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婚对象家种地的日子(6)
熊孟解决掉面前九张饼的时候,甄恬也吃完了自己那张,他摸摸自己鼓鼓的小肚皮,好奇地转悠到熊孟身边,自来熟地拍了拍熊孟八块腹肌的肚皮,纳闷道:“为什么你吃了这么多肚子都不鼓呢,饭都哪儿去了啊?”
熊孟:“......”
他敲我肚皮了,但我没有生气。
这大概是熊孟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这就很奇怪,中毒之后这些年自己就像一只河豚,旁人轻轻触及就会暴躁成球,要说被人笑话馋、能吃,还被拍了肚皮竟然没有愤怒的感觉,这就很难得了。
熊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不敢确定。
今天的工作是摘各种瓜。
地里的甜瓜香瓜西瓜哈密瓜熟了一地,熊孟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在京城能种出哈密瓜来,不过他也不知道哈密瓜应该长在哪里,又该在什么季节成熟,只觉得有瓜吃真是太好了。
甄恬本着吃新鲜的把其他的瓜送给可怜的大将军吃的原则,挑了两个一碰就要碎裂熟的不能再熟的大西瓜,小心翼翼地放在溪水里,溪水清凉甘甜,用来冰镇西瓜最合适不过了。
各种瓜摘了好几大筐,甄恬每种瓜挑出一些最好最甜的放进几个精致一点的小筐,然后指挥熊孟把其他的好几大筐瓜拉到街边卖掉。
熊孟嘴张了又张,忍不住问:“这可是将军府的东西,你就这么卖了?”
甄恬咬一口甜瓜,十分理所当然地说:“这些瓜存不住的,这两日就会烂掉,大将军就算姓熊也吃不了好几筐,不如拿去卖掉,充实下我们的小金库。”
熊孟磨着后槽牙,想把这小子扔筐里卖了,姓熊怎么了,姓熊就该因为能吃被嘲笑吗!姓熊和熊有个屁的关系哦!
还有小金库是怎么回事,敢情你个看庄子的长工拿老子地里的东西去卖,卖的钱竟然不交给老子吗?竟然敢私吞吗!
甄恬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担心害怕,扯着熊孟的袖子摇啊摇,安慰道:“放心吧,陈管家说了只要我能留下怎么样都可以,所以不会追究的,我去年也卖了不少钱呢,咱们地里的东西好,不愁卖!”
熊孟:“......”还有去年呢?
“走吧”,甄恬扔掉瓜蒂:“卖了钱买酒给你喝。”
熊孟挑眉,这小子要是知道了他在跟谁分赃一定会吓死,先攒着,等到时候来个连环吓,弄不死这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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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将军有一个秘密。
白天在部队浑汗如雨打败天下无敌手——
晚上在家用粉色小本本写恋爱日记。
第5章 年糕
陈经达本是出来采购些调味品的,没想到在集市里看见了坐在地上卖瓜的自家元帅。他把眼睛揉的快出血了,才终于相信自己没有过早患上老花眼,那个仿佛洗洁精滴到油碗里,人群自动绕道而行的空地上坐着的,真的是自家的大将军。
然后旁边还垂头丧气地坐着自家庄子里的小家奴,两人身前是好几大筐芬芳扑鼻让人垂涎欲滴的瓜。
陈经达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准儿是自家大将军凶名在外,导致这些瓜卖不出去了,可怜那小家奴对真相一无所知,估计那个笨笨的小脑袋这会正头疼呢。
陈经达不愧是大将军心腹,这会儿必须为将军分忧解难,撒腿就跑回府里嚎了一嗓子,那些个光着膀子辛苦操练的大汉立马就穿上了平民衣服呼啦啦往外跑。
集市上,甄恬正发愁呢,他已经想尽一切办法了,到现在也只卖出了两个西瓜而已。
他甚至把瓜切了免费请大家试吃,结果竟然没有人愿意试吃!免费的还不愿意要,这些人怕不是比自己还笨?
熊孟一开始还恶趣味的看着那小骗子急得团团转,觉得挺解气的,但是后来小少年咬着嘴唇委屈巴巴请人试吃的时候,他就有点看不下去了,他的家奴,怎么还要去求人,甚至到了免费都没人要的地步。
更何况,自己就在这呢,这脸上也太无光了。
于是他伸了伸胳膊腿,站起来大喝一声:“走过的路过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来看看我们的瓜,保甜保熟,都赶紧过来买了啊!”
