陪酒少爷和小姐,气氛很快活络起来,调笑声一片。
许冬时靠在软皮沙发上,被陈总塞了一根烟,他含住烟头,就着陈总的打火机点燃,眯着眼抽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
他是会吸烟的,且有阵子烟瘾极大,但傅驰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也就狠狠心戒了,可如果遇到客户分烟给他,他也不会扭捏着拒绝。
陈总左右搂着一男一女,皆是鲜嫩的面孔,见许冬时身边没人,嚷嚷着,“许经理到这种地方可不能玩儿洁身自好那套啊,来个人坐许经理身边。”
许冬时微微一笑,余光瞥见个落单的青年,看起来刚二十出头,脸蛋清纯可爱,但显然干这行没多久,局促仓惶地坐在沙发上。
“你过来。”
青年反指了指自己,许冬时颔首,他便过来了。
许冬时让他坐自己旁边,低声道,“你只需要坐着给我倒酒,别的都不必了。”
见青年仍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脸,许冬时以为他没听清,语调微扬地嗯了声。
青年回神,忙不迭点头,给他倒了杯酒递过来,小声地说,“您叫我小禾就行。”
“小河?”许冬时问,“是河水的河吗?”
“不是,是锄禾日当午的禾。”
包厢里笑声不断,男人褪去人皮后一心扑在温香软玉里,无人再搭理许冬时。
他乐得自在,偶尔朝陈总举个杯即可。
小禾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很听话地给他倒酒,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跟他搭话,“许经理吃点水果吗?”
许冬时见小禾一脸不安,温润笑道,“你放心,我不对你做什么,不用紧张。”
小禾脸蛋微红,而后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许经理你人真好。”
许冬时但笑不语。
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出小禾不是自愿做这行的,但也只是存了几分同情,其余的便什么都做不了。
喜欢救风尘的男人很多,但不会是他这样的小角色。
酒气和烟雾缭绕里,许冬时胸口微闷,起身想出去透透气,小禾像是扒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扒着他,他一动就跟着动。
许冬时环顾四周,画面已然是有些不堪入目了,干脆问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去吗?”
小禾感激地点头如捣蒜。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许冬时已经在楼上给陈总等人开好了房,等个十来分钟也是时候散场,他跟工作人员嘱咐了声,“将房卡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