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也可以被豪门团宠吗(216)
如果不是开着空调,这会儿万秋恐怕要闷热到窒息。
万秋一想到刚刚自己做的事,就开始面皮发红。
他好像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万秋也觉得刚刚自己的情绪的异常。
他大声的说话,扯妈妈的头发,甚至还踢打爸爸的腿。
万秋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那么做呢?
妈妈的头发是不是被扯的好痛?
他刚刚有没有骂弟弟?
万秋在被子里蜷缩着,抱着双腿,全身都在用力的蜷缩着,不敢探出头去。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那样疯疯癫癫的,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怎么办……
怎么办?
在他逃跑的时候,似乎没有从身后传来怒骂的声音。
爸爸妈妈有没有在责怪他?
发疯是会被嫌弃的,爸爸妈妈对他的温柔,会不会是自己的臆想,根本没有发生?
万秋一边想着可能,一边想着不可能,理智和愿望开启了拉锯战。
直到万秋的门被敲响。
万秋蜷缩在被窝里,身形一顿。
听着门不断被敲响的声音。
是熟悉的规律的敲门声。
是他的弟弟。
万秋不愿意离开被窝,害怕任何可能会指责他的人。
可再怎么逃避着,那敲门声依旧不依不饶,始终坚持着。
万秋掀开了被褥,室内空调温凉的空气像是在他的脖颈上贴上了冰凉的水瓶,一个激灵,略微清醒。
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在这属于他的空间里,没有任何被暴力入侵的记忆。
万秋还是打开了门。
楚忆归知道,万秋一定会开门。
因为不会拒绝别人,也不希望让别人白白等待。
而此时楚忆归看到了万秋的门仅仅是半开着。
万秋大半个身体都躲在门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发红的眼角透露出几分茫然和无措,隔着门,紧张的。
仿佛一只胆小怯懦的松鼠,被门外一个叫做楚忆归的栗子陷阱吸引了注意力,不敢立刻就上前试探。
楚忆归总是会听到杨潇雨说,万秋很可爱。
杨潇雨一直叫着万秋宝贝,夸张的说被万秋可爱到昏厥。
但是在楚忆归看来,他的哥哥是值得尊敬、学习、依赖的强大的对象。
而现在……
楚忆归好像依稀体会到了杨潇雨的心情。
他觉得他的哥哥很可爱。
“哥哥,我带了晚饭过来。”楚忆归甚至推来了管家准备的餐车,“我可以进去吗?”
在楚忆归看来,恐怕今天万秋不会想出卧室门了。
万秋守在门口,显然还是在迟疑。
“没关系的,哥哥。”楚忆归在诱哄着一般,没有多余的话,依旧是平静的声线,稳定的,等待着。
万秋从来都不会拒绝楚忆归的。
万秋顺从了对方。
万秋打开了门。
万秋低着头,瑟缩着,不断的瞟向楚忆归的身后。
楚忆归将餐车推到了房间内,当着万秋的面关上了身后的门,落了锁。
在这个广阔的卧室中,只剩下了他们。
没有任何人等在门外,只有两个人。
紧张的几乎要蜷缩到角落里的小动物,察觉到了它是安全的。
“回家之后也没换衣服吗?”楚忆归对着万秋说,“换家居服吧,我帮哥哥摆一下晚餐。”
万秋听从了楚忆归的话,找到了早就被白管家在他回来之前就放在床头的家居服。
楚忆归抬头的时候,看到万秋褪去了上衣,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曾经万秋因为长期在外奔跑而不均匀的肤色,已经不再那样界限清晰。
遗传了杨潇雨的奶白的肤色在灯光下仿佛泛着莹莹光芒。
“哥哥疤痕淡了很多了。”楚忆归离开了餐车,到了万秋的身边。
在万秋换上衣服前,楚忆归握住了万秋的手腕,去看万秋的手臂。
楚忆归曾经也是如此细致的去观察万秋身上的伤口。
他清晰的记得每一处的疤痕,清晰的背下了万秋告诉他的每一个疤痕的来历。
而现在甚至这些疤痕都已经消失不见。
有部分剩下了红痕,也有一部分只有皮肤上的些许不同。
“等到哥哥再长大一些,这些疤痕就会完全消失不见了吧。”
楚忆归喃喃道,却因为卧室内的过于寂静,传到了万秋的耳中。
“我每天都会涂去疤痕的药膏。”
万秋一直在坚持,也会被杨潇雨或者白管家监督。
现在万秋甚至都不太记得,那些疤痕原本是什么样了。
“妈妈是希望哥哥不要再记住过去的伤口。”
万秋点点头。
“妈妈希望能看到被她养育的哥哥,能更好。”
万秋低头,点头。
想到今天他对杨潇雨做的事,有些低落。
楚忆归伸手将一旁的家居服拿起来,帮助万秋穿好,一颗一颗的扣上衣服的扣子。
万秋的双手拽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依旧是忐忑不安。
楚忆归垂眸,看着万秋,说:“我让哥哥专注于自己的情感,所以哥哥表达出来了,对吗?”
万秋点头。
“我帮到哥哥了吗?心里舒服点了吗?”楚忆归的声音依旧很柔和。
将心底连万秋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惧诉之于口之后,似乎确实舒适了不少。
“可我发疯了,爸爸妈妈会不高兴吗?”万秋当时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楚建树和杨潇雨的脸。
“妈妈让我给哥哥带个话。”
万秋听到楚忆归的话,立刻竖起了耳朵,手指揪住自己衣服的力道更用力了。
“妈妈说,宝贝做的真好,以后也要这样撒娇才对。”
万秋缓缓睁大了眼睛,大脑好不容易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后,立刻抬头。
“爸爸说,很高兴能看到你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如果连你的情绪都照顾不到,那作为父母就一点成长都没有了。”
万秋不太理解楚建树说的话。
而楚忆归似乎看出了万秋的茫然,解释道:“爸爸是说,没关系,哥哥做得很好,他们会包容哥哥的。”
然而万秋更迷惘了:“为什么?我明明做了不好的事。”
“哥哥知道,在看医生的时候,要和医生说哪里疼吗?”楚忆归问道。
万秋点点头。
“只有知道了症状,医生才能对症下药。”楚忆归的指尖抵住了万秋的心脏处,“只有哥哥表达出你的情绪,爸爸妈妈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你。”
万秋看着楚忆归纤细修长的手指,茫然的问道:“即便是错误的情绪吗?”
楚忆归却说道:“情绪没有错误和正确之分,从情绪中诞生的行为,才是区分对错的地方。”
万秋觉得,楚忆归的话很深奥。
但是依稀之间,好像明白楚忆归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万秋只是说这句话。
“哥哥还记得,我说过话吗?”楚忆归笑着,一如既往的稳重又平和,“哥哥可以对我展露情绪,我会负责引导你的。”
万秋眼巴巴的看着楚忆归,他的弟弟一如既往的,如同床和被褥塑造的空间一样,可靠又舒适。
可是……
“那弟弟的情绪呢?”万秋问道。
万秋总是会询问楚忆归的,听到了预料之中的话,楚忆归却是笑了。
“哥哥一直在包容我的情绪。”
万秋瞪圆了眼睛,好像在问‘什么,什么时候,我怎么包容了’。
楚忆归并不会特别去解释,他认为现在是最好的状态了。
“哥哥只要知道,爸爸妈妈都没有生气,就可以了。”楚忆归道。
“可是要和爸爸妈妈道歉。”万秋说着。
“那哥哥就找个机会道个歉吧,如果哥哥想这么做的话。”楚忆归并不会阻止万秋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