说罢还扭了扭手腕。
百姓们:“......”
煞神的眼神像割人肉的刀子,从这头扫到那头,凡是扫过的人都打了个寒战,不得已只能战战兢兢往这边靠。
甄恬回头瞪熊孟一眼:“孟孟,不能这么凶!”
百姓们:“......”萌......什么......
就在这时一群体格强壮的汉子一窝蜂地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瓜怎么卖,甄恬惊喜之下应接不暇,手忙脚乱的在片刻之内卖掉了所有瓜。
甄恬抱着鼓鼓的钱袋子惊喜地跑到熊孟眼前,打开给他看那些铜钱,说:“孟孟,还是你有办法,瞧这一下子都卖光了,好多钱,我们买酒去!”
熊孟:“......”
他恶狠狠看着不远处躲在墙边对他挤眉弄眼的陈经达,眼中要冒出火来!
你个傻缺啊,拿我家的钱买我家的瓜,钱都进了小骗子的腰包啊!我们家是不是出了个叛徒啊!
回去要整顿一下军队作风了啊!
陈经达直觉大事不妙,撒腿就跑,他要赶紧回去跟老夫人汇报,特么的,大将军被人叫了“萌萌”啊!夭寿啦!
这边的甄恬半点没有领会到熊孟和陈经达之间的硝烟战火,心满意足地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十分大方地扔进了熊孟的怀里:“喜欢什么买什么去。”
熊孟愣住,手里的钱袋子对于熊孟而言轻的很,如同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在了心里某个平静无波的地方,怪痒痒的,想去挠一下,但是又找不到具体位置,就这么别扭着。
上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在......
熊孟低头看那钱袋子,钱袋子口没有扎紧,一些新的旧的铜钱,有的还带着斑驳的油渍就那么半遮半掩的躺在那里,像极了那年午后,外婆把捣蛋的他推出门,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粗布绣花的小钱袋子,笑骂着说:“熊蛋子,想吃什么自己买去,别耽误老娘做鱼!”
那天他买了长串的糖葫芦,亮晶晶的糖在阳光下煞是好看,凝固的糖汁儿形成了水滴状,将落未落,幼小的他伸了舌头去舔,糖葫芦甜中带酸,前一秒甜得人心肝儿颤,下一秒就酸得人龇牙咧嘴,他记得糖葫芦的滋味,可外婆却再也见不到了,甚至连那晚炖鱼的滋味他都想不起来了。
魁梧的汉子蹭蹭鼻下,熊孟握紧了钱袋子对上甄恬得意洋洋的脸庞。
“我想吃鱼。”
“咦,吃鱼呀,那我们得自己去捉。”甄恬扭头,露出漂亮的脖子,他看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河里的鱼最是肥美,我们现在去捉,中午就能吃上最鲜嫩的鱼,不过要稍微晚一点,鱼要炖久了才会入味。”
“嗯。”瓜果卖得一个不剩,那些盛瓜果的筐子还是要带回去的,熊孟把筐子收拾成一摞,绑在车上,推起小推车就走。
河水很清,流速不算快,按理说这样的水中不会有大鱼,然而水流拐弯的地方有一处微深的水池,清清的河水在那里打一个转,岸边酸甜的浆果大片大片探入河中,有不少贪吃的大鱼会去那边吃果子,吃得饱了就在那边休息,懒得出来。
甄恬挽起裤腿和袖子,小心翼翼下了水,他皮肤很白,又细腻得很,在耀眼的阳光下泛着滑腻的光泽,熊孟觉得有点晃眼。
小潭的水不算太浅,熊孟看他一步三晃的样子有点不顺眼,揪着他的腰带把他扔了出来,自己粗粗挽了袖子裤子就下了水。
甄恬坐在岸边,两条小腿还泡在水里凉快着呢,他也不闲着,两条腿交替拍打着水面,带起朵朵水花,在水中的熊孟甩了甩挂着水珠的头发,不满地回头:“你干嘛?”
甄恬咯咯地笑:“帮你把那些又懒又馋的大鱼赶出来呀!”
熊孟心中很烦躁,他不喜欢被水花溅到,虽然这不算什么事,但就是心里烦,就像他每天早晨起来,一整夜的毒效发作,又烦又燥,想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