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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故新长(24)

作者:诗无茶 时间:2023-03-30 11:04 标签:重生 校园 治愈

  说出这样的话耗费他好多勇气,李迟舒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我其实,其实自尊心没有那么脆弱。你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我,我不会那么敏感的,也不会拒绝你。你给的所有我需要的东西,每一样我都会记着,以后,以后慢慢……像你关心我这样,用你希望的方式,给你。”
  “李迟舒。”我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去对着他,“光说不做,可不行。”
  “不会的。”他说,“我——”
  “不如打个凭条吧。”我打断他。
  李迟舒猝不及防:“啊?”
  “打个凭条。”我又重复一遍,“上边就写:李迟舒在此承诺,今日沈抱山所赠予的一切,都能在以后以除了金钱以外的任何方式被索要回去。比如,毫无条件答应他一件事。”
  李迟舒竟然敢迟疑。
  他委婉地提醒:“杀人放火……”
  “……违法乱纪除外!”我恨铁不成钢,“这样行了吧?”
  “嗯!”他这回答应很快,“我回去写了明天就给你。”
  “那不行。”
  “啊?”
  “现在就写。”我把书包放下来,“把纸笔找出来,立马写。”
  “……”
  李迟舒写好凭条,我拿在手里对着远方的落日翻来覆去地看,像电视里的人验真钞假钞那样,确定这是白纸黑字不会消失的承诺,再喜滋滋揣进兜里。
  李迟舒欲言又止:“沈抱山?”
  “说。”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我做的事了?”他一遍遍摸着土豆脑袋,快给人家头顶黄毛摸得滑溜反光,“所以才要我写这个。”
  “没呢。”我说,“我要慢慢想,你得做什么事儿才能让我回本。”
  李迟舒笑着说:“这么多东西,做一件事就让你回本,得是多大件事。”
  “可大一件。”我煞有介事凑过去,故弄玄虚等了会儿才说,“比如……好好活着。”
  他一下子笑出声:“好好活着算什么事啊。”
  “好好活着怎么不算事儿。”我挪开目光,看向远处夕阳,直视日光使我的双目突然发酸。
  “好好活着可是头等大事。”我似笑非笑,“李迟舒,一天活着那不叫好好活着。你得一辈子陪我穿衣吃饭,才不算食言。”
  -
  11月16日,晴
  好冷啊。穿两件毛衣也不管用了。
  可是现在就穿棉衣的话,更冷的时候怎么办。
  再撑两个周试试看吧。
  11月16日,晴
  土豆好像长大了,我一只胳膊都快藏不住它了。
  沈抱山给我带了很多暖宝宝,让我睡觉感觉冷了就贴在身上。那么小一个东西,贴上竟然全身都能暖和。
  他还给我带了一件衣服,里面套个短袖就不冷了,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沈抱山说是鹅绒。前年他的那件衣服也是这样吗?怪不得我穿那么厚也还是冷,原来只要一件很薄的衣服就可以。
  沈抱山还让我写了一张凭条。只让我写一件事真的够吗?做饭做咖啡和看极光都三件了。他可以叫我写很多件的,其实不管多少件我都会答应他。但他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现在告诉他写很多件也没用,以后重新给他写一张好了。写一百件。


