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年集摊位穿成庶子后(161)
时柯心底涌上百般疑惑,苏无风开口便是惊雷。
“南越苏家东山再起的底气皆在其中。”
时柯蓦然瞪大眼睛,下意识端起茶啜饮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一整个世家大族东山再起的底牌,其意义不言而喻,为何要先交给自己,而不是直接呈献燕文帝?
是苏家有特殊之处还是……?
电光火石之间,他骤然发问,“当年之事!”另有内情!
时柯突然想通晋南王妃如何在燕文帝面前保全自己!
必然是地宫宝藏的下落。
自古唯有财帛动人心。
晋南王觊觎这宝藏,燕文帝得知之后同样在盯着宝藏下落。晋南王妃看似逃亡,实则是他二人借助晋南王妃博弈!
看最终结果,仍是燕文帝更胜一筹。
苏无风颔首,并无多言当年之事,只是又拿出一本册子。
“地宫宝藏名录,这只是其中一本。”
苏无风意思很是明确,你截留一部分,其他上交国库。
毕竟苏蓉与燕文帝的交易虽是整个地宫,但谁知道地宫里有多少东西,又有多少东西化成尘土再不见天日。
只要苏无风不说名录一事,谁知道苏家的底蕴?
时柯皱眉低声问,“那位?”
苏无风同样轻声回他,“无妨。”
一切皆是燕文帝应允,毕竟时柯留下东西算自家人拿着,他和赵毅又不可能有孩子,想也知道这么大一笔财富只能百年之后被带下去。
多些陪葬品而已,燕文帝还没这么苛刻。
时柯又问,“剑南道巡防加重,外松内紧,还有小股兵力异动。苏先生可知内情?”
苏无风点了点桌上名录,不言自明。
看来是苏无风的动静惊动了剑南道巡防,不是在集结兵力,剑指边城。
他与唐子溪算过后勤和后续的盔甲被服等支出,打一个月的仗,粮草支撑没问题,可是武器耗损、大军奖惩问题也随之而来。
俞风城是边关最大的后勤提供者,它的账面都不行,更别提其他城。
只会更惨而已。
边关十二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决定这一年没有多少日子能种植农作物,相反,这里更适合开展商业行为。
边关气候土壤适合诸多特殊草药生长,运输到位,一两药草一两金不是空话。
遇上数百年的药材,京中各家打破头都要抢着往家里请的。
虽然最后肯定会被收入宫中储备,但足以看出世人对良药的追求。
再有地理位置特殊,往东是大燕王朝内部,市场广阔。往西走是西域部族,极富地域特色。往南去更是燕文帝都垂涎的一年三季稻,粮食丰产之地。
再往南便是热带,各式香料与奇特水果同样有市场。
往北……往北是流放之地,天冷苦寒,没有商队往北走。
边关商业价值不低,但边防意义重大,一旦有人生出不轨之心,会对大燕朝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尤其最近国本不稳,边关账面也没钱,此事需徐徐图之。
……等等,时柯思维一转,目光落在地宫宝藏上。
要钱,这不是来钱了吗?!
燕文帝也该腾出手处理晋南王之事。不管是抄家关入牢狱还是直接按照叛国罪处死,都可以借机过个明路。
按锦衣卫传来的消息,京中必然立荣亲王为太子,出年便是册封大典,入主东宫。
除此之外,他还想到另一密信,此次逼宫不仅前太子殿下参与,还有剑南道藩王晋南王的手笔。
这时代的藩王不是空无脑子的泛泛之辈,即使上头昏庸,拿着晋南王做筏子的门客却是各自心中有一杆秤衡量。
晋南王能在朝廷监察部门的眼皮子底下划走江南钱财,用以豢养私兵,制造武器,足以说明麾下有一智囊为他筹谋策划。
时柯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又吞了一口茶方才开口,“当年火烧南越苏家,可是里外合谋。”
他语气笃定,神色毫无意外。
按他收录的消息,南越苏家曾是江南豪强霸主,凡所商人无不以苏家为首。
能灭其一族,逼迫外嫁之女逃离,不得不用祖宗底蕴向燕文帝求援,除去晋南王外,必然会有内贼!
