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书之神级偃师 上(219)
这还是严靳昶第一次看到长大之后的安韶变成这般模样,还持续那么长时间,到了现在都没变回去。
严靳昶用水沾湿了帕子,继续擦拭安韶脸上的血渍,缓缓擦过安韶脸上浮现出的那些仿若撕裂般的痕迹。
难怪安韶当初看到他脸上布满咒印时,完全不像别人那般震惊诧异,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好奇之心,待他如常人,原是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有过类似的经历么?
严靳昶思绪飞转,陷入了回忆当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用来擦拭安韶脸上血痕的帕子已经滑落到了一边,只有他的手放在安韶脸上,一下下的轻抚着。
而安韶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变成了灿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严靳昶:“……”
安韶嘴角扬起,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戏谑,抬手按住了严靳昶想要收回去的手,笑道:“好摸吗?”
严靳昶:“你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
安韶:“就你这个擦法,树皮都能磨平了,还有什么擦不干净的。”
严靳昶:“……没那么夸张。”
安韶视线落在了严靳昶另一只手上,严靳昶循着安韶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捏着安韶的一缕白发。
看到白发,安韶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还没有恢复原样?看来这次是伤得狠了,封氏真不愧是千年前的强族,剑冢流传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等威力,佩服佩服。”
严靳昶:“你受伤严重,便会如此?”
安韶:“打小便是如此,若是灵力耗尽,被逼到将死的绝境,就会变成这样,不过我的族人却没有出现过这般情况,所以小时候没什么人敢同我玩耍,这就是强者的寂寞吧,哈哈哈……嘶!”安韶动作大了一些,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严靳昶:“悠着点,若是伤口裂开了,就再换一次药。”
安韶瞬间想起刚才的那种痛,打了个哆嗦,“你好残忍!”
严靳昶垂眸:“我以前很讨厌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它让我成为了人群中的异类,永远也没法融入任何的群体当中。”
“当一个异类十分弱小时,他就很容易成为被欺凌的目标,而当一个异类过于强大时,他又会成为别人忌惮的源头。”严靳昶看着自己的手,视线似乎穿过了那层薄薄的假皮,看到了手上的那些咒印:“我曾想尽办法抹除它们,也用过最蠢的方式,却只是伤了我自己,我翻阅各种偏方书籍,最后终于找到办法,将它压制了下去,却没想到……”
安韶抓紧了严靳昶放在他脸上的手,无声的安抚。
严靳昶:“那是我第一次失控,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之后,我全身都是血,别人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恶鬼,忌惮,恐惧,颤抖……我这才意识到,这些咒印或许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反倒是能让我正常的生活。”
第212章:忘念
安韶指尖勾入严靳昶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
安韶:“若是我们早些相识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罩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也能有朋友陪我玩啦。”
严靳昶面色一柔:“现在也不晚。”
安韶:“你这咒印一直留在身上,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损害吗?”
严靳昶:“没有,不过它并不会一直留在我身上,待到我实力强大,能自己压制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之后,它就会自动消失。”
顿了顿,严靳昶又道:“不过这咒印偶尔会有不稳定的时候,若是你发现我情况不对,就有多远跑多远,不用管我。”
安韶:“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期待呢。”
严靳昶:“你伤口裂开了,渗血了,我帮你换药。”
安韶脸色微变:“不!”
严靳昶不管安韶那有气无力的挣扎,三两下解开安韶的衣服,娴熟地拆下缠着伤口的布条,将那些浸了血的药刮开,敷上新捣好的药。
安韶也知道乱动只会更痛,默默闭嘴,咬牙忍着。
严靳昶尽量轻柔,动作飞快地换好药,又给他固定好,叮嘱道:“克制些,莫要乱动了。”
安韶:“就算我醒着时能克制,睡着了也控制不住啊!”
严靳昶又拿出了一堆绳子:“放心,我不会让你动的。”
安韶瞪圆了眼:“你是魔鬼吗!”
“叩叩叩!”房门响了几声,门外响起了苏菁素的声音:“安公子,严公子,你们歇了么?”
严靳昶起身去开门,就见苏菁素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碗热腾腾的汤。
苏菁素:“这是西泞草和归元根熬制的汤药,能养神静气,我看二位身上都沾着些血怨浊气,悬在外面的那柄剑也是怨气缠身,想必二位不久前刚经历了一些磨难,我不了解,也不便多问,所以熬了这些汤,给你们养养神,免得夜里遭梦魇侵扰,难以安眠。”
戊非生在苏菁素身后低声嘀咕:“我在外面也遭了磨难了……”
苏菁素偏头瞧他:“锅里还有,自己去盛。”
戊非生立刻迈着轻快地步子出了门。
严靳昶接过苏菁素递来的盘子:“多谢。”
苏菁素:“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这山中夜里凉,那个柜子里有厚被,若是二位需要,自取便是。”
说罢,苏菁素便摆手离开了。
严靳昶将门合上,便听安韶好奇道:“外面悬着剑?该不会是那柄剑吧?就是那柄劈开了屏障的剑。”
严靳昶点头,“我过来时,并没有看到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追寻过来的。”
安韶:“许是那里面的剑灵能感受到你残留在风中的灵气吧,我听说有些剑里修出的灵体能感应天地灵气,甚至强过了剑本身,不过还从未曾见过。”
严靳昶:“它过去应该是高阶灵剑,只不过旧主惨死,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之前它着急上剑台,估计就是想寻觅旧主,亦或是想完成旧主的遗愿,毕竟到了那些台阶上的人,大多都是为了登顶剑台,获得剑台上的宝物。”
只不过它到了剑台之上后,发现旧主不在,也明白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严靳昶见过很多生了灵体的灵剑,有些灵体忠于旧主,旧主一死,它便立刻殉葬,自断剑身,有些灵体则会等待时机,另则他主。
当然,不管怎样,都是剑灵灵体自己的选择,别人也无从过问。
严靳昶将那汤药放在了床边的木桌子上,端起嗅了嗅,都尝了一口,确认里面确实都是西泞草和归元根和味道。
这两味草药其实很难找,因为西泞草一般生长在不见光的石缝里,而归云根则深藏于泥土中,就算有心寻觅,也很难寻到,一般都是有缘遇见,才得采集收藏。
苏菁素是真的有心了。
严靳昶喂安韶喝下了汤药,才道:“歇下吧。”
安韶睁着眼瞧他,似乎瞧不够似的:“睡不着,你说个故事来听听。”
严靳昶从乾坤袋里随意拿出了一本书,在安韶面前翻。
安韶以为他在找故事,便耐心等了一会儿,见严靳昶一眼不发,不解:“还没找到故事么?”
严靳昶没理他,继续翻书。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安韶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严靳昶这才将书收起,翻身上床,躺在安韶身边,伸手按住安韶的手脚,免得他夜里乱动,把伤口绷开。
为了冲上剑台,严靳昶自己也消耗了很多,没过多久,也睡了过去。
待严靳昶的呼吸均匀之后,安韶却骤然睁开了眼,灿金色的眸子里清明一片,完全不见睡意。
今夜的月光极好,银白色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了床前,正照在严靳昶的脸上,浅淡的光芒似乎柔化了严靳昶脸上的棱角。
安韶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小心翼翼地凑近过去,轻碰了一下那淡色的薄唇。