第19章
  送李迟舒回了宿舍,我马不停蹄赶往家对面的一条咖啡街,街中间横拐进一条巷子,最尾端有家旧书店。
  这已经是一个月里我来的第四次。
  老板还是戴着他的老花眼镜坐在柜台的一端,手上拿着本旧书,台子上的过滤玻璃水杯里泡着少许发黄的茶叶。
  我进门时推动了窗户边的风铃,他从书面抬眼觑了我一眼:“又来啦。”
  “是啊,”我靠在柜台上,也不绕弯子,边打量左手边一排木架上的书一边问,“那东西您找到了吗?”
  本来瞧他这稳如泰山的样我就做好了再次空手而归的准备,哪晓得老板从竹椅上蹭起来:“等着啊。”
  他走向身后黑漆漆的库房,没两步又回头,扒下眼镜透过镜框看过来点了点我:“今天一直等着你,结果来那么晚……”
  我一怔,连窗户后头那书柜也不靠了,唰地站直,两眼直愣愣盯着那头库房,听里头抖落报纸的声音传出来。
  “喏,拿着。”老板步履蹒跚走出来,人虽老了,却很有精神头,递给我一卷发黄发脆的旧报纸,“你瞧瞧是不是这一期。”
  我顾不上说话,赶紧低头检查。
  找了几秒,才锁定住报纸左下角,有一栏触目惊心的红色字体写着:《海业工程再无后续,零落母子何去何从》。旁边还附了一张黑白照。
  我没有细看,又忙不迭翻页去找报纸的日期,果真是十年前的七月,李迟舒父亲出事不久。
  “应该是,后续不对我再找您。”我匆匆把报纸塞回包里,从钱包抓了几张一百的纸币放在柜台上,“这个,谢谢您——”
  “拿回去拿回去,”老头子看起来很不喜欢我这做法,“说了帮你就帮你,能帮到那是运气,帮不到也就算了。不收钱。”
  我四处看看,又从架子上随手薅了几本书:“那这些加上报纸总共多少钱,我买了。”
  他算好价格:“49。”
  这个时代网购才刚刚兴起,手机支付尚未普及到这样的店里,我给了一张50的纸币,老板从充作零钱柜的饼干盒里扔给我一个硬币。
  我迎着月光一路跑回家,指尖捏着那一枚圆圆的硬币,心如擂鼓。
  李迟舒曾经也给过我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往前算算,那差不多是他刚开始准备自杀的时间点。
  有一次我面临出差,离别的前一夜和他做完,正埋在他颈间吮吸,他仰面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在我耳边轻轻喘气。他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从我的发间慢慢摸到后颈,忽然说:“沈抱山,你去帮我接一杯水吧。”
  我问他:“渴了?”
  “嗯。”李迟舒那时还会点头跟我开玩笑,“快被你弄脱水了。”
  我笑了笑,很响地亲了他一口,披上睡袍起身:“等着。”
  接完水回来,他却穿好了睡衣,安安静静坐在床边,抬头望着我进来。
  “怎么了?”我把水杯放在床头,站在他身前,有一下没一下替他梳理被我弄乱的头发,“有事要说?”
  李迟舒从握紧的手心里拿出一枚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硬币:“这个,给你。”
  那个年代几乎所有金钱交易都是通过手机,家里几乎见不到纸币,更别提这种零碎的小额钱币。
  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几遍,这枚硬币跟普通的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做什么?”我问他。
  李迟舒只是笑着说:“就是想送你,没什么。”
  第二天他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次自杀。
  他做这事时还没太有经验,趁我一走就吞掉了自己存了很久的一堆安眠药,没到半个小时,我因为改了航班而折返,在路上无法打通他的电话,一回到家就抱着他去医院洗胃。李迟舒的计划也因此中断。
  他吸着氧从病床醒来就看到我一张能拉到地面的脸,交叉胳膊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盯着他。
  李迟舒大概也是心虚自己做了不告而别的坏事,躲开我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又把视线转回我脸上,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两根手指扯我的衣裳:“沈抱山……”
  “叫谁呢?”我左右看看,“谁叫沈抱山?谁在叫沈抱山?”
  他抿着嘴,自知理亏地用那样讨好的眼神冲我笑,好像在说:沈抱山,你原谅我嘛。
  我就勉强原谅他了。
  “下回再敢这样,我把你手打断。”我一字一句警告他,“别说安眠药,什么药你都别想拿。病了就给我熬着,死不死看我心情。我让你有机会尝尝百岁老人被孝子赡养是什么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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