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的经纪人[快穿](79)
方淮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定地说道:“我躲开了。他的针管掉在了地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放弃了。”
“这样……”男人点点头,若有所思,“看来很可能是第三方势力。”
“还有别的问题吗?”
周呈看着他,看了半天,忽然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唔?”
“教师和我交接的时候有说过,你只知道我的代号,完全不知道我的相貌和伪装身份。昨晚的场合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见面不到十秒钟就认出了我,怎么做到的?”
“呃……那么快吗?”
“是的,你的酒是故意撒在我鞋上的,为了传一块手帕。”
方淮歪着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吧,我这人很信直觉。一看你就觉得是自家人。”
啧啧,都和你睡了几辈子了,老子要是一眼还认不出来,那你可能真的是头上带点绿了。
却不料男人脸色一沉,“张铮同志,我要提醒你,做任务不是儿戏,什么叫相信直觉?如果昨天你直觉到的人不是我呢?如果是日军特务呢?如果是国党特务呢?”
方淮被训得一懵,“但是是你啊。”
“你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直觉永远不出错,下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自大。”
方淮,“???”
……
……
两个人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左灵芝紧张地看着他们,然后她有些崩溃的发现,不仅张铮脸色更难看了,就连周呈都明显有些不悦。
一个手上拿着一支黑黑长长有点像笛子一样的乐器,垮垮地问道:“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另一个板着脸,“本店还没开张,不出售的。”
从左灵芝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张三少爷气的扭曲的一张脸。她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拉住方淮,“这东西有什么好的,我就不喜欢管乐器,我给你弹曲子听。”
方淮哼了一声,脸色稍霁,把黑管往柜台上一丢,跟着左灵芝去听她弹钢琴了。
叮咚叮咚的琴音很快就响起,充斥了一整个琴行。方淮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少女穿着月白色的旗袍,坐在琴凳上优雅而舒展,身边的年轻男人侧脸轮廓也很好看,像是一副画一样。
周呈站在二人侧后方远处,他的目光落在方淮的侧脸上。
据说这小子也是留过洋回来的,看眼睛都有点淡淡的金色,脾气好大。
教师和他交接的时候说,张铮是一个沉稳谨慎的好下属,他是真的一点没看出来。这小子机灵倒是挺机灵的,但胆子也忒大了。在不知道新上级长什么样的时候,就敢凭借直觉传递物件。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那小子传的那块手帕到底是什么鬼?
昨天回来后,周呈把那块手帕用药水浸泡、放在火上烤、用相机拍下来洗胶片,折腾了一宿,终于承认那只是一块普通的丝绸手帕。除了昂贵的价格外,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角落里写着的那个“淮”字。
淮是什么意思?他刚才忘了问了。
你是我的心
方淮陪左家小姐转了一整天, 逛街喝茶聊天,把人送回去之后又回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一进门就看见张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滋滋地看着他, “你怎么回事?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的, 真对左灵芝动心了?”
方淮耸耸肩, “她挺好看的,看着干净, 没那么多脂粉气。”
张锌的反应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你还能少了脂粉气?我今晚上有局, 你来吗?”
方淮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倒, 二郎腿翘到茶几上,“你天天有局, 云海堂的姑娘太艳了,昨天晚上刚过去, 腻。”
“今天不去云海堂,城东新开了家咖啡馆, 请我去给捧捧场,你可以多认识认识生意场上的朋友,去不去?”
方淮想了下,“那去吧。”
晚上九点钟,张家的吃喝玩乐二人组抵达城东和悦咖啡馆。服务员带他们去最里面的雅间, 方淮一走一过,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这座城市里有头脸的人, 不乏大官和日本人。方淮笑眯眯地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张锌和方淮一进去就被罚酒。
方淮酒量不差,张铮这个宿主更强,三杯下肚什么事都没有。方淮刚刚坐好,打算听听自己二哥怎么和这群老奸巨猾的商人吹水,就听见一阵高跟鞋撞地的声音。他一回身,一大票姑娘挤了进来。
方淮当时脸色就变了,瞪着张锌,“不是说今晚不叫姑娘了?”
旁边的富商一愣,“这是怎么了,张三少爷不喜欢女人了?”