他只稍微一想,便知这内贼是何人,曾分去了南越苏家商道人马的最大利益获得者,江南各大豪强富商,不外如是。
苏无风眼底闪过厉色,“不错,家贼难防,一群吃里扒外的小人。”
时柯指尖点在桌上,盘算着这些宝藏能用来养多少兵,开多少商道。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和锦衣卫、边关驻军通气,如何拿下剑南道。
地宫宝藏不急于一时。既然是地宫,那必然要挖掘,这等百年豪强氏族的钱可不好拿,不如专注处理剑南道的遗留问题。
此事,尚且要看燕文帝的意思。
思及此事,时柯不由看向苏无风,想从他这里问问朝廷看法。
年集系统可以让他窥得一二京中现状,但无人可探寻皇城中的信息,他缺的恰恰是宫内渠道。
如今有苏无风在前面摆着,稍微试探一二也无妨。
“依先生所言,当年之事尚有元凶逍遥在外,如今更是意图不轨,窥伺朝廷。不知先生可有章程?”
提到当年之事,苏无风不复初见时历经沧桑看破世事的平淡,他冷笑一声,“晋南王意图谋反,念及先帝恩情,贬为庶人,流放北疆苦寒之地。其余人皆诛九族,以儆效尤!着锦衣卫一月之内拿下叛臣贼子!”
时柯内心肃然,他刚在边疆按照朝廷律令执法,朝中不知多少人盯着这里。
燕文帝此举一出,便是给他腾出时间处理边疆之事,更是能借此定下布政使的位置。
时间一长,便是旧事重提,时柯手上拿出几番功绩,燕文帝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边疆之地,布政使的功绩从何而来?
那就不得不说边关驻军的后勤与边关民生教化之事了。
可是问题回来了,没钱。
地宫宝藏也要等处置了剑南道才能着人挖掘,所以抄了晋南王府的钱不知道有多少能给到边关。
锦衣卫拿人,边关也能跟着喝口汤?
时柯道,“陛下圣明!”
见他想通了,苏无风一颔首离开。
次日一早,时柯果断找来唐子溪商议。
剑南道被晋南王把持多年,又多年从江南拿钱,即使用来积聚粮草,铸造兵器,那也应该有不少盈余。
兵器之类的不好往国库里塞,正巧他们这儿更新换代,直接从剑南道北上运往边关岂不是省事?
唐子溪深吸一口气,转来转去一头汗。
因边防不好动,过年时更要防备西域部族打谷草。去年年关时只是小股兵力试探,抢了粮食就跑,全然不顾守军追击。
从他多年在边关驻守的经验,西域仅剩的大部族应当好过些许,然而附近的小部落应该是撑不下了。
草原上无法种植粮食,唯有游牧养殖发达,驱赶牛羊占据草场,待到秋日膘肥体壮时与大燕交易。
去年金秋时分,时柯等人尚未赴任,未见榷场景色。
唐子溪心惊于当时的商队规模,只略微一算便知草原诸部族在积蓄粮草。
榷场大开之后,小部族换取的粮草仅够吃喝,大部族积蓄的资源能在供给部族吃喝的同时,用高价私下换取武器、茶叶等草原稀缺资源。
不出一年,大燕与草原部族之间必然有场大战!
所以唐子溪又是着急又是激动,边关要钱练兵换武器,还要安抚体恤兵卒,这都是钱啊!
晋南王有先帝给的赏赐,本身也贪墨不少,算下来可是一笔巨大财富。
锦衣卫抄家,他们边关跟着喝口汤,好歹有个开门红。
时柯:“……”词不能乱用啊!
终于,转了几圈下来,唐子溪满面红光道,“岁寒,此事待我说与提督统领。”
想动边防,荣亲王不在,必须这位统领点头。
而且,边关谁都知道晋南王有钱。其他人不知道,但荣亲王留下的心腹必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