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不下去了怎么破!(135)
冉暮秋惊惶地看过去,见是谢闻单腿跪了上来。
青年靠近他身侧,俯身,不由分说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另只手伸入怀中,像在摸索什么东西。
冉暮秋没空去关注谢闻在掏什么东西,因为他已经被对方脸上那副从未见过的狠厉神色吓到——
事实上,在重逢后的几次相处里,除去最开始的检查厅那一次,谢闻从来没有对冉暮秋表现出任何强势的样子。
“说开”以后,他在冉暮秋面前的形象,其实更接近四年前冉暮秋记忆中的样子,倔强,寡言,偶尔还有点儿不知道出于何种理由的羞涩。
而此刻,青年脸上这副神情,却比冉暮秋当初亲眼见到谢闻虐杀那只被变异“苇蛇”污染过的男人时还要可怕。
冉暮秋吓了一跳,几乎以为对方想就在这里解决自己,忍不住拼命地将手往回缩。
可他刚表现出一点想要后退的意思,就被更紧地扣住手腕。
谢闻抬头,用力地扣着少年纤细的手腕,扯着往自己身边扯了一点,盯了他半晌,才将那个应当是一早就被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淡声道:“躲什么?”
冉暮秋没看他的脸,只是看着他掏出来的那个东西,牙关都有点打战。
好一会儿,冉暮秋才抬头看他,声音有些发颤,“你、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啊……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吗?”
这种东西,冉暮秋只在末世前的刑侦类电视剧里见过。
——犯了重罪的嫌疑人,为避免他们在伏法的路程中逃跑,就被这么拷上。
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异能都没有,谢闻就算要拷问自己,也实在不必这样。
更何况,自己压根就没想跑啊??
谢闻没答他的话,自顾自地动作着,期间没给冉暮秋任何挣脱的机会。
“咔哒”一声。
冉暮秋看着自己无法再动弹的双手,眼神茫然中透着几分恐慌,又委屈地有点想哭。
“你不可能会跟我说实话。”青年眼眸低垂,拷上他后,便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巾,动作慢条斯理的塞进靠近皮肤的那一侧里,仔细地掖好,“无所谓。我也不想听。”
“我只是不太明白。”他忽而抬起头,琥珀色眼眸里有几分不解,“江绍,或者徐岳,能给你什么我给不了的?”
外面的喧闹声已经愈发靠近,伴随着一阵急促散乱的脚步声,一道狂躁的敲门声响起:“冉暮秋,你在里面?”
是江绍的声音。
冉暮秋咬咬唇,想坐起身来,可因为双手被束缚在一起的关系,刚一动,就重心有点不稳的仰面跌在窄小的床上。
好险被接了一把。
谢闻提着他肩膀往后一推,将人推回床上坐好,浑身的杀意都在江绍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开始暴涨。
可走出两步,又忽然退回,两手撑在冉暮秋身侧,凑近他耳边。
“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两个A级以上的异能者。”谢闻轻声道,“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我。”
他低头看他,居然笑了下,但眼睛里逐渐蔓延开猩红,“小秋,你说,我要是把他杀了,你是不是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第77章 末世小绿茶18
……冉暮秋差点要被谢闻突然说出来的疯话吓傻, 脸色一下就变白了。
【……主角受是不是疯了啊。】他喃喃跟系统道。
基于耽美小说构建起来的世界剧本,主角受要将主角攻杀掉??
这跟角色自主性有多高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都不用同233确认, 冉暮秋就敢断定,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小世界毫无疑问, 会直接崩掉。
大脑短暂的空白以后, 冉暮秋急了,立刻就挣扎着要从床上追下去。
可手被拷着, 实在不方便, 刚挪动一步, 就“啪叽”一声,连人带脑袋的从窄窄的木板床上栽了下来。
一阵剧烈的痛意从脑门上袭来。
冉暮秋整个人都摔蒙了。
可偏偏连撑着地直起身来都无法做到, 他努力的在地上挪动了一下,呆呆的举起自己被拷住的双手看了看, 一股子慌张和委屈就袭上心头。
也不知道哪种情绪更浓, 总之, 他懵了两秒,一下就哭了。
方才还焦躁到仿佛立刻就想杀人的人, 动作立时顿住, 然后返回。
被黑色靴子包裹的长腿重新停在冉暮秋面前,然后蹲下,掐住他下巴逼他抬头,与他平视。
“故意的?”青年眸色冰冷,情绪已然在不可控的边缘, 但又还是生生被按住,胸膛起伏的速度很快, “这么怕我真的对他怎么样?”
虽然同为主角受,但大约是时代背景和自身经历的缘故,谢闻整个人的气质都极其矛盾且复杂,和之前的每一位攻略对象都不一样。
他有温和的时候。那种时候,他就像个纯粹的二十岁出头的男生,会愣怔,会害羞,会不知所措,表现出来的微小情绪,就好像心底里仍然为谁保留有一块柔软的位置。
可大多数时候,他都冷酷锋利,像柄开了刃的利器,叫人胆寒。
冉暮秋无法捉摸主角受的情绪,但觉得自己很倒霉——
还有什么比扮演混蛋前男友人设,但演到直接被前男友主角受用手铐铐起来,还要窝囊丢脸吗?
于是先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忘光了,他此刻就只觉得委屈。
“我故意什么啊?”冉暮秋抽抽搭搭的,甚至都不是按在原先的计划在装哭,是真的哭到眼泪模糊、口齿不清了,“故意把自己摔下来吗?”
“我难道不会疼嘛……”
谢闻嘴唇张了张,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滞怔,但很快恢复冷然。
而那厢冉暮秋早已不想管他怎么想了,他委屈坏了,指控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说。
“……都告诉你是他把我绑走的了!”他眼泪汪汪的为自己辩驳,“研究所里断电,我又什么都看不见,突然被绑走,我也很害怕啊。”
“你凭什么什么都不问清楚,一上来就凶我啊?我、我又没有怎么样你们。”他磕磕绊绊的,一边哭,一边又话说得太急,差点给自己噎到,“我连研究所里的饼干都没有带走一个。”
谢闻:“……”
“你自己先前说过的,让我跟着你,不用找别人。”冉暮秋继续道,“可又总是怀疑我是坏人。”
“上次是,这次也是。”他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小小的,“……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气氛一下安静。
谢闻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人,一手仍捏着他下巴,另一条手臂垂在膝盖上,久久没有说话。
感觉对方好像是有点平静下来了,冉暮秋也没再说话,他跪坐在地上,被捏着下巴,胆子很肥的抬着眼睛同谢闻对视,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莫名有一点点怂,黑眼珠往旁边撇去。
而谢闻视线仍然没同他脸上移开。
——少年哭得脸色潮红,纤细的腕子仍然被铐在一起,塞在里面的纸巾团却因为方才的挣扎而掉出来了,手铐挨近皮肤的那一侧,已然被磨出一片凄惨的薄红。
就有这么嫩,稍微一点点的折磨,就像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了就会哭,哭也哭得很漂亮,好像笃定了任何男人看到他这幅样子,总会心软。
他是不是就是用这种手段,靠着徐岳,靠着江绍,靠着任何他看得上眼的人,在人人命如草芥的末世,如鱼得水,将人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