张锌笑哈哈的,“你们不知道,我三弟最近看中了一个清雅的姑娘,庸脂俗粉自然入不了眼。”
最近城里已经把张铮和左灵芝的风吹得很大了,大家恍然大悟,又是一轮酒敬了过来。
酒过三巡,方淮稍微有了几分醉意。身旁的姑娘往他怀里拱个不停,大家一直起哄,左灵芝的挡箭牌也不好用了,他只好一把把大胸的姑娘搂进怀里。
香膏的味道很刺鼻,熏的方淮头更晕了,他松了松领带,“我去厕所。”
姑娘没有松开搂住他腰的手,“我也想去。”
方淮只能色迷迷地一笑,“走走一起。”
他搂着女人上楼,女厕所在一上楼梯的地方,方淮还没来得及松开搂在女人腰上的手,就见从另一处的楼梯间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呈身后跟着几个工人,搬着沉重的琴板,看起来是要把钢琴拆成零件搬上来。方淮在那一瞬间意识到琴行老板这个掩饰身份的牛逼之处,这里是最“洋气”的城市,达官贵人富商毒枭,都在疯狂地购买洋货。琴行老板的身份可以帮助周呈合理地出入任何上流社会场所,甚至是各种目标的私宅。
当然,也很好和张铮这个游手好闲的少爷碰头。
“张三爷,我先进去了,您自己一个人行吗?”
方淮垂眸笑,“腿是有点软,这帮孙子劝酒太凶。你等会先回去吧,我去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
“那您快点回来哦。”
方淮嗯了一声,在和男人的对视下,往前走了几步拐进了男厕。
厕所一共两个房间,都空着,方淮开了每个门检查,然后走回到洗手台旁。
凉水击打在手腕上,人清醒得很快。方淮在心里默默数着羊,刚刚好数到第一百只的时候,门锁被扭动,一道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
周呈站在他旁边洗手,方淮没动,“外面干净吗?”
“有人看着。”
“唔。”
周呈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忽然吸了吸鼻子,闻着要命的香膏味皱紧眉头,“你天天就和那些女人混在一起?”
“执行任务嘛,兄弟,我又不喜欢那种姑娘。”
男人似乎是冷冰冰地哼了一声,“你还挺挑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周呈只是随口一问,不料旁边那小子很认真地回答了一句,“我喜欢腿长的。”
周呈,“……”
方淮一双眼睛好像又迷离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把目光集中在男人的屁股上,上上下下,从脚腕到腰窝,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打量到周呈浑身发毛,他眼睛瞪的溜圆,“张铮同志,你干什么?”
方淮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水声都盖不住,“兄弟,你腿就挺长的。”
周呈,“……”
组织上没有告诉他,和他接头的人是个流氓。
方淮笑嘻嘻地看着镜子里一脸色相的自己,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给我任务?”
男人依旧在用看鬼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时候嘛?”
周呈勉勉强强收起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低声道:“你留过洋的背景是真的,五线谱懂吧。”
“当然。”
“密码本不变,等琴行开业了,每晚八点都会有人在门口弹琴。如果我站在那人旁边,你就要用心听。”男人说着停顿了下,嫌弃地看了方淮一眼,“每晚八点差不多是你赶赴各种夜场的时间,从张家到这几家大夜场都路过我的琴行,你不会被怀疑。”
方淮低笑一声,“挺精明。”
“嗯。”周呈把水龙头关上,临转身时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密码本藏好。”
方淮一脸醉笑,“密码本已经成灰了。”
“嗯?”
方淮伸出一根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老子背了一宿,密码在这。”
周呈愣住。
尽职尽责的地下同志很多,生背密码本的他还是头一次见。看来前两天被抓对这小子还是一记不轻的警钟,这小子看着虽然不靠谱,但毕竟完成了那么多任务,应该也是值得信任的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错。”
方淮看着周呈走,脸上的醉意稍微退去了一些。他并不会做特务,但是他会努力学,学张铮做的好的,直到比张铮做得更好。
不仅仅是他的命,更重要的是,这是邱城的命。
……
隔天晚上,张锌照常码了七八个宪兵队的人去云海堂快活。方淮午睡起来有些头晕,晚出发了一会,差一刻八点才出发。
八点整,方淮拍了拍驾驶位的座位,“锤子,街边停一会,我有点想吐。”
“啊?头儿,你没事吧?”
“没事。溺刑后遗症,我吹会风。”方淮说着,一边把车窗降了下来。
今天开业的明锐琴行里面爆满,富家少爷小姐们都来捧场,一个学童坐在门口的钢琴旁弹奏,方淮眯着眼睛趴在车窗上,看起来昏昏欲睡,实际上听得很认真。
织布任务:破解滩区反动势力三大顶角。根据中央情报,日军特务营最新毕业学员刚刚抵达你处,五日后将被输送到其他城市,带来严重危害。弹琴者同志,请在目标转移前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并暗杀目标。
“头儿,你听这小男孩弹的还有模有样的哈,小小年纪,真不得了。”
方淮哼了一声,撑着床沿坐直,撇了撇嘴,“雕虫小技,走吧。”
车子重新发动,方淮把车窗摇了上来,“这琴行挺火的,最近是不是好多人家都来买琴?”
锤子想了想,“好像是。这玩意听着挺厉害的,咱们国家之前不是没有吗?但是这个大家伙很难办,板材和琴弦都要订的,听说现在排队的名单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